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得良缘

第184章


上一次当,情有可原,上两次当,那就是愚不可及。
    “大少奶奶贵人事忙,看来是忘了,母亲一直在这里照顾我。”许俏君淡笑道。
    “母亲为了照顾你,住到这里来了,可是初一十五,她又要去大宅给老太太请安。母亲年纪也不小了,这样来来回回的,她很辛苦很劳累的,我们做儿媳的,当体谅照顾长辈才对。六弟妹搬回大宅去住,不但省了母亲奔波来回之苦,老太太也能时时看着六弟妹,不用那么的大年纪,还三天两头的过来看你的。”顾卢氏鼓着三寸不烂之舌,劝说许俏君。
    许俏君挺着大肚子,实在没精力与顾卢氏说这些,而且顾卢氏身上的香味,让她很不舒服。许俏君对香味一向很敏感,怀孕之后更变本加厉。只能闻纯净的花香,半点杂味都不行,别说婢女们不擦胭脂抹粉的,就是顾云氏也迁就她,身上也没有半点脂粉味。
    许俏君喝完杯中的牛奶,拿着帕子按了按嘴角,“这是我的家,我住着很舒坦,不想搬过去麻烦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的好意,我心领了。若大少奶奶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乏了,要休息。”
    这逐客令下得太直接,顾卢氏脸上的虚伪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冷声问道:“六弟妹,你这是什么态度?”
    许俏君皱着眉,孩子在肚子闹腾的厉害,摸着肚子道:“东风,送客。”
    顾卢氏被东风等人强行送了出去。她一走,没了那股香味,许俏君呼吸畅通了,孩子也不闹了。
    顾云氏是吃过午饭才回来的,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来看小儿媳。许俏君把顾卢氏来得事告诉了她,“母亲,大少奶奶说您照顾我太劳累了,要接您回大宅里去。”
    “照顾你我不劳累。”顾云氏抓住许俏君的手,“俏儿,你别赶我走,让我留下来好不好?”
    “有母亲陪着我,我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我才舍不得赶母亲走呢。母亲不想回去就不回去,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许俏君笑道。
    许俏君以为这事就这样揭过了,没想到过了两日,顾李氏过来了。顾李氏的意思和顾卢氏的意思是一样的,要接许俏君去大宅住,好就近照顾。
    许俏君对顾卢氏这么执着地接她过去,实在感到很奇怪,若她们关系好,顾卢氏这么做,还说得过去,她们关系不好,她为什么非要接她过去呢?
    许俏君想不通,她不去想,“我知道老太太是为了我好,只是我大着肚子,懒散得很,六少爷怕我出事,连大门都不让我出去,这样劳师动众的搬来搬去,万一不小心碰到了肚子,就辜负了大嫂的一番好意。”
    顾李氏看着她的大肚子,想想也是,改了话题,“究竟是什么生意,非要幼安亲自去谈啊?”
    “生意上的事,六少爷没跟我说,想来是一笔大买卖。”许俏君虚言笑应道。
    顾李氏也无功而返,顾卢氏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把许俏君给骗进大宅,如是又回娘家和顾大嫂商谈对策。
    过了几日,秦二家的突然跟许俏君说要去大宅一趟。许俏君爽快地答应,还让人备了马车送她过去。秦二家的不是一个人去大宅的,她还带走了顾云氏身边的一个名唤玲巧的婢女。
    “别怕,这事你做得对,到老太太那儿,有什么说什么。大少奶奶想只手遮天,她也得有那么大的手才行。”秦二家的看玲巧惶恐不安,给打气壮胆。
    玲巧揪着帕子,点了点头。
    两人进了顾家大宅,直接去宜寿院见顾李氏。
    “老太太,老奴有事要禀报。”秦二家的和玲巧进门,就给顾李氏跪下了。
    秦二家的是当年顾李氏亲自挑选出来,给顾晞知做奶娘的,看她慎重的样子,顾李氏知道她要禀报的事很严重,屏退屋内婢女,道:“说吧,什么事。”
    “老太太。”秦二家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放在地上,打开油纸包,里面是灰色的粉末,“这是玲巧交给老奴的。”
    “这是什么?”顾李氏问道。
    秦二家的看了玲巧一眼,玲巧磕了个头,道:“老太太,这是红花麝香粉。是大少奶奶身边的珍珠给奴婢的,让奴婢下在六少奶奶的补品里。”
    顾李氏意料到是很严重的事,但没想到是这般的骇人听闻,不敢相信地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了遍。”
    玲巧舔了舔嘴唇,道:“老太太,这是红花麝香粉。是大少奶奶身边的珍珠给奴婢的,让奴婢下在六少奶奶的补品里。”
    顾李氏的手按在了胸口上,心痛如绞。她实在不明白顾卢氏为什么要这么做?三年前,她害许俏君,还能说是为了娘家,那么现在要害许俏君流产,难道又是为了娘家?她到底还记不记得她不仅是卢家女,她还是顾家妇?
    “老太太。”秦二家的担忧地喊了一声。
    顾李氏摆了摆手,问道:“六少奶奶可知此事?”
    “不知,六少奶奶怀有身孕,老奴怕吓着六少奶奶,没有把这事禀报六少奶奶。”秦二家的道。
    “你做得对。”顾李氏的目光落在玲巧身上,“你拿什么来证实,此事是珍珠让你做的?”
    玲巧取下手中戴着金镯子,“这是珍珠给奴婢的,这金镯子,是年前大少奶奶去翡翠楼特意定做的。”
    顾云氏这个主子不管事,全靠着身边的婢女护着。玲巧是三等丫头,前面有一等、二等丫头挡着,不显山不露水,人长得圆头圆脑,看着有点蠢蠢笨笨的,所以才会被珍珠挑上。
    顾李氏接个金镯子,看着上面的葫芦竹叶纹,这个金镯她看顾卢氏戴过,闭上眼睛,片刻,缓缓睁开,道:“去把大少爷请来,把珍珠带来,把珍珠的家人也带进来,别惊动大少奶奶。”
    秦二家的起身出去找人办事。
    “把药粉包起来给我,你退到屏风后面去,不许出声。”顾李氏冷静地道。
    玲巧把药粉包好,双手呈给顾李氏,退到屏风后面。
    这个时辰,顾暥知已去花棚,珍珠很快就被带了进来。珍珠不知事发,但心中隐隐不安,给顾李氏行礼请安。顾李氏没有叫起,高高坐在罗汉榻上,冷冷地看着她。
    顾李氏是上位者,当家这么多年,不怒自威,现在她又刻意而为,逼人的气势摆了十足。而珍珠在顾卢氏身边伺候,下面的人都高看一眼,许久没被人这样的蹉磨,蹲久了,就稳不住,脚一麻,跌坐在地。
    顾李氏把金镯丢在她面前,“说吧。”
    珍珠看着金镯,眼皮一跳,暗暗叫苦,大少奶奶怎么随手给的是这个镯子?虽然这花纹的金镯少有,但不表示就大少奶奶一人有。珍珠咬牙死撑道:“这镯子,奴婢不认……”
    “机会只有一次,想清楚了再回答。”顾李氏打断她的话,“葫芦竹叶纹,喻意是挺不错的,可惜了。”
    珍珠壮起胆子,抬头瞄了眼顾李氏,很不巧的对顾李氏的视线对上了,心寒地打了个哆嗦,老太太只怕是什么都知道了,她还要帮大少奶奶隐瞒吗?
    顾李氏也不催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茶。
    过了一会,秦二家的进来,“老太太,珍珠的爹娘和弟妹在外面候着。”
    珍珠的脸色惨白如纸。
    “都绑起来,打完板子,发卖出去。”顾李氏冷冷地道。
    “老太太饶命,奴婢愿说实话。”珍珠磕头求饶,是保护主子,还是保护家人,她做出了选择。
    在珍珠招供的时候,顾暥知正好进来,全听见了,面沉如水,怒火滔天,大步走了进去。顾李氏看着他,“你既听到了,我也就不多说了,这事你看怎么处置好?”
    “如此毒妇,我们顾家要不起。”顾暥知决意休妻。
    有珍珠的供词,有金镯,药粉也查实是顾大嫂买的,如此证据确凿,卢氏强辩了几句,见顾暥知不为所动,“相公,我知道我这么是阴毒了些,可是我这也是没办法,若是让六弟妹生出嫡长孙来,那相公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辛苦,岂不是都为旁人做了嫁衣?到时候家业都要白白送给旁人,我为相公不甘心。”
    顾暥知听了她这混账话,怒极反笑,道:“我谢谢你为我抱屈,可惜不需要。若是六弟想要家业,就不会另户别居。你自己心思歹毒,别把旁人也想得如你一般不堪。”
    言罢,顾暥知也不愿与卢氏再多言,走了出去,等卢家人来,把珍珠的供词,以及药铺伙计的供词,递给卢家人看。
    卢氏和卢大嫂做得这事,卢家的人都想骂一声没脑子的蠢货。要害人,好歹做周全些啊!完全没想到卢氏和卢大嫂到是想做周全些,但手上没人,怎么可能做得周全?
    顾暥知看在两个女儿的份上,休卢氏的理由用的是口多言。还大方的将卢氏所以陪嫁让她带回娘家,卢家有再大的意见,看在钱财的份上,也都没了意见。
    卢氏再不愿意也没办法,拿着休书,哭哭啼啼回了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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