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景明-风消散

第19章


  “性格爱好。”
  “男的爱泡妞,女的爱看书。”
  “都看些什么书。”
  “我哪知道,应该是正经的书吧,不过,这也不好说。”江越猥猥琐琐地抛了个媚眼。
  “算了,他们之前感情怎么样。”
  “好呀。”
  “分手原因。”
  “我哪知道。”
  “这个最重要。”
  江越碰碰许澈,问道:“你知道吗?他们为啥分手来着。”
  许澈头也不回,顺口就说:“劈腿呗,俩都劈了。”
  江越向纪小章复述:“劈腿了,俩都劈了。”
  纪小章:……
  江越反应过来,情绪异常激动,她蹿到许澈甜瓜面前,简直不敢置信:“你们说什么?!”
  这下她也不管电话那头分析得头头是道的纪小章了,索性瘫倒在沙发上,长吁短叹,将他们从头到尾骂了个狗血淋头。
  杨煦和孟河言突然打了一连串喷嚏,大过年的,双双感冒。
  陈枳拖着行李下了车,天色昏明,万家灯火陆陆点亮,她仰起头,簌簌冰凉的雪花滑过了脸庞。
  江越正在找孟河言的麻烦,后来演变成了大倒苦水,眼泪汪汪地演一出人间悲喜剧,孟河言点头虫一样打瞌睡,后来接了个电话,困惑几瞬,便走进了大雪天,江越转眼发现人不见了,急忙跟上。“河言,等等我。”
  公交车亭积深了雪,车驰道上远灯明晃晃的交错,比得那里好似孤岛,陈枳看到她们,站了起来,覆雪长椅,空留了她的痕迹。
  她招招手,还是笑了。
  江越也冲她招手,哈着冷气笑得热情:“呦,同学还是亲戚,怎么大过年的来了。”
  她们走近,孟河言怔怔地,稍后来了一句:“吃饭了吗?”
  陈枳老实说:“没有。”
  羊肉老火锅,光是闻到香味陈枳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下雪天跟火锅简直是绝配,她埋头吃了半饱,才顾得上说话。她一说话,江越的热情便灰飞烟灭,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你这个……这个。”
  陈枳一边涮肉一边催促孟河言也吃,还时不时看她几眼:“我觉得咱们真是一见如故啊。”
  江越半笑半怒:“谁跟你一见如故。”
  陈枳看了看江越,问孟河言:“她又是谁?”
  “你管我是谁,不是你谁啊,有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小三吗?”
  孟河言和陈枳以及方圆几桌的人,都停了手上的动作,看着她,江越讪讪:“声音有点大哈。”
  “老娘的名声。”陈枳低声嘀咕,她对孟河言说,“孟小姐,帮我澄清下。”
  江越又瞪她:“叫谁小姐呢。”
  陈枳朝天翻了个白眼。
  孟河言说:“阿越,其实她是我妈雇的。”
  “啥玩意儿?”这也太复杂,江越不玩了,干脆缩到旁边。
  陈枳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说嘛,我是专业的,行了,我说正事吧。”
  “这事儿怎么说呢。”陈枳望天花板,组织起了语言,“就是吧,我那么干有几点原因,首先是你妈突然就炒了我鱿鱼,让我有点窝火,还有就是我也有些……你懂的,再者就是我不太看好你们,你和杨煦。”
  江越插嘴:“谁要你看了。 ” 
  “别误会,实际上天底下我谁也不看好,我只发了几张床照给你,没想到你们就掰了。”
  江越听闻,差点气死:“床照?你丫的,河,河言,快给我速效救心丸。”
  “我们两个什么也没做,你别看我,我倒是想,可他都烂成一摊泥了,还做个屁。”
  “这还差不多。”
  “不过,一不留神亲了个抱了个倒是真的,不过这也不大重要吧。”
  江越拍案:“你来砸场子的吧。”
  陈枳又抄起筷子:“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就想着当面有诚意,行了,吃完我就走。”
  进店的客人大声谈论着,外面的雪,已有足深,窗前窗外,水雾相隔。
  
☆、第 26 章
  
  江越偷偷摸摸把杨煦叫了来,白茫茫的大路上大老远就看见了他,她一溜烟跑过去耳语:“看见没有,待会儿表现出十二分的决绝来,保准啥事也没了,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说完郑重地点点头,你可以的。
  杨煦眯起眼睛使劲儿往前瞅,越走越近,等看清楚了,就被唬住了,半晌没说话。
  孟河言和陈枳停下脚步,与杨煦江越相对,四人面面相觑,江越率先打破了僵局,她走上前拉着孟河言闪到路旁,得意地对她说:“等着看好戏吧。”
  江越不停地向杨煦使眼色,快上啊兄弟。
  杨煦傻了,陈枳拍掉身上的雪,一边不耐烦地说:“干嘛干嘛,我还得赶时间呢。”不过她倒是绝顶聪明,瞅瞅江越再瞅瞅杨煦,瞬间明白了,捂住脸退后一步,只露出嘴来说话:“以众欺寡,你们这群衣冠禽兽,快给我滚开,我报警啦,我真报啦,我报……”
  她再嚷嚷,没准真有行人以为这儿正演霸凌呢,杨煦打断她:“行了,没人要怎么样您。”
  陈枳透过剪刀手露出眼睛,继而放下了手,提起倒在雪里的行李箱,没好气地说:“瞎耽误功夫,我要走了。”她又看了看这几个人,摆摆手,笑一笑:“不用送了,再见。”
  她潇洒地一转身,摔了一跤,溅了满脸的雪,她的小红箱子禁不住折腾,行李呼啦啦散落,江越在后面扑哧一声笑,陈枳索性坐在雪上,推手一拒:“都别过来。”一边捡东西,一边恨声,这破箱子。
  他们三人不知不觉间都围了上来,她抬头,扫一眼,低头又继续,眼睛里距人千里,他们都一动未动。
  杨煦想起个事:“你不是没家吗你,你这要去哪。”江越孟河言闻言,一齐看向他,又看向地上的陈枳。
  陈枳抓起一团雪扔他脸上:“你才没家,你全家都没家。”
  杨煦忙倒退两步抖雪花,气愤不已:“你——”
  他趁机偷瞄了孟河言一眼,遂转了笑脸,对陈枳说:“别回你的小出租屋了,去我家过年吧。”
  陈枳惊得掉了下巴,飞雪趁机飘进她的嘴里,清尘滋味。
  江越更惊,抬脚踢开杨煦,急忙说:“别,你去我家吧。”
  “你干嘛。”杨煦皱着眉问她。
  “什么我干嘛,我高兴她去我家,陈枳,我告诉你,千万不能去他们家,他家过年配置忒低,一般人适应不了。”
  陈枳惊异并享受着这番争夺,她重新审视了自己的魅力,结果得到了充分的肯定,于是她得寸进尺,笑呵呵地看着孟河言,孟河言受这气氛感染,清清嗓子,不确定地稍稍一笑,环顾了一圈,才慢慢地指向自己,说:“要不,去我家?”
  叉着腰的杨煦和江越不再争执,愣愣地看着她。
  大家难道不是只客气客气意思意思吗?江越万万没想到,陈枳这个二傻子,竟然傻乐着说:“好啊。”当然她还没忘告慰方才鹬蚌相争的两人:“你们也别恼,我去她家呀,主要是我跟乔老板还有些账目没算清,这不正好顺便,以后有机会我再去,别争别抢,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她利落地站了起来,眼巴巴地瞧着孟河言,等待被牵走。
  乔玉穿着睡衣叼着牙刷开门。
  “您好。”陈枳笑靥如花。
  门内的乔玉呆滞了几秒,泡沫都溢出嘴角,她果断关门。孟河言没拿钥匙,只好一敲再敲,过了一会儿,乔玉终于又开了条门缝,探头探脑地再次往外看去,她崩溃,原来不是幻觉。
  乔玉真是从未如此局促过,几乎不敢拿正眼瞧她,后来得知她要在此过年,气血冲头,眼冒金星,她程序化地热情了几句,连忙撤回房间修养,睡个觉压压惊,陈枳自来熟,走走跑跑打量着客厅,嘴里不停念叨着,你家里挺大呀,那是什么,这我在哪儿见过……
  家里不常住别人,就没来得及收拾别的房间,陈枳晚上和孟河言挤一张床,她冲了个澡换上睡衣,摊开四肢往床上一挺,惬意地长吸一口气:“舒服……火车上真不是人睡的。”
  孟河言尴尬,纠结得不行,在浴室磨磨蹭蹭了半天,终于硬着头皮走向房间,没想到陈枳已经沉入了梦乡,偶尔还吧唧吧唧嘴巴,看样子睡得极香,孟河言便也掀开被子上床,关灯睡觉。
  两人一夜好梦,只是都被彼此打扰了几次,一个睡觉不老实,另一个更不老实,搭腿卷被子,折腾了几番,凌晨时分,才终于共会周公。
  第二天,雪霁天晴,天色分外明亮,家里静悄悄的,日上三竿,没人起床,孟河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正对上陈枳的注目,吓得往后一缩,立时清醒,刚醒的时候并未反应过来床上多了一个人。
  陈枳此时已经撑起了脑袋侧身半卧,仿佛是贵妃卧榻,微微一笑:“早安。”
  “陈……枳。”孟河言也笑了一下,“早安。”
  陈枳张了张嘴,欲说还休,孟河言便问:“怎么?”
  “那个,什么时候吃饭?”
  几个叽叽喳喳的孩子在路边堆雪人,雪人越堆越大,等胡萝卜鼻子一安上,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陈枳抱着碗馄饨,蹲在窗边,边看边吃,孟河言也端着碗走了过来,挨在她的身边,向外张望。
  豆瓣蹭过来,靠在孟河言的腿间,陈枳把一只馄饨放在手心,伸手到它面前,它低头嗅了嗅,傲娇转头,不吃,稍后,小尾巴一卷,抬头凝神片刻,决定还是给这人个面子,陈枳被它舔得微痒,开口笑得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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