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者之暖妻入局

149 远离纷争(大结局)


    从阮明雪的老家回来的途中,陆禀今感到有些头疼,于是将车停在马路边。
    “怎么了?”阮明雪看着他异常疲惫的脸色,体贴地问,“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陆禀今把身子往后一靠,靠在了皮质的车座上,伸手揉揉了眉心的位置,轻轻笑道:“有些累了,不敢冒然开车,先睡一会儿。”
    阮明雪点了点头,给男人的膝上盖了一件随车携带的薄毯。
    听到一阵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她也半闭着眼睛仰在车座上休息。
    这一次回老家,阮父和阮母的身体都很健朗,看到她和陆禀今拎着礼盒并肩站在院子里的一刻,父亲沉肃的脸上是一种欣慰的释然,而母亲的表情则更直白更丰富一些。
    陆禀今如此清贵的面容和气质,一般的路人擦肩而过都会忍不住看上两眼,又何况是满心期待着自己未来女婿长什么样的准丈母娘呢?
    两人刚进门的时候,阮母就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态度和心意,她很满意这个年轻男人,并且对他的气质和品貌感到惊艳。
    阮父倒是沉得住气,虽然也有些意外的惊喜,但是他毕竟谨慎严肃惯了,一时倒也没有像妻子一样表现的特别亲热。
    这一次的拜访以家宴的形式开场,阮母一早就到菜场买了很多菜,免不了堆了一桌子的大鱼大肉,期间大家也没有说什么话,主要以吃饭为主,阮家有一项规矩是阮父早早就定下来的,食不言语,多年来一直没有人打破。
    陆禀今出身上流社会,本来教养就很好,所以并不觉得这顿与未来丈人和丈母娘的家宴有多么沉闷,饭到最后的时候,阮明雪抢着帮阮母收拾碗筷残羹,而陆禀今则被阮父叫进了他的那间小书房。
    两个男人一直聊了一个多钟头才开门从屋子里走出来。
    阮明雪并不知道父亲和陆禀今说了什么,只是从男人淡然沉静的脸上,看出了一些端倪。
    至少这场只有他们两人的谈话,并不会不愉快,否则陆禀今的神色不会这么平静,甚至望向自己的时候,也不会那么轻松淡然了。
    阮父说话一向严苛,教训起人来更是沉肃严厉,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对未来女婿的把关之慎重可想而知,但是这两个大老爷们就像事先约定好一般,自从书房出来后就什么话都不说,一直持续到阮明雪和陆禀今拎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告辞上车的时候。
    “明雪,你不想知道你爸爸有没有答应咱们登记的事吗?”寂静的车厢内,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
    阮明雪睁开眼,有些意外他这么快就醒了,“你不说也知道。”
    “哦?”陆禀今直起身来,满脸戏谑地问,“你真的知道?”
    “嗯。”
    “好,那你说说看。”
    “当然是没有答应。”避开男人探询的眼睛,阮明雪把视线投射至窗外高耸静立的白色路灯上。
    陆禀今倒真有些意外,意外她猜的分毫不差,“为什么你会判定他没有答应。”
    “因为我爸是个理智谨慎的人,做什么事都喜欢审时度势,更何况是嫁女儿这么大的事,所以他对你说的话一定是,年轻人,你和我女儿自由发展,这我支持,但是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可一时冲动,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对你的印象也只能停留在表面,所以你能不能把我女儿娶回家,还得再观察观察。”
    听到这些,陆禀今的眉梢微微一动,露出一丝赞许,“明雪,你为什么会这么聪明?呵呵,你爸还真就是这个意思。”
    阮明雪笑,“所以,今天我们是领不了证了。”
    “为什么领不了?你不相信我有那个能力改变伯父的态度?”陆禀今也笑。
    阮明雪摇头:“我爸固执的很,在大事上一向很坚持。”
    “嗯,他老人家是挺难搞定的,但是我说过今天领证,所以今天就一定能领成。”陆禀今掀开腿上的薄毯,看了看腕表说,“还有一刻钟四点,应该能赶在民政局下班之前到。”
    他话刚说完,还不待阮明雪反应过来,车子已经急速往松原主城区的方向驶去。
    民政局近在眼前,傍晚的夕阳下,那几个字显得有些不真实。
    阮明雪还愣在门前的第一层台阶上,陆禀今就拉着她往上面的办证大厅奔。
    “同志,我们来办理登记!”
    民政大厅婚姻登记处窗口,陆禀今高大的身影往前一站,说不出的凛然英俊,女办事员抬头瞥了一眼,礼貌地微笑道,“两人一起来的吗?身份证,户口本有没有带?”
    陆禀今把身后的阮明雪拉至窗口,淡然一笑:“女朋友已到场,证件也带来了。”
    女办事员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眼中颇有些惊艳和赞许,但还是公事公办道:“既然准备好了,就先填表吧。”
    陆禀今接过两张表格,递一张给阮明雪:“填吧。”
    “Jerry,我爸不是还没有同意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
    “可你刚刚还说我爸没有赞成。”
    “这个先不讨论,回去我再解释。”
    阮明雪望着他递过来的黑色水笔,犹豫着没有动,身后有一对情侣不耐烦地催促道,“还办不办啊,都快下班了,别耽误我们的大事!”
    阮明雪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果然还有两对踩点来登记的小年轻,不禁皱着眉填了起来。
    办理结婚登记这种事,听起来是一桩大事,其实也不过是填表、拍照、审核、发证这几个程序。
    顺着流程走完一番过场,出来的时候,阮明雪和陆禀今手里已经各执一本红色的结婚证了。
    她已经告别单身了吗?看着手中鲜红刺目的薄薄红本,阮明雪有一种恍然无措的感觉,这一切会不会是梦境?
    可是下一秒,陆禀今的男性气息将她的身体全然笼罩住,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明雪,我想,今天我可以改口了。”
    她的脸被他的胳膊圈着,一时发不出声音。
    可是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摩挲了起来:“老、婆。”
    不过简简简单的两个字,男人说得异常用力和清晰,阮明雪的脸忽然一红,微微挣扎了下,“Jerry,有人在看呢。”
    陆禀今用手抚了抚她的长发,胸腔震动起来:“让他们看好了,我们是合法夫妻。”
    说完,他又饶有介意地补充道:“你难道还不改口。”
    阮明雪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一时间还不能适应这种角色上的转换,于是从他的怀中撤离出来,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陆禀今迈着长腿跟上她的脚步:“你不好意思也没办法,法律上就是这么规定的。”
    阮明雪等着男人打开车门,匆匆钻进副驾驶,“在那么多人面前,我喊不出口。”
    陆禀今弯身坐回驾驶室,关上车门,勾唇笑道:“呵呵,现在没人了,只有我们俩。”
    阮明雪抿了抿唇,松开,又抿了抿,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启那两个字,忽然陆禀今把宽厚的身躯凑了过来,吻了她的脸颊:“明雪,我不逼你,反正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听。”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爸最后的态度是什么?”轿车往荔湾小区行驶的途中,阮明雪深吸一口气,缓缓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不是草率的人,我不相信你真的会置长辈的意见于不顾。”
    陆禀今握住方向盘,反超了前方一辆行驶很不规矩的银色小轿车,等车子平稳地在马路上惯性行驶的时候,才分神说:“老婆,看来你真的很了解我。”
    阮明雪不想和他开玩笑,转头注视着他近乎完美的侧颜,“我在很认真的问你。”
    “好,我现在就解开你的疑虑,”陆禀今的笑容如沐春风,在越来越暗的车厢里如一股明晃晃的暖流,“确实,伯父最初对这件事是很谨慎,也不赞同,但是最后,他还是被我说服了。”
    “你说服了我爸?”阮明雪几乎不敢相信,“你如何说服他的?”
    陆禀今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腾出一只手来,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比划了一下,“用我的诚意。”
    他的声音很平静,似乎与阮父的沟通从未遭遇过任何挫力。
    阮明雪不解,“我爸从来不会见人第一面,就轻易相信他的话,更不会随随便便改变自己的主意。”
    “所以,我摆出了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了我的诚意和真心。”
    “什么证据?”
    “我告诉伯父,昨天晚上我放弃了一个局,放弃了一个可以私下里让薄董事长退步,承认当年罪行的局,那个局花了我很多年的心血,也许不会让薄家这颗大树连根拔起,但至少会断去他的枝干,让它不再那么茂盛独大。”
    “这个局,能让你心中的怨恨得到释放是吗?”
    “嗯,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亲眼看到毁去自己家庭的宿敌,落得家庭不睦,财富暴跌来得畅快呢?可是,我却把这一切交给了我从来都不相信的公平和正义,你说这是为什么?”
    车子驶到荔湾小区的露天停车场时,陆禀今已然结束了这个话题,可是阮明雪的心中沉甸甸的,似乎被压着一块什么。
    男人的那些往事,她不是完全不知,他的那些筹谋和算计,她也了然于心,可是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自己亲手覆灭宿敌的机会,把自己多年的心血转交给了那位与他并没有多少交情的郭检察长。
    薄家在工程上所作的交易,会损害许多无辜市民的权益,甚至有危害公共安全的风险,一旦陆禀今收集的资料起到关键性的作用,那么薄家的财富不仅仅是暴跌而已,薄氏集团的法定代表人薄董事长必然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和处罚。
    这样虽然也算是报得仇怨,但毕竟薄家资产中那些曾属于陆家的部分也会随着这样的颠覆而不复存在,所以这是陆禀今原本并不打算面对的。
    陆家当年显赫一时,财富自然不少,陆禀今蛰伏美国多年低调回国,除了报仇解恨,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笔,便是拿回原属于陆家的那部分资产。
    可是,为了和她过无波无浪的生活,他选择了放弃。
    这种举动,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做到的。
    陆禀今做到了,这是他对她感情的最真实的证明,他把这一切告诉了阮父,也便说服了阮父同意把女儿交给他。
    一个男人面对巨额的财富都不动心,还能有什么会改变他对女儿的真心?
    那个叫程洋的年轻人做不到的事,这个叫陆禀今的年轻人做到了。
    于是阮父不再坚持,默许了他想和阮明雪登记的请求。
    阮明雪当晚用QQ联系了米小麦,把自己和陆禀今的事告诉了她。
    米小麦刚和尚北在公寓里看完一场电影,正吃着自制的番茄鸡蛋面,看见电脑上忽然跳出来的对话框一时有些懵懵的,可只楞了几秒钟,就赶紧回过去一个呲牙咧嘴的笑脸:“你终于把陆男神栓住了啊,还是栓一辈子的节奏啊。”
    阮明雪回:“是他要和我领的证!”
    言下之意,你别把事实搞反了,米小麦抖了抖屏,发去一个大大的双喜图案,“请我喝酒啊。”
    阮明雪笑:“红包要大份的。”
    米小麦顿了顿,回:“尚北就在我身边,要不要现在告诉他?”
    阮明雪对着屏幕轻轻地一叹:“随你便吧,反正下一步该我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米小麦发了一连串句号,然后敲道:“鉴于你捷足先登,比我快了一步,我打算慎重考虑陆男神的建议。”
    “生米煮熟饭?”阮明雪很快反应过来。
    “嘿嘿。”
    两人结束了在线聊天,陆禀今拿了一套她帮着选的男士睡衣去卫生间洗澡,阮明雪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薄辛的号码发去了条短信。
    “薄总,我和陆禀今办理了领证手续,希望你今后别再找我。”
    然而,直到陆禀今洗完了澡从卫生间出来,那通短信都没有得到回复,那之后手机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阮明雪心中仅有的一丝忐忑也渐渐缓解了,这样也好,他不回就代表对她放手了吧。
    在家休息了两天之后,陆禀今开车送她去上班,刚到办公室,阮明雪就发现周围的一切变天了。
    据顾沫沫说,夏丽递交了辞职报告,东西都没拿,人就不知道去哪了。
    周白忽然在酒店员工餐厅的宣传栏贴出一张重磅通知,说南都将脱离SK的控股,重新自营品牌,恢复到原来的运营模式,撤去陆禀今在酒店的驻店总经理一职,及阮明雪的销售副总监职位,空缺下来的位置将公开对外界选拔招聘。
    半个小时后,陆禀今通过内线给阮明雪打了一通电话:“明雪,我订了两张去美国的机票,乘着这段时间,不如去看看Tina吧,她一直都很想你,还有David,我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了他们。”
    阮明雪心中澎湃难平,听到男人的声音,忽然平静下来:“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我也很想去看看你这些年生活过的地方。”
    陆禀今微笑道:“那么,三天之后出发?”
    “好。”
    三天之后,松原市国际机场,阮明雪坐在候机大厅里,等待着飞往美国洛杉矶的航班。
    忽然手机响起一阵振铃声。
    阮明雪拿起一看,是米小麦的一条短信:“明雪,SK出事了,快看新闻。”
    此时,陆禀今正起身去洗手间,阮明雪乘着男人不在的间隙,快速浏览手机网页。
    果然,铺天盖地的头版头条映入眼帘,三天之内,大名鼎鼎的薄氏SK集团风云变幻,莫名垮台,股价一夜之间暴跌,资产遭到查封,而声名显赫的薄董事长被松原市最高检察院请去问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时间,关于薄家大肆使用问题建筑材料,通过不法手段取得商业用地,并行贿腐蚀地级官员的丑闻甚嚣尘上。
    当人们知道自己花重金购买的别墅和豪宅存在严重质量问题的时候,纷纷义愤填膺地到SK的摩天大楼前堵截游行,要求薄家高层给予回应及赔偿。
    面对家族危机,薄家长子薄易却做出了令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举动,他向媒体表示,自己早已脱离了家族企业,在海外经营事业,所以薄家的这些事,与他无关。
    而平时风流远播,随性肆意的二公子薄辛,则霎时间成了薄家的主心骨,忙着与媒体和股东周旋。
    阮明雪看到了新闻图片上,那个男人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虽然有些疲惫和无奈,但脸上的凌厉和自信却丝毫不减。
    看到这一幕,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对于薄辛,她有一丝莫名复杂的情绪,她不喜欢他,但是他后来对她的那些表白,她无法真的忽视。
    可是,他和陆禀今生来就是对手和死敌,所以,大概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见他。
    “明雪,你在想什么?”陆禀今缓缓走了过来。
    阮明雪迅速把手机屏幕关掉,收进了手提包中,男人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把一杯饮料递给她,阮明雪顺势接过,却在下一秒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杜美茵?”
    她惊叫出声,“她怎么会在机场?”
    陆禀今顺着她的目光,随意瞥了眼,便转回视线:“在机场当然是要离开这个地方。”
    阮明雪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薄家出事,杜氏当然不会插手,说不定还会急着撇清关系,这便是所谓的商场法则。
    可是这一切都与他们没有关系了,陆禀今会陪着她,过她想要的生活。
    所有的风云变幻,都不会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影响,阮明雪像陆禀今一样收回目光,淡笑道:“这一下,你又损失了一个追求者。”
    陆禀今把她的手握在掌中,轻轻啜饮了一口她杯中的饮料,“你怎么知道我在美国没有情人,或者那些洋妞对我不感兴趣?”
    阮明雪看着机场大厅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忽然勾起唇角,“国内实行一夫一妻制,你想和洋妞有艳遇,也算出轨,所以现在后悔和我那么早登记吗?”
    陆禀今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笑:“你的话有问题,国内实行一夫一妻制,难道国外就不是?所以,不管什么妞我都要敬而远之。”
    阮明雪点头:“看来觉悟还算高。”
    陆禀今故作介意:“那么你和薄辛呢?是不是也该做个了断?”
    阮明雪耸肩,笑得意味深长:“我和他从未开始,又何必做什么了断。”
    (全文完)
    ------题外话------
    文文连载至今,历时五个多月,虽然期间因为琐事更新较晚,但还是有妹纸追过来了。
    这一点某寻深为感激,不想矫情,但感谢还是要有。
    谢谢一路以来正版订阅的妹纸,谢谢送我月票花钻的妹纸,谢谢留言冒泡的每一个朋友。
    有了你们某寻才一直坚持到文文的完结,并且筹备着新文的存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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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下一本文文,咱们还有机会再见。
    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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