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血剑(1)

 
  伙计应声而去。 
  草根看了看周围，发现除了黑衣人和黄衣人之外，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似乎是听到好色乌会讲人言，俱颇为惊讶。那俊美公子对着草根又是一笑，草根也机械地颔首，尴尬地回了个礼，更要命的是有一个十分风骚的美女摇摆着颤巍巍的 
  酥胸对着草根直抛媚眼，吓得草根连忙低头，小声但是严正地告诫正在回抛媚眼的好色乌道：“你少说话！你知不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好色，别人会以为我也好色！” 
  “不像你是伪君子，我这可是正常反应！啊……真的很美，两个美女啊！今天可开眼了，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美女了，好想到美女的那里做窝呀……” 
  草根用手抚脸，擦了擦汗，很想吐，又很无奈，他知道好色乌说的那里是指美女的双峰，草根彻底明白了“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这句话的道理，并对这句名言的创造者崇拜得五体投地。 
  “这曹州论剑真是没白来啊……咦？你家婧婧呢？你家婧婧很可能也会来参加曹州论剑，婧婧更美，婧婧……”好色乌越来越进入角色了。 
  自从好色乌发现草根对他飞到悬崖之下去救人的壮举很是感动之后，对草根就越来越以大恩人自居，比之前更见猖狂。 
  在大庭广众之下，草根拿好色乌也没辙，他不再奢望堵住好色乌的嘴，只能默默地来承受了，干脆仔细打量周围环境，这酒楼 
  装修相当考究，分上下两层，楼上应该是豪华的包间，楼下大厅足有二十多张桌子，除了四个人各占一张单人桌之外，还有两桌人很吸引他注意。 
  一桌当然是两位美女了，两人俱穿鹅黄色衣服，一位正是对这边抛媚眼的那个风骚女，那女子二十出头，姿容美艳，眼角含春，身段丰腴，双峰激凸，衣襟开得甚低，露出大半个雪白的 
  酥胸，也难怪好色乌会有那种不堪的念头，在“那里”做窝是应该比枝丫做的乌鸦窝舒服多了！风骚女笑起来极为放肆，恨不得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花枝乱颤之时，傲人双峰更是晃荡得厉害，让人想入非非，草根不敢直视，但心有鄙夷。 
  另外一个年纪稍轻，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却是端庄秀美，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再加上一个樱桃小口，实在是娇美得很，偶尔笑起来，眉眼之间，也是春意荡漾，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娇媚更是引人遐思。草根心如鹿撞，连忙别过脸去，不敢多看，心道：我是不是被好色乌带坏了？怎么见到美女也变得魂不守舍的，草根啊草根，梓菱姐才是天底下最好的美人儿，千万别多胡思乱想，不然我饶不了你！ 
  跟草根斜对着的一张桌上，有一高一矮两个人，矮个儿面如死灰，鼻子特大，吃饭的时候鼻子都能伸进碗里，好像是进食的另外一个门户；另外一位看上去还算英俊，只不过脸颊消瘦，双眼阴森，给人一股阴邪之气。这两人一边吃菜一边高谈阔论。 
  “哎哎哎！吃这么快干嘛？看你猴急的。”大鼻子道。 
  “你这只死狗，只知杀人为乐，‘左供奉’不准你在曹州开杀戒，你小子当然没兴致了！你哪知曹州论剑的好处？哈哈……”瘦脸说道。 
  “嘿嘿，银猴，你死性不改，除了女人还不是女人？！你要是因为劫色闹出事端来，‘左供奉’也定然饶不了你！”大鼻子道。 
  “此处不下手，自有下手处！嘿嘿……此届论剑艳色无边，美女如云，真可谓为百年盛事！必将流传千古！被我等赶上了，真是三生有幸啊！哈哈……”瘦脸说道。 
  “什么狗屁百年盛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除了知道杀人，还知道什么？！哼！这届曹州论剑不光我圣门圣女参加，每五十年才出道一次的正道圣女也会来，哈哈……曹州论剑二十年一届，圣女出道五十年一回，赶在一起非百年造化不可！可不谓之百年盛事？！这回我侯某可要大开眼界了，哈哈……” 
  “哼！你这淫猴就别再臭美了！早听说圣门和轩辕门这两大圣女俱是百年一遇的人才，智慧、武功都远在你之上，嘿嘿！小心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连命根子都保不住！”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天生的犬命，难怪十二天干你排位成犬！” 
  “嘿嘿，犬有什么不好？我看比淫猴你强多了！你排位申猴，人人唤你淫猴一只！实在是可怜呀！” 
  “你以为你呢？七杀不绝，狂吠不止，人称灰狗啊！” 
  “哼！杀声不绝是我绝杀堂的招牌！” 
  “吸髓蚀骨是我白骨堂的手段！好了！好了！吃饭吧，我也不跟你计较了，十二天干里，我和你还算是交情深厚。” 
  “真他妈的是！怎么说吵就吵起来了？” 
  “除了两大圣女和贞女堂那两个美人儿之外，我听说正道也出了不少美女，像 
  泰山神剑门的陈茜茜、极光谷的唐宁和大上清宫的陆梓菱，其中尤以陆梓菱为艳。” 
  草根早就听出这两人是魔门败类，厌恶已极，听到那被称作“淫猴”的家伙竟然提起自己的梓菱姐，忍不住怒目而视，多看了他两眼。那“淫猴”像发现了什么，往草根这边扫了一眼，草根下意识地赶紧转过头来，然后又懊悔不迭：“我为什么要回头？！这淫贼竟然提起梓菱姐！我绝对不能示弱，我要保护梓菱姐！我一定要代梓菱姐好好教训教训他！” 
  草根想毕，在确认自己愤怒的眼睛瞪到最大之后，死命地朝那“淫猴”盯去，只不过“淫猴”正好整一心地听那只“灰狗”说话，丝毫没注意到草根的异常举动。瞪得久了，草根两眼实在酸痛，心中不住呐喊：棒槌！你这死棒槌！快往这看！快往这看啊！你这死棒槌…… 
  灰狗正在说道：“……这三人早已名扬天下，我也听说过！不过听说她们可都大有来头，陈茜茜是陈峙轩之女！唐宁是墨家巨子唐无的孙女，陆梓菱是凤鸾仙子的义女，也就是龙虎山大上清宫掌门张天师（注二）的干孙女！个个都不好招惹，我劝你也要小心点。” 
  草根实在撑不住了，揉了揉眼睛，心道：我还不知道梓菱姐早已艳名传天下，还是张天师的干孙女，想必倾慕者众多，唉！现在的梓菱姐会不会喜欢我这个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的草根棒槌啊？！也不知道我现在的武功到底如何…… 
  正在草根胡思乱想的当儿，酒楼大厅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草根转头望去，只见酒楼门口走进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男的十八九岁，书生打扮，头戴方巾，一身白衣，手执折扇，款款而行，边走边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活脱脱的酸书生一个！这书生虽然酸得可以，但俊美的脸庞上时时挂有笑意，丝毫不拒人千里，让人心生亲切。白衣书生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一种莫名的气度，乃草根平生仅见，竟然也很想主动结交。 
  女的十六七岁，一身翠衣，头挽发髻，虽是小家碧玉打扮，却是俏丽之极。眉毛如月牙弯弯，瑶鼻秀气有型，肌肤赛雪欺霜，似是吹弹可破，玉颊上嵌有两个酒窝，笑意盈盈，可爱之极，尤其那双大大的眸子，左右顾盼，透着调皮和狡狤。 
  俏丽之极！俏丽之极！是谁家有女如斯？！只怕门槛早被提亲媒婆踏平了吧！ 
  这一男一女眉眼之间有些相像，有说有笑，极为亲昵，似乎是一对兄妹。 
  这兄妹二人一进酒楼大堂，立时吸引了大厅所有人和所有乌鸦的目光，上百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美艳的翠衣少女，好色乌低呼：“哎呀我的娘呀，我的棒槌，美呀！真是美呀……我爱曹州！我爱论剑！我爱美女……” 
  那“淫猴”满脸淫笑，嘴里不住地唠叨着一些不堪的话，让善良温顺的草根都想上去恶扁一通；那粉衣的俊美公子虽甚有风度，但现在看来最是痴迷；那风骚女则是对那白衣少年搔首弄姿，秋波明送，极尽挑逗之能事，看得草根连连摇头；另一位黄衣美女也有意无意地打量这白衣书生，天生娇媚于不经意间喷薄而出，更令人心旌神摇；那自从草根进来便一直没抬过头的黄衣人竟也抬头瞟了一眼，又瞬即低下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继续大口吃肉；只不过，那擅使左手的黑衣人还是旁若无人地自酌自饮，仿佛世事皆与他无由！ 
  草根心中只有他的梓菱姐，对任何美女都没有非分之想，但也禁不住赞叹翠衣少女的俏丽，不免私下里跟他的梓菱姐比较，心道：这少女姿容之美与梓菱姐竟不相上下，只不过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啊！ 
  草根对白衣少年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风度极为仰慕，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和他仅有一面之缘却又让他受益终生的师父陈峙轩极为相像！难道只是因为草根见到师父之时，师父同是这样的书生打扮和书生意气？！不能言！不可言！ 
  “客官！您二位来得不巧！正巧本店没空位了，不知道能否屈就一下，和其他客人拼个桌？实在是不好意思……”一位给他们带路的店伙计扫视完四周，对他们两人说道。 
  这时，那痴迷的粉衣公子收起折扇，站起身来，温文儒雅地抱拳道：“小生杨风，心慕二位风采，不知可愿屈驾，来此一叙？” 
  这杨风站起身来，更显身材之颀长，风度之翩翩。 
  白衣书生正要作答，“淫猴”也跟着站起身来，说道：“两位，请来这里吧，这边靠窗，景色宜人，正好还余有两个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