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阴谋5:火焰王子

第46章


整个上午的时间,他都会留在工作室,下午很可能会继续工作,一直到夜晚。他尽量避免在扫罗王大道多待,不过有一次在开车去赫茨尔山看莉亚的时候,他听到广播里提到了勒夫辞职的消息。现在见到莉亚时,她对维也纳的回忆已经没有以前那样频繁了,而且每次沉浸的时间也缩短了。她会问他一些关于过去的问题。
  “我们是在哪里相遇的,加百列?”
  “在贝扎雷艺术学院。你是一个画家,莉亚。”
  “我们在哪儿结的婚?”
  “在太巴列。在沙姆龙对着加利利海的露台上。”
  “你现在是修画师?”
  “我在威尼斯给翁贝托·孔蒂做学徒。你每过几个月都会来看我一次。你曾经扮成不莱梅的德国女孩给我当模特,你记得吗,莉亚?”
  六月的一个下午,加百列和巴茨维医生在员工餐厅喝咖啡。
  “她还能离开这里吗?”
  “不可能。”
  “短期呢?”
  “那倒没什么不可以,”医生说,“事实上,我觉得那样对她有好处。”
  一开始,会有护士陪她出去。后来,她渐渐地习惯了离开医院,加百列开始亲自接她回家。她坐在他工作室的椅子上,看着他工作。有时候,她的存在会给他带来平静,可有时候又让他痛苦得难以忍受。他真希望能像修复一幅画一样,把眼前在那个雪夜被他送进车子的女人修复一新。
  “你这里有我的画吗?”
  他给她看了卧室里那幅肖像画。她问模特是谁。加百列告诉她,那就是他本人。
  “你看上去很悲伤。”
  “我当时很疲倦。”他说,“我离开了三年时间。”
  “真的是我画的吗?”
  “你是个很棒的画家。”他说,“你比我出色很多。”
  一天下午,加百列正在重新修描丹尼尔脸上的油彩,她突然问加百列她为什么会去维也纳。
  “因为我工作的缘故,我们之间总是相隔很远。我当时以为我隐藏得很安全,可以把你和丹尼带过去。那是个愚蠢的错误,可最后却让你承担了后果。”
  “你有过另一个女人,对吗?一个法国女孩。在‘机构’工作。”
  加百列点了点头,然后回到了刚刚的工作中。莉亚却继续追问:“谁做的?谁炸掉了我的车?”
  “阿拉法特。我本来应该也是爆炸的目标,但执行人改变了计划。”
  “他还活着吗?这个执行的人?”
  加百列摇了摇头。
  “阿拉法特呢?”
  莉亚对现在的情况知之甚少。加百列告诉她,亚西尔·阿拉法特,以色列永远的敌人,就住在离他们几英里之外的拉马拉。
  “阿拉法特就在这儿?怎么可能?”
  最天真的口中说出的是最真实的话,加百列想道。就在这时,他听到楼道里传来脚步声。伊莱·拉冯没敲门就走了进来。
  指《圣经》中的炽天使米迦勒与大天使长加百列。
  37
  普罗旺斯,艾克斯:五个月后
  第一波密史脱拉风吹过了罗纳河谷。保罗·马蒂诺走下他的奔驰轿车,系上帆布风衣的扣子,竖起了衣领。冬天又来了。再过几周,他就要停止挖掘工作了。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帆布包,然后沿着古石墙往前走。走到墙的一端时,他停住了脚步。五十米外,山顶的边沿附近,有一个画家正在作画。很少能看到画家在山顶上画画,恐怕塞尚本人也会沉迷于埃图瓦尔山的美景。马蒂诺觉得在工作前应该去看看那个画家。
  他拿出包里的马卡罗夫手枪,放进大衣口袋里。那个人背对着他。从背影看,他应该正在观察远处的圣维克多山。几秒之后,马蒂诺就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他看到了画布。那画家模仿的完全就是塞尚经典风景画的画风。事实上,在马蒂诺看来,那仿品几乎可以乱真。
  那位画家画得很投入,几乎没有注意到马蒂诺走近他。直到马蒂诺站在他身后,他才回过头去。他穿了一件厚厚的毛衣,宽边软帽在风中颤动,灰色的长须好像从来没修剪过,手上全都是颜料。从他的表情看,马蒂诺的打扰让他有些不悦。马蒂诺表现得非常热情。
  “你显然对塞尚很着迷。”马蒂诺说。
  画家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工作。
  “画得非常好。你愿意把它卖给我吗?”
  “这幅恐怕已经有主了。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再给你画一幅。”
  马蒂诺给了他一张名片。“你可以到大学办公室找我。看到画后我们可以谈谈价钱。”
  画家接过卡片,放进了画笔筒里。马蒂诺向他问了早安,然后便转头离开,来到了昨天下午的挖掘地。他下到坑里,在坑底铺了一张蓝色的防水布,开始挖一个石雕的人头。他打开工具箱,拿出一条擦手巾和一把刷子。可正要开始时,一个阴影出现在了他的头顶。他直起身,心里想着应该是伊维特或其他考古学家,可抬头却看到刚刚那个戴着帽子的画家正站在明媚的阳光里。马蒂诺把手搭在眼睛上方遮住阳光。
  “能站开一点吗?你挡住光了。”
  画家拿出刚刚那张名片:“我想你这上面的名字写错了。”
  “什么?”
  “上面写的是保罗·马蒂诺。”
  “是啊,这是我的名字。”
  “但不是你的真名,对吗?”
  马蒂诺感到脊背上一阵发冷,他仔细地望着坑边上站着的这个身影。真的是他吗?马蒂诺并不确定,胡子和帽子让他很难辨认。然后他想到了那幅风景画。无论是色调还是质感,都是对塞尚的完美模仿。当然是他。马蒂诺边伸手掏枪,边想着拖延时间。
  “听着,朋友,我叫——”
  “哈立德·阿勒-哈立法。”画家帮他填补上了这个名字。他后面的话是用阿拉伯语说的:“你真的想作为法国人死去吗?你是哈立德,萨布里的儿子,阿萨德的孙子,你是贝特赛义德的狮子。你父亲的枪就在你的大衣口袋里。拿出来吧,告诉我你的名字。”
  哈立德握住了马卡洛夫的枪柄,正要掏出来时,第一颗子弹已经射中他的胸膛。第二颗子弹让他松开了掏枪的手。他向后倒去,后脑磕在了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坑壁上。他无意识地趔趄了一下,抬头望着上面那个犹太人。后者抓起一把土,撒在了他的脸上,然后最后一次举起了枪。哈立德眼前一片火光,然后便是黑暗。天地开始旋转,他感到自己在下沉,一直沉入历史的深渊。
  画家将那把伯莱塔别进腰间,走回到刚刚作画的地方。他用画笔在画布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沿着斜坡往下走。在古城墙的影子里,他遇到一个短发女孩,看上去和费拉·阿勒-塔马里有几分相似。他向她问好,然后跨上摩托车。几秒钟后,他消失在了晨光里。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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