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案鉴赏

第42章


    “当然了。”
    “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哪些?”
    “不是有个叫信息包的东西吗?”
    她点点头。“哦,拿东西太棒了。”
    “为什么?”
    “一旦将它和电脑相连,你就什么事情都能做了:传输语音、数据啊,发送信号让事情发生啊。”
    “真的?”
    她猛然转过身。“家长日那天把这些都告诉你们了,你没有听吗?”
    “我听了,你表现得很棒。”
    她点点头,似乎这恭维话理所应当。我接着将车停进车库。
    “不过有个事情要请你讲一下,蕾齐2。如果你想的话,能用无线电只发送一个信号吗?你知道,一次只是一下?”
    “当然能了。”她指着车库门的开门器。“那个东西就是那样的。”
    “明白了。可你还是得要有一根两个点之间有视线的天线,对吧?即便只是一个信号的情况?”
    “嗯,咄。”
    我上楼去换衣服。套服挂起来以后,才感觉到舒心自在了,不禁反思起来。我可能想多了。要是那根电线不是戴尔的呢?如果是先前使用那间办公室的人留下的呢?她来美国的时间并不长。又或许她的前任喜欢短波或业余电台,而戴尔搬进这个办公室以后,一直没有时间拆掉它呢?
    而且,就我所知,戴尔今天的表现可能和工作有关。天知道她是不是处在一个压力巨大的环境之中!要么就是她陷入了政治上的麻烦。这样的事不足为奇。积极投身工作的女下属胜过了上司。可要是这个上司是个老派男人,你猜猜,会是谁受到不公正对待?
    我穿上牛仔裤和圆翻领毛衣,来到外面耙树叶。福阿德好久都没来了,草坪上落了厚厚一层树叶,湿漉漉、沉甸甸的,并且沾带些黑腐物,耙起来就像挪石头。我清理了一片草坪,将枯叶装进袋子,然后拖进车库。半个钟头还不到,身上就开始出汗,双手感到刺痛。我只好回到屋里。看来,要给那些鳞茎植物3覆盖根部,使其安全过冬,还得另找时间。
    回到厨房,恰好遇到蕾切尔猛地打开冰箱,抓起一罐汽水,一把扯下拉环,一口气喝得只剩半罐;接着打了个又长又响亮的嗝儿。
    “好爽。”
    一股寒气朝我飘过来,我连忙关上冰箱门。
    “唔……”她又痛饮了一大口。“对了,”她边说边往外走,“你在外面的时候他给你来电话了。”
    “尼克?”
    她好奇地瞟了我一眼。“不。是大卫。”
    “哦。”
    她咚咚咚地上了楼。
    饭后我给大卫回电话,可他没有接。我留了个语音信息,然后浏览了一会儿电视频道。最新的消息全是报道对那个恐怖分子的审判。他自作辩护律师,怒斥美国司法体系的不公。我关掉了电视。
    查看电子邮件后,我开始清理书桌。
    我对家务活儿很随意;有个十几岁的女儿,也只能这样了。唯一的例外是当我感觉生活慢慢失控的时候——我会像一队清洁女工一样,在整个房子里四处出击,整理啊,打扫啊,擦洗啊,似乎家里的一切井井有条以后,我的大脑也会魔法般地跟着如此变化。
    我将碎纸片、橡皮筋和糖纸掷入垃圾篓,然后将桌上的所有东西挪到一边,把桌面擦了擦。顺手拿起两本平装书,看到其中一本露出一角黄色纸片。扯出纸片。原来是从戴尔?里迪的便笺簿撕下的那张纸:酒店号码压痕、阿卜杜勒房间号。
    这两者有联系吗?有可能。
    仅仅几周之前,他还说自己从没听说过戴尔?里迪、甚至不知道她是男是女——我浑身陡然不舒服起来。
    * * *
    1 《国家问询报》:一份美国超市售卖的小报,1926年由美国传媒公司创办。
    2 蕾齐:蕾切尔的昵称。
    3 指百合、水仙、郁金香、君子兰、风信子一类植物。
    
    第33章
    
    到了欧夫男装店,我停了车;老爸摩挲着他那根手杖。
    现在呀,他走一点路就要拿起那根手杖,那还是他的爷爷传下来的。这手杖可是件艺术品:材料是磨得锃亮的深色橡木,银质圆把手是王冠形状,图案精致、雕像精美。
    “快点进去,选好一件羊毛大衣就走!”他很不耐烦地说。
    “好嘛好嘛。”我下了车,挽起他的胳膊。“不过,你要买一件羽绒服才像话哦。”
    “我干吗要那个?”
    “爸,现在是新世纪了,服装也是用的新材料,你也该穿见新衣服了吧!而且真的很舒服、很暖和呢。”
    “双排扣驼毛的有问题吗?”
    “没有呀。我只是说你可以试着穿点新东西。”
    他吸了吸鼻子;我们一起推门进店。
    欧夫比较保守而怀旧,专门销售打折男装。
    “好了,西尔维娅怎么样啊?”
    他将手杖重重地在镶花地板上点了点。“那个西尔维娅呀,可真是个可爱的女人呢——做的鸡汤难吃死了。”
    “哟,都做上鸡汤了?”
    “上周她做了安息日1晚餐;那肉呀做得跟巴尼·泰特曼的妈妈过去做的一样,用了一大堆的洋葱和肉汁。”
    我笑了笑。“还有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就算有,也不能告诉你吧。”
    我们沿着过道走下去,两边全是男装。在我看来,所有这些西装、夹克和宽松长裤非常单调乏味——细条纹、灰色和棕色的衣服太多了——但我还是坚持向前走去。一名男售货员一直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
    外套在后面的货架上。我从一个货架上一件件看过去,取下一件带衬里和风帽的深绿色羽绒服。“这种怎么样?”
    他正在浏览货架,这时抬起头看过来。“穿上那成什么了,苔原上的探险家?”
    他转过身,取出一件带红橙色斑点编织的褐色羊毛长外套。“这件怎么样?”
    “就像是40年代出的东西。”
    “就要这个范儿。”他取下衣架,披上外套,来到一面大穿衣镜前。“大卫那里什么情况?”
    我清了清喉咙。“谢谢你上次解了我的围。”
    他盯着镜子里的我,一边扣上那件外套,一边问“又有了烦心事儿?”
    “我们……我们有些事情要解决。”
    “赶快解决,别再拖了。你以为这一生还长得很吗?”
    “爸,没那么严重吧。”
    “还是要现实点儿。”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快速转过身来,然后解下外套扣子,抬臂耸肩将外套脱下。“好,咱们看看那件阿拉斯加风雪服。”
    我取下来递给了他。他穿上后在镜子里照了照,扬起了眉毛。“你就是因为这个,脸色就那么难看,就像有人枪杀了你最好的朋友?”
    “那只是部分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呢?”
    我就讲了上次蕾切尔喝黑刺李杜松子酒的事。
    老爸的脸色起初很担忧,随后露出了会意的眼神;我刚说完,他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黑刺李杜松子酒,哈?15岁那年,我和巴尼在泰特曼的吧台后面发现了一瓶劣质酒。估计是禁酒时期2留下的。我们就喝了它。好家伙,难受死了。”
    “可是,爸,她才13岁呀。两年的差别是很大的。”
    “如果她也经历了我那样的宿醉,就算是吸取了一个重大教训啦。”
    “你是说我不应该担心?”
    “那你说说看,你13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埃莉诺?”
    我张开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说这个了。”他挥了挥手。“不用担心,蕾切尔那么聪明,肯定会没事的。”
    “也许吧,”我叹了口气。“可最糟糕的是,我和巴里无法理智地谈论这个问题。跟蕾切尔一起玩的是他女友的女儿。我在考虑要不要亲自给那个女人打电话。你知道的,就是两个母亲面对面谈谈这个事情。”
    他当即回答:“别那样做。”
    “为什么?”
    “如果你丈夫认为……”
    “前夫。”
    “就是他;他要是认为你在他背后偷偷摸摸做什么,那就够你受的了。”
    我不想承认这一点,但老爸确实说得对。
    “答应我,艾利……”
    “好吧。你赢了。”
    他点点头,从身上脱下那件羽绒服。“现在,为了让咱们打个平手,你也赢了。”
    我将头一歪。
    他拍打着羽绒服,眼睛里闪着光芒。“快走吧,免得我改了主意。”
    回家路上,爸爸一边用手杖敲着节拍,一边哼唱着歌儿——却不合调。
    我不禁一笑。是应该考虑感恩节的事了。我告诉老爸,不仅要叫上马弗和弗兰克,还要特别邀请西尔维娅。蕾切尔也要跟我们一起过节,她还打算邀请一个刚从中国来的同学。我得买一只火鸡,一些红薯和嫩菜豆。当然啦,还要做个吉露果子冻模具,做山核桃馅饼,要用上一种苹果与栗子填料的配方,这还是苏珊从美食杂志里找到的;准备的食物也许会太多,不过可以将剩下的送到施粥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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