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朝廷(乾隆三部曲第二部-出书版)

第52章


因为它是具有太多的理由和逻辑性了。这说来话长,首先,把一些“先进国家”的(工业)革命理解得太“轻而易举”,按黄仁宇的说法,这本身就是一种误解;即使是像英国那样的国家,也是经过了一场大革命和长时期的努力才成功了的。更不用说那些“跟进”国家了。而中国在二十世纪面临的现代国家的“三层重建”(以及“反帝反封建”诸问题),更不是清人能够应付得了的,无论它做得多好。所以我们若想“否定”革命或把革命轻易地越过去,恐怕都是不可能的。(55)
  最后,本文还想就人口思想的一些问题略加讨论。在这场争论中,双方都紧紧地围绕马尔萨斯的人口思想为辩论的中心,马尔萨斯短、马尔萨斯长,一以马氏的“马首是瞻”,我觉得,这似乎是不必的。马氏是两百多年前的人物,他的思想已经在世界范围的历史中发生作用,至今也不能说没有意义;但它毕竟不属于严格的学术思想,我们为什么念念在兹,总是以马氏设问,而不能另行设立一套问题意识和自己的人口思想体系呢?
  另外,当我们面对着中国的人口思想,如康熙皇帝、乾隆皇帝,以及洪亮吉等人的人口思想时,若非加以忽视,便是当头一个“反向提问”:他们有没有节制人口的思想?好像只有谈到“砍杀人口”才是够味,反之则失去了其意义和现代价值似的。所以,在有关方面,我想,我们还有许多的基本建设要作。
  早年笔者曾就人口问题作过一点研究,随后传闻“淡出江湖”,也就不免于“孤陋寡闻”(56)和“落伍时代”之讥。兹作此文,以就正于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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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旷新年:《计划生育政策是民族自杀政策》(《二十一世纪》2009年2月号);括号里的那几项中,“资金”是“借”来的,“技术”是“学”来的,“资源”是“浪掷”的;易富贤:《大国空巢:走入歧途的中国计划生育》称之为“吃祖宗饭”((香港)大风出版社2007年版,第137页)。
  (2) 以上参见《中国传统经济的发展序列》,海洋出版社1999年版。
  (3) 参见拙作《求学偶得》之三《政府和政府角色》。
  (4) 参见高王凌:《十八世纪,二十世纪的先声》,载《史林》2006年第5期。
  (5) 李中清、王丰:《人类的四分之一:马尔萨斯的神话与中国的现实(1700—2000)》,中译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0年版,第54页、第81页、第156页、第10页。
  (6) 李伯重:《堕胎、避孕与绝育——宋元明清时期江浙地区的节育方法及其运用与传播》,《中国学术》第一辑,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71页。
  (7) 参见高王凌:《马尔萨斯阴影下的人口争论》,载《清史研究》2004年第1期。
  (8) 参见高王凌:《活着的传统——十八世纪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政府政策》,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7~8页。
  (9) 南怀瑾:《原本大学微言》,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517页,参见高王凌:《十八世纪,二十世纪的先声》,载《史林》2006年第5期。
  (10) 《中国传统经济的发展序列》,第49~50页。
  (11) 据中新网2008年12月24日电:受国务院委托,国家发改委主任张平向全国人大常委会报告,2007年年末,全国总人口132129万人。
  (12) 参见我的博客:《关于人口数字的疑问》,2008年12月。
  (13) 如李中清认为,中国人口直到近代以前在总体水平上维持低增长——年平均增长率低于0.5‰,远低于其他地区和国家,《人类的四分之一》,第165页;而作为对立一派的曹树基在这一点上则与之持有近似的论点,认为清代前期的人口高速增长“是一个虚构的命题”,其年平均增长率不足7‰,参见曹树基:《中国人口史》第5卷《清时期》,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835页;我之所以不大同意的理由,特别是从经济史的观察,参见《马尔萨斯阴影下的人口争论》。
  (14) 李中清、王丰:《人类的四分之一:马尔萨斯的神话与中国的现实(1700—2000)》,中译本,三联书店2000年版。(以下简称《人类的四分之一》),第54页、第81页、第156页、第10页;按:该书英文版出版于1999年。
  (15) 李伯重:“堕胎、避孕与绝育——宋元明清时期江浙地区的节育方法及其运用与传播”,《中国学术》第一辑,商务印书馆2000年版,第71页。
  (16) 《堕胎、避孕与绝育》,第73页。
  (17) 《人类的四分之一》,第131页。
  (18) 《人类的四分之一》,第137页。
  (19) 《堕胎、避孕与绝育》。
  (20) 陈意新:《节育减缓了江南历史人口的增长?》,载《中国学术》2000年第3期。
  (21) 《堕胎、避孕与绝育》,第89~90页、第84~85页。
  (22) 于允科先生、符友丰教授、李零教授的谈话,2003年3月。
  (23) 《堕胎、避孕与绝育》,第73页。
  (24) 参见高王凌:《经济发展与地区开发——中国传统经济的发展序列》,海洋出版社1999年版。
  (25) 参见高王凌:《政府作用和角色问题的历史考察》,海洋出版社2002年版,第96页。
  (26) 在读了本文的草稿后,夏明方教授告诉我说(2003年6月),费孝通即曾指出,在广西的一些地方,“每对夫妇只生两个孩子”,这样他们就“使人口安定在不会增加的水准上”,引文见《乡土中国 生育制度》,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248页。
  (27) 《人类的四分之一》,第123页。
  (28) 曹树基:《中国人口史》第5卷《清时期》,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877页。
  (29) 陈意新、曹树基:《尊重中国人口史的真实》(未刊稿)。
  (30) 曹树基、陈意新:《马尔萨斯理论和清代以来中国历史人口——评美国学者近年来对清代以来中国人口的研究》,载《历史研究》2002年第1期。
  (31) 洪亮吉:《卷施阁文甲集》卷1《意言》;在此之前,明人徐光启有“生人之率大抵三十年而加一倍”之说;之后,汪士铎有“二十年即加一倍”之说,二者皆有所见而发,参见吴申元:《中国人口思想史稿》,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204页、第237页。
  (32) 《中国人口史》第5卷《清时期》,第856页。二十世纪七十年代许多知识青年在插队的村庄,也都发现人口大约增加了一倍的现象。
  (33) 《节育减缓了江南历史人口的增长?》。
  (34) 《马尔萨斯理论和清代以来中国历史人口》。
  (35) 周孝正教授的谈话,2003年3月。
  (36) 《人类的四分之一》,第165页。
  (37) 《中国人口史》第5卷《清时期》,第835页、第836页。
  (38) 《人类的四分之一》,第216页。
  (39) 《中国人口史》第5卷《清时期》,第832页。
  (40) 参见高王凌:《关于“清代人口研究”的几点质疑》,(《中国社会科学》1982年第4期)、《清代人口研究述评》(《清史研究通讯》1983年第2期)、《十八世纪中国人口的增长和清政府的农业经济对策》(1981年第一次全国清史讨论会论文,《未定稿》1982年第32期)等。
  (41) 参见高王凌:《清代初期中国人口的估算问题》(1983年南京人口会议论文,《人口理论与实践》1984年第2期);《清代初期的人口数量和人口控制》(第二、三节),《政府作用和角色问题的历史考察》;在南京会议上山西医学院教授倪江林也使用了“倒推”法来测算清初人口,当然他的统计在方法上就更为严密。
  (42) 《中国人口史》第5卷《清时期》,第870页。
  (43) 《人类的四分之一》,第47页。
  (44) 李伯重:《“最低生存水准”与“人口压力”质疑》,载《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996年第1期;又见《人类的四分之一》,第177页。
  (45) 参见《“最低生存水准”与“人口压力”质疑》。
  (46) 参见柯文:《在中国发现历史——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中译本,中华书局1989年版,多处。
  (47) 高王凌:《十八世纪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政府政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年版。
  (48) 有关“工业”的概念和清代工业的发展,以及江南(传统)“工业区”的出现,参见高王凌:《一个理想的追求——十八世纪中国政府的经济政策》,《知识分子》(美国)1987年秋季号;《关于康乾盛世的几个问题》,载《清史研究通讯》1990年第4期;《十八世纪中国的经济发展和政府政策》,1995;以及李伯重:《江南的早期工业化》,中国社科文献出版社2000年版;更早关于的“原始工业化”提法,见魏丕信:《18世纪中国的官僚制度与荒政》,第九章;据说在这之前,还有伊懋可和不少学者都采纳了这一术语,见王国斌:《转变的中国——历史变迁与欧洲经验的局限》,中译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第43页、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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