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再不起来就要迟到了,今天可是江江的满月宴。”项军拍了拍高文亮的脸颊,见他还不起床,笑着揉上了高文亮的腰,“还很难受?”
“废话!”高文亮操着一把公鸭嗓子,“知道今天是江江的满月宴你昨天还那么折腾我,是人不是?”高文亮费了些劲撑起身坐好,“帮我拿杯水。”
江江是林玉兰跟秦淮的儿子,大名叫秦玉江,小名江江。如今林玉兰是他们的干妹妹,所以这大外甥的满月宴自然是要出席的。
项军给高文亮接了杯温水过来,也是有些无奈。他出差半个月,昨天下午才回来,然而赶得巧,今天就是江江的满月宴。赶宴会固然重要,但是两口子相聚也同样重要啊。
“记得把礼物带上,我放抽屉里了。”高文亮喝完水,从被窝里爬出来,露出光溜溜的脊背和紧实挺翘的臀部。他毫无防备地跪趴在床上从床柜里拿干净的内裤,这时却感觉项军的手摸上了他的背。他于是转头,“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摸摸。”
“你个老泰迪!”高文亮拿内裤轻轻抽了一下项军的手,然后迅速穿好蹦下床,“再折腾我就真去不了了,你可别撩我。”
“嗯,晚上继续。”
高文亮:“……”
两口子开车一起去了秦家,这时客人来得还不算太多,大部分都是自己家人。高文亮跟项军带着礼物直接去找林玉兰跟秦淮。
秦淮自从把林玉兰娶进门之后就将隔壁的别墅买了下来,然后将两边的围墙打开,重新立墙将两幢楼圈在了一个院子里,一幢他跟林玉兰带着孩子住,一幢则由他母亲带着他弟弟妹妹住。这会儿还是夏天,夜里也不算太凉,秦淮正抱着儿子逗弄呢。
一屋子好些个大人,就这么一个小宝贝,抢得厉害,可孩子就认爹,别人一抱他就哼唧。
“真假的?他才一个月大呢,有这么厉害?”高文亮把给小江江准备的玉如意和玩具拿了出来,小江江抓了小恐龙摇铃在手里晃,好像还挺喜欢。高文亮赶紧伸手,“来,给我抱抱。”
“小心点。”秦淮把儿子放到了高文亮怀里,然而高文亮一抱上,江江就哭上了,秦淮赶紧接过去哄哄才又消停下来。
“我去,还真的啊,小家伙,你爸爸有这么好吗?就认爸爸。”高文亮点了点江江的鼻子,问项军,“你看他长得像秦淮多点还是像兰兰多点?”
“耳朵像兰兰,其他地方好像都像秦淮。”项军不太敢碰,总觉得这么小小的一团,他一碰不得碰坏?
“他的手也长得跟兰兰比较像,特别长。”秦淮把儿子的小手执起来轻轻放在手心,“看,这一看就是艺术家的手,手指修长,长大了肯定像妈妈一样画画很好。”
“啧,看把你美的,当爹这么好啊?”林玉童笑说,“我看你自从有了小江江之后,这脸上的笑就几乎没怎么断过。”
“当然好了,这种满足感是任何事情都替代不了的。想想,这世上那么多人呢,可在他还没有其他弟弟妹妹之前,只有他会叫我爸爸,多奇妙?”秦淮说着在小江江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说:“我去看看兰兰好没好,哥你们先聊。”
林玉兰刚出月子,按理说正该是放松一下的时候,可是她却没有下楼。当初虽说是生了孩子就让长辈们帮忙照顾,但是考虑到长辈们年纪都大了,夜里并不适合照顾孩子,而且她又是母乳喂养,所以生完之后夜里都是她跟保姆一起看着,白天再让秦淮或者父母带。白天她会抽空补觉,这会儿正补完觉起来化妆呢。
林玉童跟展翼飞对视一眼,笑说:“真是二十四孝爸爸兼模范丈夫。”
展翼飞也跟着笑起来,随即问项军和高文亮,“你们有没有打算也要个孩子?”
虽说俩人都不能生,但是找代孕或者领养都可以不是么?高文亮是孤儿,项军也从小无父无母的,或许他们更需要血缘的羁绊。
高文亮想了片刻说:“应该不会吧,至少暂时没什么想法。”说罢他转头问项军,“你呢?”
项军却像没听到一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高文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他正在看一个服务生。那服务生看起来二十多岁,长得还挺细皮嫩肉的,应该是秦家请来的。这次秦家给小江江办满月宴,办的是自助式晚宴,请了当地知名酒店的一套龙服务,服务包含做自助菜品的几位厨师,以及提供餐准备和餐后清洁的十名服务人员。
“认识?”高文亮问项军。
“不认识。”项军说罢转过头来,低头抿了一口酒,脸色并不太好看。
高文亮觉得项军有些古怪,便又多看了那名服务生一眼,这才发现对方也在看他,而且是带着某种敌意的眼神。
难道跟项军有关?
高文亮有心想问问,但一想项军说不认识,那便是不想提这人,于是干脆就按耐住好奇心,什么都没问。其实他这人,别人对他好,他会对别人加倍好,但是如果有人跟他过不去,包括敌视他,他也不会给对方好看。但是他知道就算他真想做什么,现在也不是个好时机。
林玉童没发现这一小插曲,见展翼飞与一位合作商谈事情,便跟高文亮聊起拍电视剧的问题来。他开专栏至今写的,有出版的,有改成有声读物的,有改编成游戏的,但还是头一次有人要拍成电视剧。私心里,他还是挺希望可以拍成电视剧,只不过他希望拍得好些,不要像许多剧那样,一改就改得面目全非,所以他还有些犹豫。
因为金帆文学网现下在展翼飞名下,所以他有绝对的控制权。但是也不能拖太久了,总要给对方答复的。
“要不你就听翼飞的,请一线导演,找顶尖儿的演员,编剧你也参与,这样肯定能达到满意的效果。”高文亮说罢,发现项军没在,下意识地寻找项军的身影。
“可是玄幻剧想要拍成经典,投入非常大。”一亿两亿的,能拍一部非常不错的古装电视剧,但如果想要把东方玄幻剧拍精,十亿都不一定够,光是特效就需要大把的资金了。那些如梦似幻的场景,可不是随便采景能采出来的,需要强大的后期制作。
“如果是电影还好,电视剧,按照我的预想拍完,估计成本都不一定能收回来。”林玉童寻思着,要不还是先算了,暂时就不拍了。
高文亮没吱声。
林玉童拍他,“想什么呢?”
高文亮说:“没什么,我出去一下。”
林玉童也没多想,正好展翼飞过来了,他就找展翼飞去说自己的新决定去。高文亮这时放下酒杯,走向秦家的大花园。他看到刚才的那个服务生朝着花园而去,而项军之前似乎也去了花园。
秦家原本的花园并不大,但是后来购买的那户人家把花园弄得很大,而且种了不少树。这会儿是夏季,树上枝叶茂密,晚上有人躲进去,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高文亮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过去,他相信项军,项军是那种轻易不承诺,一旦承诺就会信守一生的人。后来他只能把自己这种反常行为归功于那个服务生。那个服务生对他的敌意,如果是对他跟项军同时产生,或许还能理解为生意场上的敌人或者其他,但是显然,那人仅仅是针对他个人。
难道是他以前在部队的时候得罪的人?
高文亮的隐蔽技术一流,他想藏起来,很难有人发现,但这些人里并不包括项军。当闻到空气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味道时,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项华却丝毫没有察觉,他看到项军突然笑了笑,还以为是对自己的回应,当即激动起来,去拉项军的胳膊,同时难掩兴奋地说:“你以前说你不喜欢男人,但是你现在既然也喜欢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试试?”
项军轻轻一躲,刚好躲开项华的手,“我已经结婚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不可能,还有,别做无聊的事。”
项华登时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凉了个彻底,“就是刚才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
项军点头,“对,他是我爱人,如果堂哥没别的事,失陪。”
“等一下!”项华连忙拉住项军,“你、你不是不行了吗?你跟他……”
“谁说他不行了?”本来还有些震惊于项军对这服务生的称呼,但一听到有人说项军不行,高文亮当即就忍不住了要发声。说什么都行,但是就不能说他家项军不行!妈的,项军为这事承受了多少心理压力?明明想着他都没敢太表露出来,这个堂哥居然敢说项军不行?!
“你偷听我们讲话?”项华的敌意简直是说来就来。
“说什么‘偷听’啊,你既然是项军的堂哥,那也就是我的堂哥了,难道我不该出来看看打个招呼?而且好在我出来了,不然都不知道堂哥你这么关心我们的私生活。”说完嗔怪地用胳膊肘轻轻顶了一下项军,“你也是,怎么对着堂哥嘴还这么笨呢,不行什么的,明明就是挑人,我看你对我反倒是太行了吧?”
“身上不难受了?”项军旁若无人地搂住高文亮,“早上给你上药的时候不是还嚷嚷着疼么?”
“你、你当着外人的面说这个干什么?”高文亮虽然是装,但心里也是真有点儿不自在了。饶是他脸皮再厚也禁不住项军突然这么邪恶!他小小地嘀咕了一声,“也不想想是谁弄的。”
“我只是担心你。”项军叹气,“反正也没什么别的事,咱们回去吧,一会儿兰兰估计要下来了,咱们还得跟小江江拍满月照。”
“行,不过我还有几句话想跟这位堂哥说,你先回去等我。”高文亮说罢挥挥手。
向军点点头,也没多停留,反正以高文亮的身手,就算有人吃亏,那个人也只会是项华。
“你想说什么?”项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总觉得项军离开之后,对面这人的气场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以后离项军远点儿,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当初要不是因为在瑜凌寺,大师为他解签让他莫生歹意,他早就查清这个人的底细收拾一通了,根本不会放到今天。害得项军那么惨,妈的,看着就来气!
“你也别太得意,人都是会变的,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你对他再了解能有我了解得多?”
“了解得少又怎么了?他还是喜欢我,而且我长得比你好,身高比你高,能力比你强,比你更有钱,比你更年轻。而恰巧项军他不瞎,看得见我的好。哦对了,你有一样比我强,你比我不要脸。”高文亮说完见项华早已气得脸色铁青,终于满意了,笑着拿出手机,给项军发微信,破天荒的带了点撒娇的意味:哥,外头凉,给我拿件衣服呗。
“就来。”项军说完,果真没一会儿又找了过来,但没有拿衣服,而是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高文亮身上。
“怎么没跟秦淮要一件?”亮文亮说罢直接转身拉着项军往出走,两口子一起把项华当成了空气。
“我的暖和,再说我不喜欢你身上穿着别人的衣服。”项军说完微微倾身,“你刚才说话跟小白兔似的我都要不习惯了。”
“谁让你堂哥装小绵羊了,妈的,三十多岁一男的居然装得这么嫩,还想撬老子墙角。”高文亮说完把头靠在项军肩上,如胶似漆的好像剪都剪不开。
“我都砌你身上了,谁能撬走?”项军难得地揉了揉高文亮的头。
高文亮心里一暖,转过身拉住项军,当场与他吻了起来。他本来就是特别随性的人,情动之下吻在一起也是正常。项军是感激高文亮等了自己那么多年,所以在一起之后就一直很宠着高文亮,被吻了,自然会全心回应。结果向华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吻得难舍难分,看那样子,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估计衣服都得脱了!
项军感觉有人在看着,勉强停下了,但听那呼吸声,只要不傻都能感觉到情-欲有多浓。
项华鬼使神差地去看项军的裤裆,发现那里早就搭起了帐篷,这让他又恨又妒,却又无能为力。谁让他当初害得项军不举呢,这一切都是命。或许他当年不那样极端,他跟项军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就不该用药物让项军强上自己。虽然他没得逞,但是项军的阴影却深到出现性功能障碍。
项军是一刻都不想跟项华多呆,虽然小时候感情不错,但是项华在为人处事方面实在是让他受不了。他当年离开大伯母家固然有大伯母刻薄的原因在,但更多的还是因为项华对他异样的感情和偏执的占有欲。所幸早已经从那些不堪的过去里解脱出来,而且还有了眼前这么一个大活宝。
项军再次搂住高文亮,“走吧。”
高文亮边走边想起什么,突然问:“话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以前他一直没问这个问题,是不想再让项军想起那些压抑情感的日子,但是现在他很想知道。
项军想都不想地说:“只比你晚一点点吧。反正我发现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算起来大概也快十年了。”
高文亮微愣,突然失笑。
项军问:“笑什么?”
高文亮说:“没什么,就是冷不丁想起点事。”
他记得项军隔了很久回国那次,他们一起聚会,展翼飞第一次把林玉童带出来,还被问到一些挺私人的事。他当时还很紧张呢,就怕项军知道展翼飞跟林玉童之间已经成了真正的两口子而难受,结果项军根本就没喜欢过展翼飞,不接受他,只是因为心理障碍。
快十年了,几乎就是认识没多久就开始喜欢他了。
高文亮心里暗爽,走路都更加轻快。项军被他的情绪感染,也跟着愉快起来。他终于明白,认识高文亮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奇迹。他突然非常认可林玉童说的那句话了——如果前半生所承受的诸多磨难只是为了遇到最好的你,即使再痛,我也甘之如饴。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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