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榕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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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逸辰还没来得及开口,林夕夕忍不住插嘴说:“没迟到的,说好六点,还没到点儿呢。”
    贺军似笑非笑的冲林夕夕眨眨眼,林夕夕像是怕被贺军看穿心思似的,垂下了眼,看她这样害羞,贺军埋汰的话也就立刻刹了个闸,咽下了肚子。一旁的袁若南打抱不平的轻拍了下桌子:“就是,贺军,不带你这样欺负人,欺负人家斯文了是不?”
    贺军微微一笑,不理会她们的话,不动声色的看向凌逸辰:“大家都坐这儿了,干巴巴的等他一个人开饭,这还不算迟到啊?也不重罚,罚你喝两杯酒就得了。”
    凌逸辰微微一笑:“该罚,该罚。”
    杨风笑了,拍着凌逸辰的肩膀说:“我说你怎么这么听话,完全一逆来顺受的主儿。甭乖乖受这小子摆布,他就一欺软怕硬的,我给你指一明路,贺军绝对乖得跟一小绵羊似的,妥妥的。”
    “明路?”
    “找她撑腰啊,贺军面前她最硬了。”杨风说着一指林可琪,话一出口,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杨风笑的是畅快,林夕夕笑的是逗乐,凌逸辰笑的是忍俊不禁,袁若南笑的是解气,林可琪笑的是莞尔,贺军则被那个硬字儿给带跑了,笑的是歪门邪道。
    清水核桃,松花蛋,清炒西兰花,虾仁豆腐,土豆片烤姥姥,鲽鱼尾,干炸带鱼,干炸蘑菇,炝碗秃,松仁玉米,酒都牛肉,大骨头,西湖牛肉羹...玲琅满目一桌子的菜,年轻人说说笑笑,加上贺军杨风的起哄,边吃边喝,气氛很是热闹。吃的七七八八的时候,几个女生已经都喝了两大杯啤酒,男生也有喝了两瓶多,因为贺军不住变着法儿劝凌逸辰的酒,所以他有多喝,白净的脸因为酒精上涌泛起一抹异样的潮红。林夕夕有点担心的问凌逸辰是不是喝多了。贺军摆摆手说他喝酒上脸,反而更能喝。俗话说酒足饭饱思□□,这伙年轻人倒没思□□,思起了玩兴。袁若南提议说:不如咱们玩儿点有意思的,杨风问耍什么来玩,贺军想了想说真心话大冒险咋样?几个人听了都说就玩这个。
    “咱们这样耍,数数儿。”贺军左手比了个三的手势,环视着众人,“遇到有三或者三的倍数的数儿喊过就好了,今年是兔儿年,喊过的时候得喊兔儿,喊错了受罚。事先说好,真心话要掏心窝子讲,大冒险要不要脸的去做,谁谁也不准赖皮。”
    “喊兔儿?”杨风故意模仿贺军的儿话音,逗得林可琪咯咯直笑,他不满的抗议,“喊兔儿有够二的?”
    “那谁来惩罚别人呢?”凌逸辰偏着头问贺军。
    “这简单,上一个被捉住的人惩罚下一个人,真心话大冒险各选其一。首轮抓住的,男的喝一大杯,女的喝半杯,都明白了?”
    “半杯这么多,喝不了。”林夕夕扁起嘴,看着贺军杯子里橙黄色的啤酒嘟囔着。
    林可琪笑着打趣:“还不定就抓你了,怕什么?”
    “输了可要乖乖受罚,不带逃的,要玩儿就得放得开。”
    “晓得了。”袁若南冲着贺军摆摆手,“就是图个开心么,谁怕谁?”
    第一轮开始,从林可琪开始报数,依次是袁若南,林夕夕,凌逸辰,杨风,贺军转一圈再到林可琪,循环起来。因为刚开始,大家都很灵敏的报上数,神情都是兴奋中有点小紧张的样子。贺军心里一盘算,喝一杯啤酒的惩罚根本不值一提,倒是可以堂而皇之刁难下一个出错的人,所以第二圈轮到他的时候,他故意喊错了。
    贺军出错儿,袁若南最先反应过来,她高兴的一拍手:“哈,抓的就是贺军你个罪魁祸首,快罚一杯!”
    “切,罚就罚,不就一杯酒么?”贺军端起面前的酒杯,三口并成两口就喝掉,又像梁山好汉似的抹了把嘴,“爽,痛快。”
    林可琪微微笑着横了贺军一眼,小声问:“你故意的吧?”
    贺军冲着她眨了眨眼,忙一摆手,说:“来来来,下一轮噢,从我开始。”
    接贺军数儿的是林可琪,贺军喊前故意拖延时间似的嗯哈了两声,才不疾不徐的喊了11,林可琪早有留意贺军会不会突袭,反应灵敏的喊了声兔,袁若南立刻又街上一个兔字,林夕夕跟着喊了14.大家一个个都像被拉了紧铃似的,谁也怕受罚,尤其是惩罚者是馊主意最多,心眼最坏的贺某人,这更让大家胆战心惊,生怕自个儿被捉。
    怕什么来什么,轮到袁若南喊数时,不怎的舌头忽然打结,鬼使神差的喊错了数字,虽然她立即改口,可贺军哪儿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叫嚷着不准耍赖,袁若南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她低呼一声:“惨了。”
    身旁的林夕夕像是绷紧的皮筋一下子松弛了下来,她捂着胸口长舒一口气,又有点担忧的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袁若南。
    “若南,看你栽在死对头手里,我咋就这么幸灾乐祸咧?”杨风笑着打趣,乐呵呵的笑了,完全一副兴高采烈吃着爆米花喝着冰镇可乐隔岸观火的状态。
    “若南,选真心话吧,真不晓得他会出什么鬼点子整你。”林可琪在一旁支招说。
    贺军一听这话,故意挤眉弄眼的笑:“真心话好啊,我正好有一两个好奇新鲜的问题来问,关于一代假美男与她的小男盆友那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切,山不转水转,怕什么?”袁若南斜睨了贺军一眼,朗声说,“大冒险!”
    “确定?选了可不能反悔。”贺军歪着头笑嘻嘻地说。
    “少废话,快放。”
    “够爽快,我中意。”贺军冲她竖了竖大拇指,指了下杨风和凌逸辰,慢条斯理地说,“喏,这两只帅锅里任选其一,你边捶他的胸变跺脚,连说三遍:你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噢。要求要多女人就多女人,嗲起来。”
    说道最后几句,贺军一腔阴阳怪调的口气,果然一旁的林可琪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场,而袁若南的脸色瞬间变成了鸭屎绿。
    杨风不情愿的推了贺军一把:“喂,你这招连消带打的,太损了吧。”
    “贺某人,你够狠。”袁若南两眼喷火似的瞪着贺军,咬牙切齿,那模样活脱脱像要活剥生吞了贺军一般。
    “怎么?”贺军可不吃这一套,他抬了抬下巴,轻飘飘的来了句,“怕就不要玩儿啊,敢玩不敢输?”
    袁若南腾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贺军面前,瞪着眼睛,硬生生地说:“起来!”
    贺军有点不明所以,他下意识站了起来:“干嘛?”
    袁若南像扭紧了发条的玩偶忽然被松开了手,她边使劲跺脚边胡乱在贺军胸口上狂捶一气,拉长了声调嗲声嗲气地连喊三句你好讨厌啊,一句比一句声儿大,一句比一句嗲。大家都没想到袁若南会忽然来这么一招,像她这样的假男生会牺牲突破形象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作出小女生发痴撒娇的动作。杨风边拍手边兴奋的吹起口哨,大叫着起哄。凌逸辰趴在桌子上指着袁若南笑的说不上话来。林夕夕掩着嘴叫喊着揉揉肚子。林可琪扯着袁若南的衣角笑的花枝乱颤,形象全无,而案发现场主角的贺军则呆呆瞪着眼,完全没反应过来。
    直到袁若南坐回座位好一会儿,大家才平复下心情来,贺军揉着胸口嘶哑咧嘴地吐苦水:“好痛,咱年纪轻轻的有那么深仇大恨吗?你下手也忒狠了。”
    袁若南瞟了贺军一眼,不理他,看向林可琪:“小琪,刚刚你没心疼这小子吧?”
    “心疼倒没有,肚疼倒是大大的。”林可琪调皮地眨眨眼,说着微微一笑,“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大家嘻嘻笑笑了一会儿,袁若南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宣布下一局开始,或许是亲眼目睹了袁若南受罚的惨状,大家都生怕被抓到,每个都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不敢有丝毫放松,这样子数数来来回回转了好七八圈,但是总有人会失误的,出错的是杨风。
    知道该自个儿受罚,杨风倒是一副很坦然的样子,喝了口可乐说:“真心话,若南你问吧。”
    “袁若南,杨风这小子是吃准了你问不出啥子有水平的问题,所以才这么一副从从容容的样子,你可不能被他看扁了。”贺军晃着手里的筷子,一板一眼地说。
    “有你毛线事儿,一边凉快去。”杨风冲贺军挥挥手,又看向袁若南,“若南,你别受这混蛋误导,就想问啥问啥吧。”
    “那,你对贺军做过最损的一件事儿是什么?而且是他不知道的。”
    一听袁若南的问题,几个人都笑了,连贺军都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杨风挠了挠后脑勺,微微眯起眼来思索的神情:“这个背着他做的损事儿做的太多了,要挑个最的还真不容易,让我想一想。”
    “我去,亏我拿你当兄弟。”
    “啊,有一个,有回我和贺军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吵架了。我特怒,路过他家门前的时候,瞅见他自行车,我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前后气门芯拔掉了。”
    “我靠,后来也是你吧?”贺军挑了挑眉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原来是你臭小子,我就...”
    “喂,这是庆祝我生日,不准说脏话。”林可琪瞪了贺军一眼。
    袁若南撇撇嘴:“不就拔个气门芯,这谈得上最损么?”
    贺军摇了摇头,苦笑着说:“若南,拔一次不损,损的是这货连连拔了四次。那个月我压根就没骑过车,光推车去上气门芯了,乖乖,修车大爷一见我就乐得眉开眼笑,到后来都称兄道弟了。被拔了第二次,我就想着蹲点儿等到拔气门芯的,揍不死丫的,愣是没等着,我还琢磨着这拔气门芯的难不成还知道我动向。第四次被拔,还是这小子陪着我去上气门芯的,他还装腔作势跟着我骂了几句,就岔开话题。杨风,你可真够意思你!”
    “谁让你跟我冷战的?你要早点儿跟我和好,不就没后几次拔了。”
    “我勒个去,这么损的事儿你还能一次又一次的做?”
    “别让我说你做的损事儿,不比我的差,也不比我的少。”
    林夕夕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对凌逸辰说:“玩这个游戏,我就很紧张,不管是大冒险,还是真心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很丢人吧?”
    “没,因为我也紧张咯。”凌逸辰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还是第一回玩。”
    “是吗?那你被抓到,会选哪个?”
    “大冒险吧?”
    “为什么?”
    “因为...”凌逸辰摊了摊手,无奈的说,“因为被问到的话,我很难不说真话。”
    林夕夕露出有点意外的神情,垂下眼帘,似乎对凌逸辰的话有些费解。
    “那你呢?”
    “我啊。”林夕夕抿了抿嘴唇,略歪着头回答,“如果以前,会选真心话,现在呢,我会选大冒险。”
    “可是为什么呢?”凌逸辰露出好奇的神情,林夕夕皱了皱眉,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时,杨风拍了拍手,作出暂停的手势:“大家听我的,下一个受罚者该我来罚了,对吧?我有个点子,不知道大家敢不敢玩。”
    “少卖关子,快讲。”袁若南催促着。
    “那这样...”杨风顿了顿,环视了大家一圈说,“惩罚是,让下一个失误的跟下下个失误的人打个kiss,嘴巴对嘴巴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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