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道

43 第 43 章


    或许在几年之前,她一直以为她和她的儿子全毁了,在遇到莫祥麟之后。
    但是,他们却遇到秦大人,再以为一切都如此无奈的时候,他们又遇到了付大爷。
    这一切定是玉郎的亲爹爹在地下保佑缘故,才会让他们一再的遇到贵人。
    “娘,我一点也不累啊。最近身体好多了,我想过不了多久,又可以去教馆教书了。”陈向东闲来无事的时候,怎么不可能去想以后的事情。
    以后到了京师,身体养好之后,总不能什么都依靠付明光罢,总得有条出路。而他所知道的营生之道就是当个教书匠了。
    冷升讶然道:“妹夫,你还想要去教书啊?你这样的身子骨,万一在课堂上晕倒,那怎么得了。”
    “啊……”
    江宁
    日升王爷险些将手上的茶杯摔坏了,在他听到付明光带着他的那个不知所谓的男宠再一次来到江宁的时候。
    还没死啊?那些人都在干什么的啊?
    “王爷,别来无恙啊?!”
    日升王爷扯着嘴角,艰涩的笑道:“郡马,你不是在陪西夏使节么?怎么还会有空到江宁来?”付明光笑道:“因为,在为使节安排的一次狩猎中,不幸用力过猛,使身上的旧伤复发,在家修养了多时,又想到医术超群的王太医,所以就千里迢迢的来了。”
    日升王爷放下手上的茶杯,叹道:“你又何需瞒我呢,那陈向东你怎么又带他来了?”
    付明光心想,该是彻底解决事情的时候了。
    “王爷以前许的诺言,臣弟现在还记忆犹新。王爷说,若我不再追察此事,那么你就可以担保不再有人要害东弟。王爷还记得么?”
    “不错,本王确实这样说过。”
    付明光笑道:“可是臣弟现在已经知道了,谁是背后主谋,而当日在江宁想要谋害东弟的凶徒是受谁的指使了,那该如何是好?”
    日升王爷脸色立变,怒道:“你答应过我,不再追察此事的。”
    付明光淡淡的说道:“在下并没有去追察,这一切都是有人告诉我的。”“是么?那你的手下冷升到雍丘县干什么去了?他到处去打听什么?这不算追察怎么才算?”“王爷,原来你一直派人跟踪我?你不相信我?”
    “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付明光冷笑道:“你派人跟踪我,是怕我追察此事,可是我怎么放心得下,因为在江宁那个凶徒根本就是受您的指使——王爷,东弟他姓格单纯,而莫家的人也一无所知,个个都是安份守已的良善之辈。而今以后,他们也不可能再到官场上去,我会安排,莫家住到苏州去让他们做老本行。”
    日升王爷目露凶光,面带杀意:“你既然已违誓言,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付明光象是脱力一般,坐回椅上。
    如果前面是一坛酒而不是一杯茶,那他就痛快多了,此时需当畅饮。
    “太迟了——你就算杀了东弟,杀了所有莫家的人,也太迟了。”
    日升王爷瞪着他。
    “因为,莫氏一家都让秦君山带回京师了。而你毫不知情,是因为我让他们装扮成秦君山的待从。你也知道,秦君山是太子一党中之人,这件事若是让太子知道了,这乐子岂不是大了。”
    日升王爷象变脸一般,脸色忽青忽白,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也跌坐回到椅上。
    “郡马,那以后……我该如何是好呢?”
    “一切顺其自然,当作没发生。”
    “可是王叔那边,我怎么交待啊,你要知道现在谁不想拉拢他啊。我真是搞不懂,一个没有用的儿子还留着当个宝,干什么啊?”
    付明光心凉透顶:“毕竟是亲生骨肉,哪个做父亲的忍得下心,看他受苦。”但是,他却毫不怀疑,那人若是日升王爷的儿子,只怕一辈子要过的凄惨,甚至可能会被除之而后快了罢。
    又道:“王爷那边,你自当放心好了。他绝对会站在你这边,既然他能将此事托付于你,自然视你为自己人。事情不成功,他也无可奈何,他总不会跑到太子那边,将这等不幸之事又重诉一遍罢。”
    日升王爷原是聪明之人,只是涉及自身利害关系,竟一时间蔽了眼。如今被付明光一点就透,顿时放下心来。又想到,王叔被他握有如此把柄,只怕也不会有二心了。眼前就是且莫与付彬的关系弄僵,需好好拉拢。
    于是笑道:“听你如此一说,我便放心了。既然那个陈旭也来了,就让他一起住到王府来罢。我立刻派人去请王太医前来。他的病包在本王身上了……就算是本王向你陪罪了。”付明光哭笑不得,乃拱手道:“臣弟实不敢当,如此,就多算王爷了。”
    第51章
    这一刻,是等待许久的一刻,从相遇起便已历千年,这是心中所期待的一刻,所有的苦难,那些重重的障碍与阻挠正在渐渐消散。
    他与东弟幸福的未来,已不再对是镜花水月的担忧,更不再对秋雾春烟的烦恼,而是真真切切,触手可及之事。
    陈向东转头奇怪的瞄了正在傻笑的付明光一眼,而后者正持了他的手,目光也直棱棱的瞧着他。看得陈向东耳朵都烫红,不好意思起来。
    “你干什么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后面还跟着这许多王府里的仆人啊。
    “啊……我瞧瞧你的气色,好象好多了。”
    付明光微微一笑,眼底的怜爱终究杂夹着几分忧伤与担心。因为他心里甚是清楚,东弟心身受损,历经苦难,已阳寿尽折了。纵然而今开始调养,用上世上最好最贵的灵丹纱药,但是长命百岁之期终是虚妄。
    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尽可能把握每一时每一刻。
    他再也不会去管那些至今尚困扰心头之事。
    东弟在莫家时究竟遭到何罪?
    莫祥麟之死究竟是何人下手?
    他为什么要打发那些保护他的武师?
    莫骏之毒是谁下的?
    三个男宠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们为何死在同一天?
    他们之死与后来的莫祥麟之死有关么?
    井中的尸首真是女尸?
    若是女尸是否就是传言私奔的小妾?
    那个投井男宠身上到底有何特征?
    他是否真的没有死?
    他是否就是平南王爷的四子?
    付明光将这些统统的抛去,他不再去想那扇尚未推开的书房,也不用去想那紧紧锁着的梨花深院。他不再理会古怪的马大勇夫妇,不再对秦君山的含糊其辞大动肝火,对于日升王爷的翻云覆雨也只会微微一笑而已。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陈向东身上,他的陈旭,他的玉郎,他所有所有的爱恋,纵然他不能得到东弟那炽热的狂情,但是他知道他的东弟心中有他,在他今后的命中只有他,这便足够了,是的,一切都已足够。
    秦岘有些恼怒的转身,身后的街道空荡荡的。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纵然烈日当头,但是总会有阴影,而在那些阴影中,躲藏的是无数监视着他的眼睛。
    他把莫氏一家带回了府坻,并且请了太医为莫骏诊治。果然不出所料,莫骏一经治疗,便大有起色。他看似病危,实际上来的快,只要对症下药,去的也快。
    没过几天,莫骏的脸色便大有好转,饭量也渐增,王氏和原媛两人自然高兴万分。只是她们与秦君山非亲非故,若说关系,秦君山莫名其妙的成为莫家的好友,她们尚未明白。
    又是看病,拖家带口的,吃穿住行哪一样不要钱,京师花费又不是乡下可比,没过几日她们便不自在起来。
    秦岘哪能看不出来,他安慰了几句没用,但是付明光带了陈向东去了江宁至今尚未回转。他们若是住到付明光处,跟陈向东住一块,大概自在许多罢。毕竟,以付明光和玉郎的关系,付明光自然把他们也当家里人看待,日子一久也就过开了。
    其实,若是当时冷升随他们一同近京,他也会安排,但是却是唐汗一家随行,偏偏是拿不得主意的。
    秦君山有些恼怒,这许多的事已经让他心烦,父母唠叨许多,那马大勇夫妇,探头探脑的,他既要防备外面的人,又要瞒着家里的人,里里外外,夹得他疲累不堪。
    今日他见那马大勇匆匆而出,便让人去刑部告了假,这厢暗暗尾随着出去了。
    谁想,只跟出没多远,便失了马大勇的踪迹。
    这马大勇到京里来没几天,熟门熟路的,倒把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东京人氏给比下去了。
    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总要给人留条路走啊。
    “你不仁,我不义……”秦君山转头见街道一旁有家鞋铺,便折了进去。
    店家见一介贵公子进得门来,忙亲自出来招呼。
    秦君山衣着颜色朴素,但是衣料却极为昂贵。整个气质神情,都显得与从不同。
    店家目光何等敏锐,忙笑道:“公子,买鞋可是自穿?”
    秦君山面色阴郁,冷声道:“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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