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全世界可怜

40 蜜月


姜淮和傅清漪这对小夫妻游遍了整个南越,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最初相遇的地方——
    宁和酒楼。
    傅清漪正和姜淮互相投喂,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傅清漪眨眨眼睛,笑道:“三姐?”
    姜淮温柔地将最后一口食物送进爱妻嘴里,才漫不经心地抬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人。
    确切的说,不只是傅轻歌,她身边还有一个人。
    那人直接牵着傅轻歌进来,懒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抬眸瞥了他们一眼,笑眯眯道:“老熟人。”
    傅轻歌皱眉努力想要将她的手抽出来,那人直直地看着她,捂住疼痛的胸口,低声道:“轻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傅轻歌淬了他一口:
    “装腔作势!”
    傅清漪困惑地看向姜淮,姜淮用鼻子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勾唇:“他是西宁皇帝。”
    傅清漪瞪大了眼睛,姜淮黑眸笑意满满,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傅清漪一愣,也笑着回亲了他一口。
    两夫妻看着对方傻笑,丝毫没有分半分注意力给旁人。
    西皇轻咳一声。
    傅清漪回过神,也有点不好意思,抬头看了西皇一眼,又看了傅轻歌一眼,慢慢地眨眨眼睛,转头看向自家相公,轻声道:“那个西宁人,就是他?”
    三姐曾经收留一位西宁人,西皇又被当今皇帝委托卫朔接待,现在牵着三姐的是西皇,只能说……阴差阳错。
    姜淮点头,笑着看向傅清漪,温声称赞道:“娘子真聪明。”
    “很明显好吗?”西宁皇见这两夫妻腻腻歪歪的样子,再想到自己的处境,就忍不住心酸,凉凉道,“除了寡人,还有哪个西宁人会山长水远来南越这块破地方,又和云起那个老秃驴有矛盾?”
    傅轻歌恶狠狠的掐了他一把,西宁皇吃痛,无奈的看着傅轻歌,叹道:“那老秃驴也是导致我母妃不幸的帮凶,轻儿,你难道要因为他憎恨寡人吗?”
    傅轻歌红着眼眶,轻哼一声,扭头不理他。
    这个坏蛋一走就是那么多年,实在不值得她放在心上。
    傅清漪见他们明显郎情妾意,秀眉轻蹙,迟疑着开口:“三姐,你现在还未与卫朔和离,你们这样张扬……卫家会不会难为你?”
    傅轻歌还未开口,西皇就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卫朔敢为难轻儿,除非他活腻了。”那个软脚蟹自然知道傅轻歌和他一事,只是忌惮他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顾及着两国的关系,也只能生生忍下这口气。
    西皇转头看向傅轻歌,心内苦恼,轻叹一声:“轻儿,你什么时候和他和离,什么时候来西宁做寡人的皇后?”
    这语气,活脱脱一个深闺怨妇……
    姜淮扯扯唇角,抬手,揉了揉傅清漪眉宇间的褶皱,见爱妻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分走了,心中甚是不快,冷声对他们下逐客令。
    西皇无所谓的笑笑,他也不想杵在这看着这两夫妻腻歪,牵着傅轻歌的手就想往外走,走到门口时,抬眸瞥了姜淮一眼,还是不死心想翘那位弟弟的墙角:
    “姜淮,你看柳云那小子都那么有眼光了,你为什么还死守着南越这块破地方?”
    他刚说完,又被傅轻歌狠狠的掐了一下,忙转头对傅轻歌笑道:“轻儿别气,跟着寡人回西宁就可以见到小舅了,小舅也很想你。”
    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逐渐消逝。
    傅清漪看向姜淮,想起西皇的那句话,心内沉重:西皇应该真的很欣赏他,所以,姜淮才会有机会混入西宁的军营……
    当初南越和西宁兵力相差那么大,帮助西宁明显更容易胜利,也更容易建功立业。
    姜淮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身为南越子民的归属感,于他而言也应该没有那么重。
    他为什么,会选择一条更难走的路……
    傅清漪心疼地轻抚姜淮脸上的疤痕,后知后觉地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姜淮深深地看着傅清漪,终于忍不住俯身深吻,迷迷糊糊间,傅清漪隐隐听见他喃喃道:“傻瓜,南越是你的国家……”
    她所钟爱的土地,他自然要尽全力守护。
    ——
    两人在宁和酒楼吃完午饭,想起什么,姜淮唇角微勾,背着傅清漪出了宁和酒楼,准备去买麦芽糖。
    傅清漪心里甜甜的,但看到周围人的目光,还是会有点害羞,埋在他的背上不愿见人。
    “这样会不会太辛苦了?我还是坐轮椅好了……”傅清漪亲昵地蹭着姜淮的背,还是不忍心他劳累。
    姜淮大长腿迈得稳稳的,听了她的话,就忍不住一叹:“娘子,你明明每天吃饭,而且从未运动,怎么还是那么轻?”记得以前背着她上佛寺的时候,她也像根羽毛一样轻。
    想起小时候的事,目测他现在穿的衣服是干净的,傅清漪终于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
    咬了他肩膀一口。
    不过现今傅清漪心疼他,也没有当初下狠口的决心,只是象征性地咬了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不要把我形容的像幸运的小猪崽一样!”
    姜淮失笑,行走间,又听背上的小娇妻哼道:“当初你还把我当小孩一样抱起来,明明你就只比我大两岁。”
    她顿住,想到什么,声音也变得迟疑:“姜淮,你在那个时代,多少岁了?”
    姜淮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那个麦芽糖摊子,轻咳一声,冷静道:“嗯,到了。”
    为什么那个摊子在你后面你也可以看到……
    傅清漪眨了眨眼睛,想明白了什么,趴在他背上笑着不说话。
    被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饶是姜淮再冷静,也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他本来想再背着自家娇妻逛上一圈的,可是……
    姜淮无奈敛眸,向那个麦芽糖摊子走去,那摊主看见这对夫妻,心里也是一惊,又看到姜淮脸上的疤痕,眼神就忍不住带上些怜悯,递给他们一袋子麦芽糖,搓着手叹道:“拿去吧,不收你们钱。”
    这场景似曾相识。
    傅清漪接过麦芽糖,还是坚持付了摊主钱,眨着眼睛轻笑道:“老伯伯,我们可有钱了,不宰白不宰。”
    旁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失笑。
    知道这两夫妻并不需要自己同情,老伯伯只好红着脸接过钱,看了一眼姜淮,又看向傅清漪,还是忍不住啰嗦两句:“作为妻子,要懂得体谅丈夫,这妻子啊,就是要在家里相夫教子,体谅丈夫……”
    “我乐意。”姜淮平静地看着他,突然开口。
    摊主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些没头没脑的话,愣道:“啥?”
    姜淮认真的看向那位老伯伯,冷静地复述:“为她做事,我甘之如饴。”言毕,他冲摊主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傅清漪感受着他宽厚结实的背,惬意地眯着杏眸,弯唇宽慰:“那位老伯伯应该是出于好意。”
    姜淮轻轻‘嗯’了声。
    感觉到他情绪不高,傅清漪趴在他背上,想到什么,从袋子里取出一块麦芽糖,拆开糖纸,温柔地将麦芽糖送进姜淮口中,杏眸笑意满满,温声哄道:“甜吗?”
    一个昏暗的拐角处,姜淮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她,傅清漪以为他想要说什么话,迟疑着凑过去……
    他的舌头瞬间撬开她的唇瓣,长驱直入,带着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
    甜味在口腔蔓延。
    一个长长的舌吻过后,两个人脸色酡红,都有些喘气。
    姜淮平复紊乱的心跳,继续迈起长腿,慢慢前进,心里正在盘算着背上的小娇妻还有多少天满十八岁。
    她现在还是太小了,太早……,对她的身体不好。
    想着这些事,姜淮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傅清漪不知道他心内在想什么,见他大汗淋漓,还以为他是累了又不好意思说,掏出帕子边为他擦汗边温声道:“相公,我累了。”
    虽然心内有些不舍,但姜淮更不舍得让爱妻劳累,找到一处地方,刚想让她好好休息,便听傅清漪望向一边,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不远处,一群人围成一个圈,窃窃私语,似乎是在围着一个人打量评判。
    傅清漪好奇地看向姜淮,姜淮抿唇,果断拒绝:“不行,不能让你一个人待在这。”
    她哪那么容易被拐走啊……
    傅清漪心中无奈,却也知道这是江城事变的后遗症,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姜淮。
    见爱妻锲而不舍,姜淮只好缴械投降,随手拦住附近的一个人,礼貌询问:“您好,请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许是没有见过这种想看热闹都不愿多走几步的人,抬头,看见姜淮那张带着疤痕的脸,忍不住被吓了一大一跳,再细细的辨认,忙闪身后退,惊恐道:“你是……”
    他看了男子一旁的的女子一眼,心脏都要被吓得停止了跳动:“幼卿小姐?”
    见他这样称呼他的爱妻,姜淮心内不虞,沉声道:“你应该称呼她为姜夫人。”
    傅清漪失笑,嗔了他一眼,又看向那名男子,沉吟半晌,秀眉微挑,奇道:“王金?”
    听爱妻这样说,姜淮也打量了一眼这位被他随意拦住的路人,挑眉:这位路人,除了没有再全身穿金,身上这种猥琐欠扁的气息确实很像那天那个金光男子。
    只不过,背弓了一些,肚腩起来了,脸色似乎是纵欲过度,变得憔悴许多。
    为了以防被拉扯,姜淮后退几步,挡在傅清漪面前,冷冷地盯着这位曾经胆敢调戏他的人。
    王金一时头冒冷汗,干笑道:“啊哈哈哈,真是好久不见,听闻二位成亲已久,祝百年好合。”他说着,弯着腰就想溜。
    姜淮想起爱妻的好奇心,冷声叫住他,问道:“你可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王金回头,挠挠头,讪讪笑道:“那边有一位女子在卖身,我刚刚凑齐了钱,想将她赎来做我的第十八房小妾……”他害怕得吞了一口口水,笑道,“那女子是被卫国公爷赶出来的,听说也不是什么好人,我……”
    他许是害怕姜淮和傅清漪会阻止他,战战兢兢地,冷汗很快浸湿身上的衣服,声音也有些颤抖。
    姜淮看向爱妻,傅清漪沉默许久,看着他,红唇微弯:“如果我决定不去救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姜淮坐在一旁,握住她的手,冷声道:“她欺负过你,我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了,娘子何必纠结这种事?”
    傅清漪轻轻将头靠在姜淮肩上,垂眸,许久没有出声。
    她很记仇,想起秦雅欣曾经那样说过她相公,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还好她的相公和她一样小心眼。
    傅清漪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红唇微弯。
    ——
    在蜜月期间被打扰,是一件非常令人心烦的事。
    姜淮静默在窗口,粗略地浏览一遍白鸽送来的纸条,再将之收进袖中,踱步到床头,低头,温柔地看着睡意正酣的女子,忍不住俯身轻啄她的红唇。
    再起身时,黑眸中冷意渐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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