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太小憋说话

    而顾予恒，此时正在与好不容易联系上的宋小姐艰难地谈话。
    “宋小姐，对于这次事故，我确实感到非常抱歉，但这次并非是我个人医疗水平的缘故，恒美使用的假体硅胶都是正规的医用硅胶。我们医院方面已经在调查了，一定会给宋小姐一个满意的答案。”
    顾予恒虽是冷静地解释着，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上市在即，恒美又出了这么严重的问题，稍稍处理不当，这几个月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了，他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的。
    宋小姐戴着墨镜和口罩，掩饰住了脸上的神情。
    “满意的答案？难道你觉得我都这样了，我还会相信恒美？”她的声音满是讥讽。
    顾予恒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样子的情况，没有过多的惊讶，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宋小姐隐约看到了信封里装了什么，双眼泛光却又在几秒钟之后压抑住了喜悦之情，“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这点钱就可以封住我的嘴巴？”
    “不是。”顾予恒摇了摇头，“这是当初宋小姐在恒美做手术支付的费用，我现在悉数归还。宋小姐若是信得过恒美，我会安排医生免费做假体摘除手术；如果您找其他医院进行手术，我们也会支付相应的费用。”
    宋小姐好像没有预料到他竟会有如此一番说辞，愣了几秒钟才开口，“我也只不过是要个说法罢了，如果你们医院真的是用工业硅胶，那对病人的损害不是太大了吗？”
    顾予恒轻轻抿了一口咖啡，“是啊，宋小姐想要说法我自然会给的。不过宋小姐清楚一点，栽赃、诽谤、嫁祸，都是属于犯罪行为，如果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还是早点退出吧，别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顾予恒话中有话，他相信她听得出来。
    “我当然清楚。”宋小姐笑得有点尴尬，“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便拿上包离开。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顾予恒眉心那小小的十字再一次出现，刚才那一番话他只是为了威胁宋小姐，可真正效果如何，他自己也无从知晓了。
    几天之内，恒光恒美接连受挫，这样发展下去，谁受益最大，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恒光的事情他不必操心，一切都有总公司撑着，再加上那些新闻报道都是子虚乌有的，等过段时间自然就没事了；可恒美的问题，真的是让他很担心，距离上市只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如果这半个月还没有将这一系列的问题解决，那上市恐怕会变得非常麻烦。
    “院长，江总说想和您谈谈。”乔南走上前说。
    顾予恒眉头锁的更紧，和文海的合约，一直都是苏景铄在跟进的，怎么这个时候，江陌妍却要找自己？莫不成……
    整个城市刚经过一场雨的滋润，雨后明媚的阳光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空气清新，暖意醉人。
    顾予恒走进播放着优雅钢琴曲的咖啡厅，一眼就看到了在角落里气度不凡的女人。
    虽然上次见过，却不是这么正式的场合；而江陌妍的强势他也有所耳闻。他头一回被一个女人的气势压倒。
    江陌妍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和恒光签约的事儿，可能得延后一段时间了，倒也不是我不相信恒光，有些事真的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董事会那帮老顽固，我实在说服不了。但只要这些假新闻澄清，我们马上签约。”
    似乎没想到江陌妍会如此直率，顾予恒有点惊讶，“这都是小事，我会尽快解决，不会影响到我们合作的。”
    他知道江陌妍约他出来的原因绝不仅仅如此，可他现在是在内地这儿怎么说都是江氏的主战场，自己永远都是被动的那一方。
    “恒光这段时间股票持续走低。”她掏出平板给顾予恒看，“却依然有人大量购入恒光的股份，你怎么看这件事？”
    顾予恒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屏幕，那反应，明显是早就知道了的。
    “我只是分部一个挂名的总监罢了，股票的事情我有什么资格管？”顾予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他怎么说都是顾家的二少爷，怎么可能没有这个资格？
    不过江陌妍也没说，收起平板进一步试探，“如果是华辰呢？”
    她一直有在注意顾予恒的神情变化，自己说出这一系列话的时候，他脸上一点惊异之色都没有表现出来，这让她坚信顾予恒对这件事早已了如指掌。
    “华辰有没有这个能耐，大家心知肚明。”
    自然没有。
    江陌妍明白。可她现在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华辰濒临破产，就算有董沁在背后，也根本造不成什么威胁。她在意的只有一个，找顾予恒过来的根本原因，也只有一个，先前一个个提问，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我这两天都没有和安安联系，她……”
    “我们分居了。”顾予恒倒是诚实，也就是此刻，他脸上才出现情感变化。
    江陌妍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时之间也接不了话，想起萧安安那天伤心的样子，不禁苦笑，这两天她也没少看新闻，前段时间孟泽美闹得轰轰烈烈的绯闻，她也看到了，这回事是真是假，她心里早就有了定数。
    “我看你是早知道华辰那个葛之昂是安安的前男友了吧。这一切，你也有预料到的吧。”她终于整理好了思路，“你们分居，是因为他吗？”
    “你都已经向你姐姐求证过了我和孟泽美的关系，又何必这么百转千回地试探我？难道你以为我的话更加可信吗？”顾予恒回答巧妙。
    江陌妍素有小狐狸之称，三言两语就把对方给饶的晕乎乎的，这还是她头一次被别人给绕进去。
    她内心默默叹气，“我自认我重感情，若是你有半点儿对不起安安，合作的事……”她眸光犀利，“我想你会明白。”
    顾予恒垂着头，淡然一笑，“如果她来求你，求你帮葛之昂，你会出手吗？如果你真的这么重感情的话。”
    她怔了一下，却马上听出来顾予恒的言下之意，“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可有的时候，我也会犹豫，也会纠结，可我清楚，什么人值得帮。”
    顾予恒继续，“你既然都知道，我又何来对不起一说？”
    “安安只是出去和同学聚会，你为什么不相信她？”江陌妍头一次这么吃瘪过，有点不爽，“你还派人跟踪她，你……”
    可她突然顿住了，看着顾予恒云淡风轻的脸，她瞬间一句话说不上来。
    顾予恒笑着摇头，“安安她不精明，有些事看的不深，看不透，被人设计也是情有可原，可就连江总你这只小狐狸，都看不出来吗？”
    江陌妍猛地抬头，对上顾予恒的丹凤眼——真是像极了狐狸。
    “去年有一次聚餐，葛之昂做东，我带了安安去，你应该知道的吧。”
    原来是这样，江陌妍瞬间想通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分居？”
    “分居？”顾予恒冷笑，“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这句话，我只说了分开，分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点儿。分居是她做出来的，离婚也是她提出来的，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在她心里，早就给我定了罪，死刑。我和孟泽美，照片，甚至是葛之昂的话，她都愿意相信，唯独不信我。”
    顾予恒一直在笑，江陌妍却觉得凄惨。
    他逼近，她远离；他拥抱，她躲闪；他付出，她逃避。受了伤的兔子竭尽全力也能脱离猎狗的魔爪，更何况那只“猎狗”早已被她折磨的心力交瘁。
    “离婚……”江陌妍喃喃着，“她说的？”
    “是。”顾予恒大方承认，“她还我孤身一人，我给她一个飞黄腾达的葛之昂，很公平的交易，不是吗？”
    江陌妍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可她清楚一点儿，顾予恒绝对不会把恒光拱手相让，更加不会让恒美失去这一次上市的良机。
    “葛之昂，终究要为他的野心付出代价。”她不想过多介入别人的情感问题，更何况这对家伙，她根本看不懂他们在搞什么，于是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顾予恒还在笑，凄惨淡去，剩下了彻骨的冰冷。
    “我希望你和安安好好的。”情难自禁，她由衷地说。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顾予恒回答的毫不犹豫，“不过我要向江总借样东西。”
    江陌妍点头，算是答应了。
    “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