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余生 逝以年华

岑菁此次来北京跟学校以家事请的假，一周过去了，她的假期也将至。
    上午我练完芭蕾舞出来找她，经过这一周的调整，她并没有好很多，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偶尔会因为一个并不好笑的话，而笑出眼泪。
    我不提及的人，并不代表她不会想起，终于在岑菁离开北京的前一天，她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谈话中，她再次主动提起曾经美好的夙愿。
    沈浩的家庭很一般，听说家里还有个妹妹，只可惜在小时候因出了车祸，而失去了双腿，就算不用在轮椅上过一辈子，也只能靠假肢才能勉强行走。
    他在学校算不上阳光，但也不沉闷，似乎这种性格适合在任何环境中成长，他的朋友不多，但顾尹晨算是一个。
    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理想———有朝一日，他们会成为优秀的建筑师，设计出最令人神往居住的独特大厦，建筑出他们璀璨的梦想。
    而我的梦想就是能够跳出最优秀的芭蕾，而那时，能够站在顾尹晨身边的最合适的人选一定会是我。
    我告诉岑菁，如果顾尹晨是夜空中的圆月，那我一定要做漫天璀璨的星空中最亮的那一颗
    岑菁看着我眨眨眼:“如果沈浩是奔流不息的大海，那我一定要做那众多支流中最清澈的源泉。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岑菁，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她会喜欢沈浩。
    而起因要回到几月前我们和倪悦发生冲突而后被顾尹晨和沈浩送进医院的那件事情说起。
    沈浩送岑菁去医院后，顾尹晨在旁边的小商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把纸浸湿再慢慢拭擦我破皮周围的污垢，他紧锁着眉一语不发，这样的他不禁让我想起小时候我做错了事，他皱着眉头，我便上前说:“尹晨哥哥，这样不好看了，以后小晚再也不敢了。”
    我以为他是生气我和倪悦打架，他肯定以为是我和岑菁合伙欺负倪悦。
    想到这，心里越发的委屈和难过，我低声开口:“倪悦没受伤”
    他拭擦的动作停下:“倪悦？刚才你们是和倪悦打架了。”
    “也不是……打架，只是说着说着就……就推搡了起来”
    “是为什么？”
    我愣了愣，难道要告诉顾尹晨是为了他吗？我急忙摇头:“没有，只是刚才岑菁不小心撞了她，便发生了点冲突。”
    这次我倒是回答的干净利索，并且还很无耻的把责任直接退给了岑菁。
    顾尹晨没有再问下去:“走吧，去医院，不然会感染。”说完轻轻挽起我的手，我感受到心跳的节奏，漏了半拍。
    心里忍不住的雀跃，他不是因为倪悦生气。到了车上，我才问道:“尹晨哥”
    “嗯？”
    “你刚才很生气，为什么？”
    他突然沉默，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小晚，我会替叔叔阿姨照顾好你。”
    原来是这样，失落感自心底油然而生，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车内回到了平静。
    到医院时，沈浩刚好扶着岑菁从骨科出来，我走上前看了一眼沈浩，然后开口问岑菁:“菁，你还好吧？”
    她倒是小手一挥:“没事儿，等我脚好了，看老娘怎么整死那个小贱人，对了，你手怎么样了？”
    “只是一点擦伤，不碍事。”
    沈浩在这次开口说:“脚都这样了，还想着怎么报仇呢，刚才医生说的很清楚，你现在的脚不适合做任何活动。”
    岑菁的气此刻还没有消，听到沈浩的话，她的暴脾气又发作了。
    “那又怎样，要是她现在在这儿，就算是废了这只脚我也一定揣她过去。”
    沈浩无奈的撇嘴:“那现在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下周会举行半期考试，我可没有钱买无聊。”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和顾尹晨身并不知道，总之在他们争吵起来之前，顾尹晨已经带我去上药逃离了战场。
    星期一回到学校，岑菁已经坐在了教室，我走到座位上坐下来，看了眼岑菁的脚:“怎么来学校的？”
    她翻了翻白眼:“我只是受伤，又不是瘸了。”然后她又神秘兮兮的告诉我，她和沈浩打了个赌。
    因为那天沈浩说他没有钱买无聊，就让岑菁误以为他的意思是说她耽误了他的学习时间，这让学习也不赖的岑菁好胜心暴增。
    于是她和沈浩打赌在半期考试中看谁的语数外主科会更高。
    听完岑菁的话，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吧！你的成绩是不错，不过你和沈浩比，那差距可是天壤之别。”
    她却固执的开口:“他只是总分成绩好，我只和他比三科。”
    其实不要说三科，任何一科，岑菁都不会是沈浩的对手，我实在好奇岑菁是有着怎样的信心和沈浩比。
    “那赌注是什么？”输的人要答应对方的一个要求。”
    “那你做好答应别人要求的准备了吗？”
    “唐余晚，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了？”
    ……
    从岑菁的口中听说，那天沈浩还是把她从医院送回了家，她说，她是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男生是会有些不一样的，而他给她的感觉就像和我第一次看见沈浩时的感觉一样:干净！
    只是他对于岑菁而言，或许那种感觉，并不简单。
    考试结束两天后，学校发生了一件轰动全校师生的事:永远占据首位的沈浩这次名次居然排在榜上的中间偏下的位置，落后于岑菁十多名。
    第一名由顾尹晨上位，但只要上榜，均属于成绩优异的人，至于我，自然是无法在榜上留名的。
    岑菁也是不可置信的反复问我是不是学校搞错了，或者是我们看错了，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们除了疑惑就只有震惊。
    岑菁转身就跑，我也紧跟其后，站在沈浩他们班教室外她大声喊道:“沈浩，你出来！”这时正值午饭时间，并没有什么人，恰好他也没去食堂。
    沈浩抬起头，站起身就走了出来，看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有任何的沮丧或则失落，好像那个考糟的人跟他并没有关系一般。
    “恭喜啊！有什么要求，说吧。他说的一脸平静且真挚。
    “你是故意的，我岑菁才不需要你让着我。”岑菁说的有些气恼，我站在旁边不禁哑笑，两小妮子赢了似乎还不太开心，真是有这极强的犯贱心理。
    “你要这样认为，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但是事实就是我输了，我愿赌服输，但如果你并没有那没有什么要求的话，这样也好。”沈浩说的无所谓，但我看见他的眼睛闪了闪。
    “有，当然有，那你必须得说话算数。”
    “你说”
    “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做我男朋友！”岑菁说的大气而有气势，却惊呆了我和沈浩。
    十七岁的年龄谈一场恋爱并不奇怪，但以一个高中生的身份如此明目张胆，在少数人敢这么做的人中，岑菁算是一个。
    沈浩沉思不语，岑菁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然后我听见他开口:“好！我答应你，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
    “这学期完，这种关系就得结束。”岑菁想了想:“好”
    沈浩再次开口:“我没有钱，不能给你买作为男朋友应给女朋友送的一些小礼物。”
    岑菁笑笑道:“我不介意，那以后你就做我辅导老师吧！
    就这样，他们开始了一场似乎游戏的恋爱，可后来，岑菁进入游戏后而不能自拔之时，沈浩却按照约定的那样退出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