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血剑(1)

在下想问问，杨兄为何对这只乌鸦感兴趣？” 
  “哈哈！因为他跟我是同道中人。”杨风展颜一笑，扬长而去。 
  一路上，草根反复回想杨风的话，心里颇为不是滋味：没错！杨风和好色乌的嗜好相同，也许称兄道弟更为合适。但让草根把好色乌拱手让人，他却很舍不得。 
  正在草根为难之际，醉倒在怀里的好色乌发话了：“草根你这个大棒槌！幸亏没出卖我，不然跟你没完！”说话归说话，好色乌仍旧眯着眼。 
  “说什么梦话呢？我什么时候出卖过你？你这个大棒槌！” 
  “刚才你跟那个棒槌的说话，神乌我都听到了，幸亏你没答应把我送给那个叫杨什么的棒槌！” 
  “啊？！你都听到了！”草根手舞足蹈，问道：“为什么不愿意跟他？是不是因为他没有我有爱心？没有我英俊潇洒？！” 
  “呸！先去照照镜子！” 
  “起码比你强吧！” 
  “唉！”好色乌睁开眼睛，一本正经说道：“怪只怪，他跟我太像！” 
  草根不懂，直犯晕。 
  “你们臭味相投，你不更加如鱼得水吗？”草根问。 
  好色乌摇头，一脸无奈，忽又很同情地对草根说道：“唉！蠢人真是幸福！没有烦恼……” 
  “你这个大棒槌！你才是蠢材呢！”草根大怒，举手要打。 
  “别激动别激动！咱们是一辈子的好兄弟嘛！”好色乌见草根面色转好，把高举的右手放下，又道：“真正的原因是我实在找不到比你更好欺负的人了。” 
  …… 
  “别打我……别欺负醉酒的人……我说的是实话……我是在教你人生真谛……别打了……”好色乌在前面一边飞一边“求饶”，怒气冲冲的草根在后面紧追猛打。 
  草根、好色乌回到子午园房间的时候，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为了避免金足赤过来打扰，草根很早便熄灯就寝，在被窝里，草根又趁机将今天从肉猪身上悟出的“不管人生来是贵是贱，只要自强不息、永不放弃，都会赢得自己的一片天空的！”的道理苦口婆心地讲给好色乌听。好色乌才不吃那一套呢，他的歪理更多，一人一乌斗嘴到很晚才入睡。 
  翌日早晨，秋高气爽，风轻云淡。 
  天气大好，草根的心情却很不好，昨晚他又做了那个可怕的血灵之梦，不过金足赤今天没搞什么组织集合、训话之类的屁事，倒让草根舒心不少。路上听其他人议论才知道，金足赤被邀请为本届论剑的仲裁，自个儿早早走了。 
  当草根赶到“逐鹿场”的时候，已是人山人海，信龙李府的家丁好不容易才守住那条只允许参加论剑的豪杰才能进入内场的通道。 
  人群里可真热闹： 
  有人高举着“圣女圣女我爱你，天下俊彦数第一”的大招牌； 
  有好几个穿着新郎官衣服的少年人、青年人、中年人、老年人相互破口大骂，都说别人剽窃自己的创意； 
  有的男人穿得五颜六色，比赤盟的“花痴”还“花痴”； 
  有人举着“小生宋为圣，一生只为圣女而活，请圣女记住我，这个爱说爱笑的书生宋为圣！”的大幌子； 
  有人踩着两丈高的高跷自鸣得意，不过高跷马上就被旁边的人毁掉，气得他直骂娘； 
  有人雇了好几个戏子，为他配唱他填词作曲的《献给圣女的爱》的黄梅戏。 
  …… 
  偌大的逐鹿场上充斥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和事儿，好戏连台，让草根目不暇接、笑到捧腹，好色乌则不住赞叹，发现自己好色的热情还远远不够，发誓要向他们好好学习。 
  当草根艰难地挤进内场的时候，他终于明白：爱美女是男人的天性，圣女的力量真是无穷的！现在连他都对两个圣女都充满了期待。 
  内场不似外场那么拥挤，草根很快便找到了陆梓菱和陆恒清，陆梓菱正跟陈茜茜、唐宁聊天，陆梓菱依旧一袭紫衣，却一定刻意修饰过，越发显得娴静温婉，不可方物，相比陈茜茜之娇艳、唐宁之清秀实在更胜半筹，看得草根心怦怦直跳。这三人个个都是名动天下的美女，像今天这样聚在一起，也是一道不可多得的风景，吸引了众多目光。 
  看到草根过来，唐宁主动问好，陈茜茜侧过脸去，不予理会，陆梓菱则询问昨日杨风之事，草根据实以告，陆梓菱大感宽心，又叮嘱几句，草根更觉心中温暖，心道：如能和梓菱姐厮守一生、共偕白首，此生当可无憾！ 
  陆恒清忽然耳语道：“是不是越来越喜欢梓菱姐了？” 
  草根大窘，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陆恒清继续耳语道：“英雄啊！我想了好久，咱们兄弟情深，不可为感情之事所累，不如咱们来个君子协定，如若我得到圣女垂青，便退出追求梓菱姐，相反，如若你得到圣女垂青，你便退出追求梓菱姐，如何？！” 
  “啊？！”草根觉得很荒诞，不自觉“啊”出声来，引得陆梓菱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 
  “啊什么啊？怎么样？”急得陆恒清用上了传音入密的工夫。 
  草根心道：反正我对所谓圣女没什么兴趣，也一定得不到圣女垂青，小清子这个约定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小清子用心良苦，都是为了我好，我该好好谢他才对！ 
  草根想好便道：“好！一言为定！谢谢你了！” 
  陆恒清跟草根一碰拳头，道：“一言为定！谢什么谢……” 
  这时龙门擂上传来李显的声音：“欢迎诸位豪杰莅临曹州，参加本届曹州论剑，信龙李府李显代家父家母……” 
  曹州论剑正式开始了，李显头戴紫金冠，一身太子龙袍，已有一方之主的风范，李尊让李显未及弱冠之年就当此大任，想来一定另有深意。 
  李显身后有一排檀木椅，其中，中间七个已经有人落座，两头的两把檀木椅还空着，想必是为两位圣女所留。在座七人当中，最中间为信龙李府老寿星，左侧分别是神剑门诸葛明、魔门西门无忧、赤盟金足赤，右侧三个草根一个都不认识。 
  李显客套一番之后，介绍本届论剑在座的仲裁，李显道：“第一位仲裁便是威震天下的赤盟盟主金足赤。” 
  只见金足赤踌躇满志地站起身来，又拿出他训话的那股劲儿，朗声道：“诸位英雄好汉，在下忝为赤盟盟主，实在是受诸位英雄豪杰的厚爱，愧不敢当！我赤盟以维护天下正义为重任，以惩强扶弱为信念，以天下武林为……” 
  “好了好了！” 
  “下一个下一个！” 
  “我们要圣女！我们要圣女！” 
  “金老大，这些话我们听太多了，晚上论剑楼你接着说，现在……先算了吧！” 
  下面人群本来七嘴八舌发牢骚，听到这句话，爆发出一阵哄笑。 
  金足赤本来就是红脸，现在更是红得像猴屁股一样，悻悻然地坐下。明知道大家都在等着看圣女，他还长篇大论地没完没了，实在是自取其辱。 
  不光是别人，就连赤盟的人也在台下偷着乐，而且笑得是格外开心、格外灿烂，是无法自抑的那种快意！看来这赤盟实在是人心涣散。 
  李显依次介绍，有了前车之鉴，剩下的人都学乖了，只打个招呼就算了。经过李显介绍草根才知道他不认识的三个人分别是魔门“三界尊”之一的“人尊”崔人命、峨嵋慧仁大师、卧龙山庄庄主朱可为。 
  听陆恒清介绍，伏虎山庄是黑白两道之外的另一股势力，但和赤盟相差甚远，金足赤对卧龙山庄觊觎已久。 
  李显介绍完这几位仲裁，本来沸沸扬扬的逐鹿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台下众人都屏息以待，成千上万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李显！恨不得用目光在李显脸上刻上“快请圣女出来！”六个字。 
  不知道李显是被盯得发毛还是想故弄玄虚，抑或是其他原因，他很不自在地沉默了片刻才宣布：“有请轩辕门缥缈仙子、圣帝之门幻波仙子！” 
  龙门擂后身是两层高的绣楼，是供仲裁们休息和观礼之地，台下众人齐刷刷地紧盯着绣楼的出口，生怕漏过圣女出场的每一个细节，留下终生遗憾！ 
  突然，从天空传来一声凤鸣、一声兽吼，好色乌大叫一声：“我的娘呀！”赶紧钻到草根怀了。 
  草根抬头，发现空中飞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鸟和鹿身牛尾的金色 
  怪兽。其中那只大鸟还极其眼熟，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人群中有人惊呼：“凤凰！”“麒麟！” 
  “果然是神鸟凤凰、神兽麒麟！”陆梓菱惊讶道。 
  一人从凤凰上缓缓落下，白衣胜雪，裙裾飞扬，草根见状，差点没跪下去，被陆恒清一把扶住！ 
  这一幕对草根来说太熟悉了！ 
  草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桃花源中，回到了那个皓月当空的夜晚。那一晚沉鱼羞花！那一晚天地失语！那一晚他释去“杀师”的重负，如获新生！除了还遇见该死的好色乌之外，那一晚给草根留下了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甚至改变了他的一生！他一直把那一晚的际遇当作最美妙的梦境来回味。没想到在这里！在曹州论剑的第一天！这个梦境竟然重演！ 
  不！已经不再是梦境，既然不是梦境，那天仙姐姐也不是天仙，而是人！是轩辕门的圣女——缥缈仙子！ 
  所有人都看傻了，草根也不例外，“天仙姐姐”依旧是一袭白衣，依旧美得无法形容，美得天地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