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18点47分,离约定的时间剩下十来分钟,而距离新年的到来只有五个小时多一点儿,今晚是除夕夜。贺军把手机揣回兜里,左右手互相活动着,不时弄得关节咔嚓咔嚓作响,他来回踱着步子,好让脚不要太冷。街上并不热闹,甚至有些冷清,好多店铺都紧紧闭着门,漆黑一片。偶尔营业的商店像黑色河流上孤零零漂浮着的几盏灯笼,闪烁着微微的光亮。路上行人并不多,偶尔有三五成群的,都是和贺军这样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贺军紧了紧脖子上的米白色围巾,呼出一口气,白色氤氲的水蒸气即刻消失在黑暗中,他想起这条围巾是冬至那天和林可琪出去吃饺子的时候,她送给他的。“织的有点丑,摸着挺舒服。”这是贺军看到这条围巾时,心里的第一句台词,不过他没敢把前半句说出口,吃饺子时,林可琪叮嘱他今年冬天只要出门就要戴上这条围巾,贺军装作很开心的满口答应,可心里却别扭的不行。所以,只要是和林可琪的约会,他就会硬着头皮戴上,别的时候,就不戴。就连万一不戴这条丑围巾时的台词,贺军都想好了:“你亲手织的,见不到你,我舍不得戴上。”虽然台词很假,可贺军知道聪颖如林可琪听到时,心里也会很受用,贺军忽然觉着自己贱贱的。
“嘿,呆什么呢呆?”贺军的后脑勺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一听口音就猜到了是谁,贺军恼怒的转过了头,他特反感别人拍他的脑袋,从小到大谁也不例外,一拍他的头他就瞬间火大爆粗。
一团炙热赤红的火焰忽然在眼前疯了一般没心没肺地噼里啪啦燃烧了起来,这是贺军看到林可琪时脑海里闪过的头一个念头,大红色的鸭舌宽沿帽,浅红色的环脖小围巾,亮红色的修身羽绒服,橘红色的牛仔裤,和一双粉红色nike的新款运动鞋,浑身上下都是晃眼的红色,连脸蛋都由内而外透出两抹可爱诱人的苹果红。不得不说,这样火红惹眼的装扮,穿在林可琪曲线曼妙的身体上,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喂,那个...”贺军摸了摸后脑勺,才想起刚刚自个儿是要生气来着,他硬是压下胸口的情绪,不让欣喜爬上眼角,故意装作生气似的虎起脸,“说了别打我脑袋的!”
“生气啦?”林可琪背着双手,歪着脑袋拿眼瞟着贺军的神色,撅起嘴小声嘀咕起来,“还真生气啦?男子汉大豆腐的,为这么一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吹胡子瞪眼的。”
贺军继续板着脸不说话。
“该怎么办才好呢?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好办法呢。”林可琪扁了扁嘴,装作很苦恼的神情,乐在其中似的自问自答。贺军有点忍不住想笑场,可他还是撑着不说话,他很好奇要是他就这么一副板着脸的样子,林可琪会怎么打破僵局,一直都是他哄她,今天不如换换位置。
林可琪走到贺军面前,垂下脑袋,像是作出什么决定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声音小,贺军还是清楚得听到了,她的语气有那么点儿像女革命家大无畏牺牲时的决绝:”那就只好使绝招儿了,嗯。”
从贺军的角度,他的眼前是红色的帽沿,闻得到她头发的香味,像是草莓味的,若有似无的甜。贺军心里这么想,正想低下头闻来着。林可琪忽然仰起脸,帅气的一下子把帽檐扭到后面,踮起脚尖,一直胳膊缠上了他的脖子,温柔而不容置疑的往下压,还没等贺军反应过来,林可琪玫瑰花瓣般的双唇就覆上了他略显干涩的唇。
突入其来,霸道横行,热情如火。贺军脑海中所能用来描绘这个吻的形容词一字一吧的烧在他脸上,当他身上的燎原之火刚刚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林可琪不由分说的抽开了身,结束了这个吻,只是调皮的眨着大眼睛看着他得意的笑。
意犹未尽的,贺军的舌头不甘心的舔了舔上嘴唇,他闷声闷气地说:“喂,这不够哎。”
“我感觉得到...”林可琪刻意压低了的嗓音如同猫咪般性感诱人,让贺军有种难以自持的冲动,林可琪向他身后使了使眼色:“可惜,男二号刚刚登场,你总不想给人表演看吧?”
凌逸辰走到他俩面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环顾了下四周:“那个...其他人呢?”
电话里约凌逸辰出来的说法是男男女女七八个人一块儿压马路的,到这份儿上,反正他人已经到了,扯个谎圆圆场就成:“我有叫阿,那几个臭小子临时出状况,都放我鸽子了,你那边咧?”
“我这边就约了夕夕,若南回老家过年了,其他女生我又不熟。”林可琪神态自然的说,像是一点儿都没和贺军事先串通好一样,贺军不禁心里暗暗佩服,果然,女人天生就是谎言家。
“这样啊。”凌逸辰点了点头,“还好有别人,不然我就电灯泡了。”
“电灯泡?”贺军不服气的反驳,“喂,我贺军是那种见色忘义的家伙吗?”
凌逸辰轻描淡写地看了贺军一眼,轻飘飘的对着他来了句:“你不是么?”
贺军一下子气结,要说什么却卡在喉咙里,一旁的林可琪却忍不住抿嘴偷笑了起来,这时候传来细声细语的询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贺军转过身,面前脆生生站着的女孩不是林夕夕是谁?她穿着浅蓝色修身小羽绒服,下身是浅白色牛仔配橙色运动鞋,看起来清新俏丽,让人眼前一亮。如果说林可琪浑身上下都是红,像是从火焰里跳出来的,那林夕夕就像夏日里忽然吹拂而来的一丝凉风,清清爽爽,鲜明的对比,却各有各的可爱。热情如火的红玫瑰,恬静高温柔的玉兰花,害的贺军一双眼睛忍不住左瞧瞧,右看看。
“喂,你们商量好这么穿的吧?”贺军凑林可琪耳边悄声问,林可琪没回答,抿唇笑着白了他一眼。
带着新年将至的欣喜,四个年轻人东拉西扯了一会儿,有女孩子,特别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在在场,气氛总会恰到好处的融洽。林可琪跺了跺脚:“咱们去哪儿,就这么站一晚上?”
林夕夕没说话,只是眨了眨眼,一旁的凌逸辰摊了摊手,人畜无害的一笑:“我也不知道。”
林可琪明明都已经事先和贺军商量好了,还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来询问,演技真的不是一般的好,贺军忍不住暗暗翻白眼,瞄到林可琪偷偷递过来的小眼神,贺军拍了拍脑袋,装作忽然想起来的样子:“对了,听说南关那边的旱冰场今晚通宵开放哎?”
“滑旱冰,听起来蛮有趣的,你会不?”林可琪轻拍了下手,眼神亮亮的看向凌逸辰。
“还可以。”
林夕夕苦着脸,拉了拉林可琪袖口:“可是我扶着墙都可能会摔倒。”
“这不是有现成的师傅教你么?”林可琪笑着指了指凌逸辰,他笑了笑,又一副人畜无害的纯良笑容,林夕夕没说话,只是垂下眼把目光落在脚尖上。
好像所有不安分呆在家里守无聊春晚的年轻人都一窝蜂涌来旱冰场了,这里聚集了比平时还要多的多的人,偌大的场地热闹得有些拥挤,活跃的大都是精力过剩的年轻男女,他们大声肆意说笑,推攘,嬉戏着,脸上挂着简单的开心。
“不好意思,现在没有旱冰鞋了。”管理大叔一脸抱歉的说。
“啊,一双都没?”
“嗯,人满了。”
“那怎么办?真点儿背。”贺军不满的皱起眉头。
“只能等有人下场了。”
贺军看向满场欢笑着跑来跑去的男女,心想哪儿会有人这个时候下场啊,一伙人兴冲冲的白跑了一趟,真有够糗的。林可琪拉了拉他的胳膊,伸手抚了抚他皱起的眉头:“都打成死结了都,咱们是来寻开心的,你看你,摆一副臭脸。”
“可这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就郁闷了。”
“等等呗,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相比贺军的气急败坏,凌逸辰倒是一副轻松自在的神情。
林夕夕微微一笑:“咱们聚一块儿,随便聊几句也好啊。”
贺军扁了扁嘴巴,正想着换个地儿活动,忽然眼神一亮,他看到场地上一对中年夫妇拉着两个小学年纪的小孩往出口处走来,他忙冲着管理员一指:“喂,大哥,那几个是不是要下场了?”
“哎呦,滑的不错呦。”
林可琪没好气的打了下贺军环抱着张开的手臂,撇撇嘴:“你可别拉我,你一拉我就摔跤了。”
贺军看着林可琪有点僵硬的姿势,忍不住想要作弄她,恶作剧的推她的肩膀,或者冷不防的戳她腰一下,再不然就伸出腿作势要绊倒他的样子,惹得林可琪又是干着急的叫骂,想打他又追不住,冲着贺军贱贱神情一脸的无可奈何。打打闹闹,追追跑跑好一阵子,大冬天的,贺军都觉着出了汗,两人就手拉着手靠在栏杆上,林可琪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好整以暇地问:“他们呢?”
“别晃。”贺军掏出面巾纸,擦掉她额头,脸颊上细密的汗珠,接着环顾四周,手一指,“那不是他俩吗?”旱冰场西南角,林夕夕一只胳膊扶着栏杆,一只胳膊被凌逸辰扶着,似乎是他说了几句,她小心翼翼的踱着步子滑动,白皙的脸颊上是让人想入非非的红晕,看上去又是兴奋又是快乐,而一旁的凌逸辰看起来格外的认真,
“他们两只看起来真的很搭哎,如果能勾搭在一起,那真是伤天害理的好事儿。”林可琪乐了乐,把头轻轻枕在贺军胳膊上,温柔而又憧憬,“如果凌逸辰也喜欢上夕夕,哪怕喜欢的不多,那样的话,我都想象不出夕夕会有多快乐。初中到高中,凌逸辰这小子,可是第一个让夕夕动心的男生。”
贺军沉默着,他理解此时的她,大概就如同他看到杨风和王丹在一起时的心情。想到近半个月没联系的杨风,贺军心里怪不舒服的。贺军环抱住林可琪纤细的肩膀,安静的听着她说话。
“扑哧。”林可琪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忍不住笑了,她说,“你不知道,刚才夕夕还在路上埋怨我来着,看她这会儿多开心。”
“怪你什么?”
“怪我都没和她打个招呼,今晚出来压马路的人除了你我,就剩他们两只呗。”
“我擦,原来她也被蒙在鼓里。”
林可琪一下子就听出贺军的意思,随即不满的扁扁嘴:“当然,你把夕夕想成哪种女孩子了?凌逸辰才是真的被蒙在鼓里吧,他压根儿都不知道夕夕喜欢上他了,更别说知道咱俩在撮合他俩了,真是有够迟钝的。不过,像这样,男生手把手的教女生什么东东,那感觉,自然而然就长出来,只要凌逸辰不是木头就成。”
“我怎么忽然发现你好有心机喏。”贺军侧过脸,在林可琪脸颊上啵了一口,“不过,我中意。”
“这么多人...”林可琪说了半句,脸微微泛起红晕,就没再言语,她的目光落在偌大旱冰场上热闹快乐的男男女女上,好一会儿,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
“好好的,叹什么气呢?”
“贺军,你看,这么小的地方,有这么多年轻的情侣,说笑,亲吻,快乐。可是,几年之后,不,就明年这个时候,又有几对情侣能再回来这里呢?”
“傻丫头。”贺军凑在林可琪耳边,宠溺的说,“甭管别人,以后每年除夕夜,我都带你来这儿滑旱冰。只要它不倒闭,甭管你愿意不愿意,就算是绑也把你绑过来,一直一直到咱俩老的摔一跤就立马骨折的时候,最后的最后,咱们两把老骨头咔嚓咔嚓摔个七零八落的,零件都找不回来,好不好?”
“你就贫吧你。”林可琪撇撇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每年除夕都来这儿滑旱冰,无聊死了,我才不要。”
贺军正想接话茬,林可琪忽然手一指:“喏,他两只过来了。”贺军顺着林可琪的方向看去,果然,林夕夕已经不扶着墙了,张开手臂小心翼翼的向前滑着,一旁的凌逸辰跟在一旁,嘴里还说着什么。
“我给他俩只来一张。”说着林可琪拿出手机来,对准迎面而来的两人。
毫无征兆的,林夕夕脚忽然滑了一下,就很不淑女的朝着后侧方滑倒在地,凌逸辰反应很快,立刻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结果连带拉扯着他也一起摔倒,两人东倒西歪的就地摔了个四脚朝天,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贺军一瞧这画面,立刻忍不住幸灾乐祸的乐了起来,身旁的林可琪白了他一眼,可似乎也被他的乐呵劲感染了,自己也忍不住偷偷抿起嘴乐了。摔了个超糗的马大哈的凌逸辰和林夕夕,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愣了两下,继而不约而同的大声笑了起来。
出了旱冰场,贺军乐此不疲的拿着刚才两人的大马哈说笑,丝毫没有刹车的意思,林夕夕被说的不好意思,拿眼瞅着林可琪央求:“小琪,你好歹也管管你家贺某人的嘴,忒坏了。”
林可琪听了,对贺军说:“你呀,别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了,逮住就说个没完没了。”
“得,就甭装好人了,刚积极拍照的不是您?”
“拍照?”林夕夕一听有点儿急了,摇着林可琪的胳膊,“什么照片?”
“就你个卖国贼,哼。我还想着拿着要挟他俩了。”林可琪没好气的白了贺军一眼,不情不愿的拿出了出来。
“我看。”贺军一把拿过手机来,翻到相册薄,这时候,林夕夕,凌逸辰都凑了过来,八只眼睛偶盯着手机屏幕看。
原来林可琪刚刚不光是捂着肚子偷笑,还忍笑负轻的一个劲儿不停的抓拍,有凌逸辰和和林夕夕两人小心翼翼滑过来的画面,两人狼狈不堪的坐在地面上相视一笑,还有两人互相看着哈哈大笑的欢乐场景,最毒的是居然有林夕夕拉扯着凌逸辰摔倒的狼狈瞬间,那悬在半空的尴尬,把平日里的形象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小琪,你拍了这么多。”
“我懒得抓拍,就开九连拍模式啊,巧就巧在碰巧你俩很给面子的摔倒了。”
“连你也取笑我们。”林夕夕小声嘀咕着。
我们?连我们两字都不知不觉用上了,贺军心里一嘀咕,恶作剧的话一出口又成了另一番:“啧啧啧,一张比一张有看点喏,回头我都通通上传网上的,一定超多人评论点赞的,有木有?”
林夕夕一听脸红了,她伸手一探手机,哪知反应灵敏的贺军几乎同时把手机举高,他微微瞪着眼,似笑非笑的说:“怎么?想销毁证据啊?”
林夕夕咬了咬下嘴唇,有点不高兴的说:“删了吧,贺军。”
贺军仰起脸,贱兮兮的说:“哎,我就不!你咬我啊。”
林夕夕一副被贺军气的七窍生烟的模样,转身拉着林可琪的胳膊摇起来,不依不饶的撒娇:“小琪,快叫他删掉,不然我就生气了。”
林可琪另一只手抚上额头:“夕夕,别摇了,姐姐我头都晕了。”林夕夕在一旁着急的红了脸,贺军还搁在一旁,高高举着手机晃着,用小白兔开门的曲调笑着说:“哎,我不删,不删,就不删,打死也不删,回头我还上传微博,qq空间,人人还有微信,一个都不拉。”三个人正闹哄哄吵得不可开交,就听到一旁凌逸辰温吞吞的来了一句:“留着吧,摔跤又不是干坏事儿,再说等老了再看这照片,肯定还会忍不住笑出来。”
听到凌逸辰的话,林夕夕转过脸来,正对上凌逸辰清亮的双眼,漾着浅浅的笑意,林夕夕脸微微一红,垂下了脸,只是嘀咕着:“那你让贺军别传网上就行,让外人看,多丢人。”
“听见没有,别传网上,不然仔细你的皮。”林可琪装作厉害的模样指着贺军说了一句,转头安慰着林夕夕,“贺军他就逗你玩儿,他不会乱传的,安。”
贺军点点头,看着林夕夕,神情迥异的笑了笑,正想开口取笑,一旁的林可琪模模糊糊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贺军看见她眼眸里的笑意,原来林可琪早知道他是要取笑什么了。贺军捏了捏自个儿的喉咙,侧过脸问凌逸辰:“喂,你喉咙痒不痒?”
“痒?什么痒?”
林可琪和林夕夕听了却相视一笑,这是他们这一小波人发明的暗语,于是笑着异口同声地说:“去K歌!”
从ktv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一点了,耳边已经可以时不时听到有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声音模糊地传来,偶尔瞄到夜幕某个角落里有绚烂的烟火匆匆绽放的痕迹一闪而过,鼻子闻得到空气里暗自涌动翻滚的烟火气味,充满了庸俗,市侩,却也简单,喜庆。
凌逸辰接了个电话,说:“我得回家了,家里催了。”
“喂,甭扫兴,好不好?”贺军不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不想啊。”凌逸辰摊了摊手,一脸无奈的说,“可我弟都搁电话里放话了,我要不回去和他放炮,他就不认我这个哥了,我也没办法啊。”
“你弟弟真可爱,小小的就会要挟这一招。”林夕夕微微抿唇笑了笑,一旁的林可琪没说什么,只是拢了拢耳边的头发。
凌逸辰一走,林夕夕也说要回家了,眨眨眼说不想作没眼色的电灯泡,拗不过她,贺军和林可琪就一起把她送到她家楼底下,林可琪还让贺军站着远远的,和林夕夕拉着手说了小半个小时悄悄话,两姐妹才依依不舍的告别。
看着林夕夕上了楼,林可琪还原地的伫立着,贺军就走过去,温柔的从背后环抱住她,两只手包住她的手,头枕在她肩膀上,轻声说:“就剩咱俩了。”
“嗯,我们做什么好呢?”
贺军用鼻翼轻轻摩挲着林可琪微微发亮鼻尖,微微一笑:“我带你走。”
话说完,贺军拉起林可琪的手,放在自己的兜里,两人相依偎着走着,到了离得最近的第四维广场,这里空旷干净,零星的有路过的行人,贺军抱着林可琪站在一棵蓝色树形灯下,这时候,午夜的钟声响了起来,耳边涌来模糊的鞭炮爆炸的声音,接着,偌大的天空忽然依次绽放一朵朵颜色绚丽的烟花。
“美么?”
“嗯。”
说着,贺军吻上了林可琪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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