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得良缘

第178章


    在寒冬看到蝴蝶,这等巧妙的心思,令庆王等人赞不绝口。庆王更是觉得他帮顾家争取到今年花会举办权,果然是慧眼识珠。等他走到隋家的展示的暖棚内,看着摆的那些花,越发的觉得他英明神武。
    “隋家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拿不出好花来,就该早些跟顾翁说,顾翁也好另做安排,何必要弄得这么难看。”庆王板着脸道。
    “王爷容禀,原本准备好数十盆花来参加花会的,只是前两日突然降温,一时不察,致使花卉受损。顾翁身体违和,怕他老会因此事着急上火,不敢禀明。今日为免花架上空无一物,才将没有受损的花摆上来的。”隋大老爷强撑着撒谎,还摆出是为顾老太爷身体着想,才不把事情告知顾家的。
    隋家花棚里的花,莫明其妙的全部枯萎而死,又查不出原因所在,眼看着花会临近,已来不及培育出新的花卉。隋家不愿向顾家低头,而且低头也没用,顾家肯定不会出手相助。
    花出了问题,也就罢了,店铺也出了问题,偏生还在抽出人手去寻找失踪已久的隋伯儒,再加上隋二姑娘的事至今没解决。隋家这一个多月简直忙得焦头烂额,临近花会了,才好不容易威逼利诱了几户花农,从他们那里拿来这些花卉充数。
    “隋叔过虑了,家祖父已将花会一事交由我兄弟二人,隋叔与我兄弟二人知会一声就行,不会惊动祖父他老人家的。”顾暥知可不愿帮隋家背锅,淡笑道。
    “常远说的不错,这事是隋家处理不当。这些花摆在这里着实上不了台面,常远,赶紧让人换了。隋家既然拿不出好花来,就退出今年的花会吧。”庆王不容隋家人辩解,直接做出了决定。
    “王爷。”隋季儒不甘心就这样被扫地出门,上前一步喊道。
    “你不必多言,本王已经决定,任何人都不得有异议。”庆王言罢,抬脚往别家的展示区走去。
    “隋大老爷,隋四少,识趣的就自己出去。”顾晞知拦在父子面前,说实话,他更愿意他们不识趣。
    “顾晞知,你别得意。你以为攀上庆王,就能在鹤州城一手遮天了?”隋季儒眼底满是阴霾,死死地瞪着顾晞知。
    “何须遮住天,只要遮住隋家就够了。”顾晞知根本不隐瞒,他欲除隋家而后快的心思。
    隋家父子看着围过来的奴仆有十几个,牛高马大,孔武有力的样子,自知势不如人,不想被人硬拖出去,撂了几句狠话,悻悻而去。
    顾晞知没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他既然出了手,就绝不会让隋家有翻身之日,嘱咐奴仆们把花架上的花搬走,换上顾家的花卉。奴仆正在换花,庆王妃等女眷走了进来,“这是怎么了?”
    “回王妃的话,这原是隋家的地方,因摆得花不得王爷喜欢,王爷责令隋家退出此次花会,现在换上的花是顾家送来的花。”小管事欠身道。
    “隋家不过种了十来年的花,根基浅了些,养出来的花自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庆王妃唯庆王马首是瞻,以庆王喜恶为准,着力的贬低隋家。
    隋二太太和郭氏夹在人群里,听着众人附和的话,面红耳赤,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落后几步,悄声离开。
    许俏君回首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透着几分萧索,眸色微冷,顾隋两家的恩怨,她所知不多,但她是顾家妇,该有的立场就是与夫家保持一致,不会对仇家抱以同情和怜悯之心的。
    许俏君把头转了回来,继续陪着庆王妃她们欣赏这满院的鲜花。知府家的大少奶奶颇有才学,引经据典,和庆王世子妃相谈甚欢,到是省了顾家女眷的事。
    隋家被庆王责令退出花会一事,经人宣扬,很快就街知巷闻。与隋家交好的,为其担忧;与之交恶的,趁机落井下石。
    许俏君没空管这外面的事,她忙着应付顾卢氏,从花会回去,顾文氏就有些不舒服,请大夫一诊脉,怀孕一个月了,她手上管着的事要交出来。
    顾李氏把器皿房和脂粉房分给顾卢氏管,针线房归许俏君管。顾林氏和顾文氏都去养胎,许俏君成为顾卢氏唯一的眼中钉,肉中刺。好在顾卢氏也只敢说说酸话,不像鲁春娇那样骂脏话,或者动手打人,许俏君权当自己是聋子听不见。
    二十七日,在鹤州盘桓十数日的庆王一家,满载而归。顾晞知这才有空回来陪许俏君吃午饭,可是许俏君不在房里,“少奶奶又去陪太太吃饭了?”
    “少奶奶在南角院,少爷最近都不回来吃饭,少奶奶差不多一整天都呆在南角院,到晚上才回来歇息。”南风笑道。
    顾晞知听这话,抬脚走了出去,到南角院寻人。
    南角院早已不是当日那般的空荡荡,院子里种着杜鹃、山茶、月季等花卉,还有一株……
    顾晞知定睛细看,苦瓜?他拿来的种子里面,应该不会夹杂着菜种子,也不知她从哪里找来的菜种子?顾晞知眸中浮现一丝笑意,走过去,随手摘下一朵开着的苦瓜花,拿着手上,往屋内走去。
    走到门口,顾晞知看许俏君坐在桌边,一只手拿着锋利的小刀,一只手拿着水仙种球,专心致志,目不旁视。顾晞知怕突然出声会吓着她,万一她手一抖,把自己害伤了,他会心疼又自责的,等许俏君把种球和小刀放下,才走进去,柔声唤道:“娘子。”
    许俏君侧身看着他,笑问道:“相公,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忙了这么多时日,总归要歇歇喘口气。”顾晞知把手中的花别在许俏君发间,“怎么想起种一株苦瓜?”
    许俏君想了一下,道:“那天在一本游记上看到,这苦瓜有不传己苦与他物的品质,与任何菜同炒同煮,皆不会把苦味传给对方。是以这苦瓜有君子之德,有君子之功。我虽不爱吃这君子菜,但又喜君子之名,就种上一株,聊以慰藉。”
    “苦瓜有清暑、泻热、解毒之功效,对身体有益,不要畏苦不食。”顾晞知因许俏君在吃食上的任性,每每都要劝解一番。
    “又不是只有苦瓜才有这些功效,我择我喜欢吃的,也是一样的。”许俏君在现代就挑食,莫明其妙到了这里,许家家境不好,为了不被饿死,只得苦熬强撑,等情况允许,就恢复本性开始挑食。
    “苦瓜做得好,也不是很苦的。”顾晞知摸摸她的头道。
    “等厨娘们做出不苦的苦瓜来,我会吃的。”许俏君不怎么有诚意地敷衍顾晞知。
    “娘子说话可要算数。”顾晞知笑道。
    许俏君不肯把话说实,眸光一转,道:“已是正午,我们回屋去吃午饭吧。”
    顾晞知见她岔话,笑了笑,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厨房呈上苦瓜做的菜,他再哄着她吃也不迟,牵起她的手,回了正院。
    顾晞知特意回来陪许俏君吃的这顿午饭,却没安生的吃完,刚吃了半碗饭,东风在外禀报道:“少爷,杜山有事求见。”
    “让他进来。”顾晞知咽下口中的饭粒。
    许俏君进食的动作停顿下来,她记得这个杜山是帮顾晞知管着花棚的,现在在花会那边打点,这个时间他赶过来有事求见,难道是花会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杜山匆匆走了进来,行礼道:“小的见过六少爷,见过六少奶奶,给六少爷请安,给六少奶奶请安。”
    “起来回话。”顾晞知心里着急,脸上半点不露,“出什么事了?”
    杜山站起来,垂首道:“中午曾师傅他们一起吃饭,中间的烧锅突然爆裂,燃起了火,几个师傅都受了伤,曾师傅伤得最重。”
    “大夫怎么说?”顾晞知的手已然握紧了拳头。
    “几个师傅的伤,至少要养上两个月。”杜山如实禀报。
    顾家当然不止这几个师傅,但这几个师傅最擅长的是插花,后天是展示插花技艺的日子,他们受了伤,不能亲自动手,指点徒弟去插花,就如同隔靴搔痒,总归不是那么完美。
    顾晞知万没想到,防备如此严谨,还能出这么大的纰漏,他当真是小瞧了隋季儒。此时顾晞知也顾不得午饭还没用完,起身道:“娘子,我先去处理这事,晚上回来陪你吃饭。”
    许俏君点了点头,道:“相公,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可以帮忙,我会插花。”
    顾晞知笑了笑,“好的。”
    许俏君见顾晞知步伐匆匆,知他内心并不如表面显示出来的那么平静,这件事看来很棘手,轻叹了口气,隋季儒不是好相与的,这就开始反击了,以后日子不会太平。
    下午,许俏君让东风去拿了四个小的竹篮和她要的花卉过来,忙了一个下午,天色暗下来,院中掌了灯,才将四篮花全部插好。
    傍晚,顾晞知并没有如言回来陪许俏君吃晚饭,差不多亥时正才回来,进门见套间内还亮着灯,知许俏君还没睡。
    “娘子。”顾晞知走进屋内,看着在灯下看书的许俏君,面露愧疚,“娘子,抱歉,我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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