那棵榕树下

23 023


“真看不出来,凌逸辰的成绩原来这么好?”
    “靠,这么变态的题目,拿150,讲故事也不带这么讲的。”
    “这么难,我都没做完,他居然拿满分。”
    “沙,长这么帅,还这么聪明,没天理了。”
    所有人议论的焦点一下子都从贺军转移到了凌逸辰身上,贺军意识到,自己不能这样臭着脸让人看笑话,他抬起脸,装作很平常的样子,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拿到卷子的凌逸辰一副淡淡的表情,他往座位走的时候,或许是心理作怪,贺军觉着凌逸辰有意无意瞟了他一眼,这让贺军很是不爽。
    赵春霞做了个手势,让大家安静下来,红光满面地说:“凌逸辰是全校唯一一个数学满分,贺军的137分是全校第二,全校第三应该是280的一个孩儿,好像是刚上130分。咱们班的数学平均分也是全校最高的,这次的表现很好,值得嘉奖!再接再厉!”
    不知怎的,看见现在的赵春霞,贺军只觉着这女人真有够无聊的,让贺军光火的是她刚刚干嘛要单问贺军数学题目难不难,想起他回答的那句还行吧,贺军就觉着丢脸丢到家了,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真想立马就下课。
    赵春霞说完,又自以为幽默的看着贺军说:“贺军,你这82数学单科第一名的宝座可是被别人抢走了,下回可要努力啊!你可是数学课代表噢!”
    贺军勉强扬起嘴角笑笑,点了点头,下一秒,他装作低下头看卷子,心里却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赵春霞祖宗都问候了个遍。
    一下课,贺军把卷子一揉,往课桌里一塞,提起脚来就往外走。出教室的时候,他看到林可琪,林夕夕像是在和凌逸辰讨论题目,三个人聊的挺开心的样子,心里更不爽了,黑着脸出了门。
    下午放学后,贺军载着林可琪回家。路上,贺军装作很随意的口气问:“喂,你什么时候跟新来的混那么熟了?说说笑笑的样子。”
    “他是我前桌林夕夕的同桌,你说能不熟么?”
    贺军想了想,闷声闷气地说:“以后别跟那个新来的说笑了,我看着不爽。”
    “不是吧?”后座的林可琪笑着说,“你连这个醋也吃,又不是封建时代,我可不吃这一套。”
    “我会吃他的醋?笑话。我是看那新来的一副油头粉面的奶油小生样儿,一点儿都不爷们,个儿还那么低,看着不爽。”
    “你别张口闭口新来的,人有名字。再说了,他个儿也可以啊,一米七几来着,再说他还长了。”
    听到林可琪这么维护凌逸辰,贺军忍不住呛声:“这才认识几天啊?你都替他讲话了,小心我怒了。”  “我自然有我的原因,你可别乱吃飞醋。”林可琪这一番话说的模模糊糊,贺军很是不明了,他刚想打断询问,就听到林可琪继续说,“还有,我和凌逸辰要搭档参加校园朗诵比赛。下周开始,每晚都会晚回半小时左右,挤时间练习。”
    “干嘛要参加那种无聊的比赛?你闲的慌啊你?”贺军不悦的皱起眉,没好气的说。
    林可琪一听他这么说,口气立马变得不乐意了:“朗诵比赛怎么就无聊了?那你打电脑游戏不无聊吗,你还不是玩起来就没个完?”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就是想参加,怎么了?”
    贺军一听就火大:“那你干嘛非要跟新来的那小子搅在一起呢?要是跟他搭档,就甭参加了。”
    “老班王伟指名让我跟凌逸辰代表咱们班参加的,你有意见,你跟他讲得了。”
    “老班这是脑袋让驴踢傻了,出这馊主意?”
    “你才是吃错药了,凌逸辰哪儿招你惹你了,你就那么不爽,你是怎么了?”
    “吱。”一声,贺军一下子刹住车,扭过头来,冲着她不满的嚷到:“反正我就是不爽你跟他一块儿搭档!”
    “嗓门大就能唬住人啊?
    “不管你用什么理由,学习紧张也好,不想参加也好,反正别去不就行了?你听我一次不成吗?”
    林可琪突然跳下车来,一只手插住腰瞪着眼气呼呼的冲着他吼:“干嘛突然大小声!这事儿你管不着,我就是想和凌逸辰搭档比赛,我就是要参加你能怎么样?”
    贺军沉下脸来,咬牙切齿地说:“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管不着!”林可琪恶狠狠撂下这句话,转身拦上一辆出租车,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留下气呼呼的贺军干瞪眼。
    第二天早晨,林可琪从楼道里出来的时候,看见杵在一旁的贺军,没理他,径直走开。贺军追上去,一把拉住林可琪的胳膊,指着自己眼眶上的黑眼圈说:“昨儿我吃醋吃的脑袋秀逗了,才会大小声。看在我一夜没睡的份儿,你就甭生气了,好不?”
    “你吃哪门子的醋?”
    “因为那小子长得太好了,我怕他勾引你。”
    林可琪扑哧笑了一下,接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戳了下他的脑袋:“真不知道你脑子里装了些什么,懒得理你,不讲理。”
    “那你们练习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在旁边呆着?”在路上骑着单车,想着比赛前,凌逸辰和林可琪会单独练习好多个半小时,贺军思前想后,小心翼翼的问。
    “你想看就来呗。”
    “你不尴尬?”
    “那有什么,我们幕后制作人也在。”
    “什么人?”
    后座传来林可琪咯咯笑的声音,她好整以暇地说:“林夕夕啊,这次朗诵比赛,词儿是她写的,配乐是她找的,站位动作表情都由她来审核,所以我们就叫她林大幕后。”
    转过一个转弯,贺军放缓了车速,他想了想问:“小琪,你昨晚也没睡好吧?看你脸色有点发白。”
    “有吗?没睡好还不是被你气的,还有脸讲。”
    贺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后来又没说。
    英文课上,英文老师正讲课讲的津津有味,她想让学生翻译几句结构复杂的句子,扫了眼台下的学生,好几个学生忙装作认真看书的样子低下头,贺军拿着笔随手勾画了两下,他听到英文老师说:“那,林可琪,你来翻译一下。”
    贺军的头立马扭过去,林可琪似乎在愣怔着发呆,同桌郭景灿轻碰了下她的胳膊,她才站了起来。郭静灿拿着笔,似乎在林可琪书上勾画了一下,还写了两个字,林可琪捧起书来,清了清嗓子,流利准确的讲句子翻译了出来。
    英文老师有点奇怪的看了林可琪一眼,但还是赞许的说:“翻译的很好,坐下吧。这个句子呢……”
    贺军看着林可琪,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上数学课的时候,贺军瞅着赵春霞津津有味讲课,注意力没放在自己这儿的时候,就偷偷瞟着林可琪的方向。他留意到,林可琪装着一副认真低着头听讲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发呆。
    晚上放学后,贺军跟着林可琪她们几个去顶层的楼道里,看他们三个排练节目。或许是因为每天半小时的排练时间很宝贵,林可琪林夕夕两人一副争分夺秒的认真劲儿,不是煞有其事讨论朗诵稿,就是一遍遍练习,都没怎么理他,而凌逸辰则干脆把他当成空气一样,看都不看一眼。跟着凑了两回热闹,贺军觉着自己就是彻头彻尾一局外人,站也不是,插嘴也无趣,朗诵表演这种东西贺军一向都兴趣缺缺,更懒得插一脚,站在他们三个旁边没意思的很。反正林夕夕一直都在他俩身旁,像个幕后制作人似的敬职敬业。后来几回,贺军就没上去,干脆自己坐在教室里翻翻小说来看,倒也乐得自在。
    周五晚上回家的时候,林可琪靠在贺军的背上,轻声说:“贺军,我好累,到家了叫我。”
    “你可别睡着,不然掉下去。”
    “知道。”
    贺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林可琪这些天似乎是有什么心事,虽然她看起来像往常一样自然开心的样子,可贺军总觉着哪儿有点不对劲。上课常常发呆走神,晚上坐单车回家的时候,偶尔几回林可琪懒懒的不想开口讲几句话,有时早起见到的林可琪苍白的脸,这些像放电影似的在贺军脑海里飘过,蹬了两下车,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周六下午,贺军拨通了电话,响了好一阵,对方才接起了电话。贺军听到她怯怯的声音,就想象的到她此刻的表情:“喂,是…贺军吗?”
    “我的号码,不是我打的还有谁?”
    “那,有什么事儿吗?”
    “周□□点钟,有空?我请你喝茶,就在你家附近的尚明茶庄,新建路那儿。”对面沉默着没说话,贺军恶作剧的也没张口,他能想到她此时纠结的心情,却故意拉长时间,十来秒后,贺军才悠悠开口,“别误会,我找你是因为想谈一谈,有关小琪的。”
    片刻后,电话那头的她才勉强说:“好吧,到时候见。”
    “一杯金骏眉,你呢?”
    “绿茶,谢谢。”
    服务员下去后,贺军扬了扬眉毛,故意慢条斯理地问:“瞧你在电话里犹犹豫豫的,你是不敢见我还是不想见我,约你出来还得解释两句,很费劲儿啊?”
    林夕夕脸色微红,忙摆了摆手:“没有啊,我只是…”
    “只是什么?”贺军侧过脸揪着一只耳朵挑逗似的凑近她,不依不饶的追问,“只是什么,你倒是讲出来啊,我这只耳朵老好奇了。”
    林夕夕抿紧了双唇,有点惊慌的说;“贺军,你再这样,我就走了。”
    贺军歪着头,似笑非笑看着林夕夕的双眼,明知故问:“奇怪,我怎样了?你茶还没喝就要走。”
    林夕夕有点气恼的站起身,就要离开。贺军忙投降似的举起双手,陪着笑说:“得得得,我不逗你了,你看看你一点儿都不经逗。我就是特奇怪,每回见了我,你都有点儿怕,我长得很恶人脸吗?”自打一进282的门而之后,贺军就留意到这个容貌身段气质都丝毫不输给林可琪半分的林夕夕了,因为她们两个常常感情特好,常常粘在一起,82的男生们背地里给她们两个取了个外号,叫做二林,时而淑女时而古灵精怪的林可琪被叫做大林,文文静静不爱言语的林夕夕是小林。让贺军纳闷的是,自打两人一照面,林夕夕好像就总是躲着他。而从他开始使出浑身解数追林可琪,到最后追上,两人好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林夕夕对他的态度从来就是能躲就躲,能不说就不说,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相处。
    “我没怕你的。”
    “你撒谎,我看得出来。”贺军盯着林夕夕的双眼,她微微侧过脸,避过他的目光,“你老是躲着,不愿意跟我多讲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看法?”
    “没,我没,我对你什么看法也没有。”
    服务员端着茶水走了过来,放在他们两个面前,彬彬有礼的说了声:“请慢用。”
    贺军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后,看着林夕夕,不紧不慢的说:“如果我说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想见见你,和你聊聊,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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