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太小憋说话

    第二天萧安安下班的时候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恒美看看顾予恒的时候，江陌妍打电话过来说要请她吃饭，她想着也快到饭点了肚子特挺饿的，就答应了。
    没想到江陌妍比苏景铄还要会刺激人。
    选的饭点虽然是一家高档会所，做出来的菜肴倒还是挺家常的，也很清淡。可却让萧安安皱紧了眉头。
    白灼菜心、蜜汁叉烧、油焖虾……
    清一色的粤菜。
    而江陌妍还开着免提在那边打电话，电话那头的男声鼻音沉重，声音嘶哑，期间还传来不断的咳嗽声。苏景铄真的没骗她，顾予恒实在是病的不轻。
    江陌妍和顾予恒好像谈了很久，萧安安一直听着，只听着他说话的声音，他们说话的内容，完全没有听进去。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是决定一下合同到底谁来拟，江陌妍说了足足有十分多钟，电话那端因为身体原因心情不是很好的顾予恒也有点烦躁了，“江总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哦，也没什么。”江陌妍挑眉看着萧安安，“我刚和一个朋友在吃饭呢，我朋友听说顾总感冒了，想关心一下，顾总不会介意的吧……”
    萧安安深呼了一口气，打算从壳里钻出来了。
    却听见沉寂了几秒钟的空气里传来了“嘟嘟嘟”的声响——电话那头的人已经挂断了电话。
    “作！”江陌妍拿回自己的手机，也不知道在说谁，“还浪费我话费。”
    “你分分钟都赚上千万，还计较这几分钱的话费？”萧安安回击。
    萧安安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可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她总以为和顾予恒认识的时间也不过这么久，要忘掉会很容易，可顾予恒就像是她心上的一块肉。现在生生要把这块肉割掉丢弃，她怎么都舍不得。
    江陌妍也不是会安慰人的主儿，默默地抽了两张纸巾给她，又给她夹了一块叉烧。
    萧安安一边抹眼泪一边掉眼泪，还不忘记把那块叉烧往嘴巴里塞。
    “难吃……”她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给吐了出来。
    怕是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人做的粤菜比顾予恒还要好吃了。
    一边的侍者紧张的全身冒冷汗，江陌妍是这儿的常客了，什么身份他们自然是心知肚明。
    “全部撤下去，换江浙菜系。”她挥了挥手。
    侍者马上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动作迅速地开始撤菜。
    “小妍，我……”萧安安出手想阻止，虽然菜不多，但她也知道，价格不便宜。
    “我也想换换口味。”江陌妍强硬地打断。
    换了江浙菜系之后萧安安脸上表情倒是好点儿了，或许也真的是饿了，一言不发，就低着头管自己吃饭。
    她一心一意的吃饭，任由坐在对面的江陌妍把她从上到下看个遍，最终，定力极好江陌妍也终于忍不住开口，“我说，你们俩到底打算闹到什么时候？”
    “我哪想跟他闹！”萧安安的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往下掉，“你刚才也看到了，他连我的声音都不想听到！”
    “你啊！”江陌妍修长的手指在她脑门轻轻一戳，“死要面子活受罪，主动一点会死吗？”
    萧安安低着头不说话。
    “他都要和我离婚了……”萧安安越哭越凶。
    “我说你是不是傻？他要是真的想和你离婚，你现在还能坐在这儿和我这么平静地谈吗？你早就拿着那本离婚证扯着我袖子哭的天昏地暗了。你就是脸皮薄，你死不要脸地赖着，他总有一天会心软的。打几个电话有什么用？他发烧了，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嘛？”
    萧安安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我先回去……”她急匆匆地拎起包。
    对开窍了的萧安安，江陌妍欣慰地点了点头，“我送你好了。”
    “院长，这是我去楼下买的感冒药，你吃了吧。”乔南掏出一盒感冒药，递给顾予恒。
    顾予恒摇了摇头，沙哑着嗓子开口，“不用了，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可是您已经发烧好几天了，还越来越严重了。”乔南看着也心急，“还是吃了吧。”
    “吃了会困的。”顾予恒又咳了几声，“你先出去吧。”
    乔南也不敢再说什么，退了出去。
    顾予恒看着乔南放在桌上的感冒药，心里一阵恶寒，不知道是不是医生的通病，他向来都不喜欢吃药。他现在，倒是很怀念那个小女人煮的感冒茶啊。虽然很难喝，但效果确实是不错啊。
    眼前突然浮现她上次为了让自己喝下去的场景，她皱着眉，明明很难喝却依然装出一副好喝得不得了的样子，可爱极了。
    想着多喝点水睡一觉就会好的，他便靠到了沙发上睡了下去。
    睡梦中有阵阵粥香传来，还有那个小女人煮的感冒茶的味道。顾予恒皱了皱眉，该死，严重的都出现幻觉了吗？还是自己太想她了，连梦里都是她呢？
    香甜熟悉的气味刺激着他的鼻腔，额上还有柔软熟悉的感觉传来，都是她的味道她的感觉，顾予恒不舍得睁开眼睛，她真想一辈子都沉溺在这个梦境中。
    可终究敌不过现实，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站在边上的小女人笑意明媚，格外欣喜。
    “乔助理说你中饭都没吃，我给你煮了粥，你喝了吧。我知道你不想去医院，我带了感冒茶，喝完睡一觉就好了，上次不是很灵的啊……”萧安安手忙脚乱地给顾予恒盛粥。
    “前段时间有点忙，离婚协议我会尽快准备好的。”顾予恒一开口就是一个重磅炸弹。
    萧安安的手瞬间停在了空中，“我不想离婚了。”
    “是你提出来的。”顾予恒直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盖着一条毛毯，应该是萧安安给他盖上去的。
    “我改主意了嘛……”萧安安端着粥挤到顾予恒边上，“不要离婚好不好。”
    顾予恒却好像碰到了病毒一般，前一秒还全身无力，萧安安一靠近全身力气都起来了，跳开好一段距离，毯子瞬间滑落在地上。
    萧安安再靠过去一点，他退得更远，“你离我远点儿！”他捂着嘴。
    萧安安心生低落，自己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靠近自己一点儿就觉得难受吗？
    “那你把粥和感冒茶给吃了吧。”萧安安很坚持。
    顾予恒是真的很饿，早饭中饭都没吃，叫苏景铄下去给自己带点东西上来，结果带了一份油乎乎的炒饭，转身他就给扔垃圾桶了。
    他是真的想吃萧安安煮的粥了，可她都已经煮好放到他面前了，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感觉，好像就是想看看她如果自己不肯吃她的反应会是怎样的。
    “不吃。”顾予恒看了一眼时间，“我还有一个应酬。”他脱下白大褂开始换西装外套。
    萧安安依然不死心，端着粥屁颠屁颠地跟着他，“别去应酬了，你都发烧了，好好休息吧。”
    说完这话萧安安又后悔了，现在恒美如日中天，顾予恒自然少不了应酬，而不是很重要的应酬他也不会亲自去，叫他不要去，好像也有点不妥吧……
    “我是说……”她慌张地想解释，可向来口齿伶俐的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程珉，我让你拟个协议你是用脚拟的吗？”拨通一个电话，顾予恒声音冰冷，“最多给你一个星期。”然后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
    原来刚才自己低声下气的哀求他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萧安安心里的火烧的越来越旺。亏她还赶回家里煮粥煮感冒茶，再赶过来，她本来就不舒服，闻着感冒茶的那个味道真的是把中饭都吐了出来，现在隐隐还有点想吐的感觉。他倒好，不仅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甚至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还要离婚！
    “离婚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萧安安拼命压制怒气，“先喝粥好不好……”
    “不喝！”顾予恒伸手挡了一把。
    顾予恒明明觉得自己没有推，只是挡了一把，或许他也以为萧安安拿的挺牢的，可那碗粥依然是洒了出来。萧安安手上沾到了不少，她也吓了一跳，手一松，碗“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碗中的粥流了一地。
    “你神经病啊！”萧安安终于忍不住了，委屈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还好刚才自己已经把粥给吹凉了，没有那么烫。
    顾予恒一脸紧张地去看她的手，还好，没有烫伤，神情又恢复了淡漠冷清。
    “你不吃就不吃！死了算了！”她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气冲冲地转身拿包往门外冲。
    “等下！”顾予恒叫住了她，而萧安安也很没骨气地就停下了脚步，回过了头，满脸都是期待。
    “戒指呢？”他冷冷地问。他醒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萧安安左手无名指上空空的。
    上次在山区支教的时候掉了下来萧安安就也没想着再戴上去，怕又摘不下来了，就一直放在包里。或许她也是想要顾予恒正式地给自己戴上的吧。
    听着顾予恒如此冰冷的语气，萧安安心中的怒火都被浇熄了，被无边无际的心寒给取代。
    “还给你！”她从包里掏了出来那枚闪瞎眼的钻戒，打开又看到里面放着的手机，也是顾予恒给自己买的，甚至还有顾予恒家里的钥匙。她心里憋的难受，一股脑儿地全部拿了出来，冲顾予恒砸了过去。
    “都还给你！”她吼出声，捂着嘴转身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