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玫瑰—风之岚

第24章


我……我……还能指望着什么呢……‘
轩辕岚冷眼观察,见酒醉的龙天行很是老实,比起他某个徒弟一喝酒就装疯卖傻要强上太多,小心的将老师的衣服退去,盖好被子,退出正房套间。回到自己卧室,看到方闻达有些惊讶有些责怪的看着他,轩辕岚笑笑,‘有些东西他有权知道的,况且,早知道总比到了京师由外人告诉他要好的多!‘方闻达想想,点头同意。
第二卷 四海 第一章 京师顺天府(下)
次日一早,龙天行起身在院中打起龙家的兽形拳,呼呼风声惊醒了几个徒弟。看到大徒弟,龙天行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轩辕岚也知机的不再说关于明兰公主的事。宁蓝云和轩辕霭不知情,依旧兴趣昂然的出门去购物,拉着任志坚作免费的行李车。出奇的是,龙天行竟也来了兴趣,与几个徒弟一起上街。
轩辕岚一边看着《杂记》一边心中冷笑,龙天行嘴上不承认要颠覆朝廷,可是,看看这本《杂记》,记载的除了帝国的山川地势,大河走向,屯兵要地,就是各地物产,民计民生,甚至一些地区的世家豪姓也有陈述。再有就是各种器物制作,攻城利器,武器锻造,江湖门派,绿林豪杰,山贼草寇都有一些记载。这哪里是什么日记,根本就是一本《完全造反指南手册》!
能写出这样一本书的人,若要说没有反心,谁会相信!但是,这本书,无论作者还是收藏人,都应该秘藏在隐私地方,怎么会随意放在书架上,任自己这个徒弟拿出来翻阅?回想发现书册的情景:前一天好像还没有这本书,第二天自己按照与龙天行约定的时间去借书,在书架上就看到了这本《杂记》。‘难道是……‘轩辕岚有种落入圈套的上当感觉,很不舒服。
京师顺天府那高达二十三丈的城墙遥遥在望,青灰色的城砖逐渐在众人的眼中清晰起来。走了将近两个月的几个半大孩子的情绪也逐渐高涨。轩辕岚冷眼看着那高耸的建筑,它既是顺天府百五十万军民的保卫者,也是蓝鹰帝国赫赫国威的展示者,只是,自南渡以来,这样的国威还有多少,值得商榷。
一路上稻香阵阵,经过无数的农田,金黄的稻谷,预示着一个不错的年景。可轩辕岚曾经向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农夫打听,这样的年景总能吃到饱饭吧?谁知,农夫长叹,‘吃饱饭?能喝上几碗米粥就好了!‘轩辕岚吃惊不已,农夫一项一项的计算,‘一亩上甲可以收谷八石,下田收谷三石,租种十亩上甲田,十五亩下田,今年可以收到百二十五石稻谷,交东家六十石租子,县里十五石粮赋,每石稻谷可以卖到百五十个铜币,一个成年男丁的人头税是一年二百个铜币,得叫六百个铜币人头税,再又买些油盐,留下口粮,年关得时候给娃做件衣裳都不可能!‘
轩辕岚听后,什么也没说,仅仅看着农夫身边七八岁的男孩,身上穿着不知已经穿了多少人的衣裳,补丁摞补丁,胆怯的躲在农夫身边看着在他眼中‘衣着华贵‘的轩辕岚。回身取过一段韩飞燕给他带着的乡下土布,大概六七丈长,放在农夫的担子上,‘去给孩子做件衣裳!‘
‘这……这……先生……‘农夫不知如何称呼轩辕岚才好,只有叫他‘先生‘,在他眼中,庄主家的‘先生‘就是最大的大人了,那些庄主、县太爷都是他这样的农夫不可能看到的人物了。‘先生,我不能要这布,无缘无故的……‘
轩辕岚打断他的话,从农夫的担子上抓过一把金黄的稻谷,笑笑,‘谁说无缘无故,我用我的布换你的谷子!‘说罢,慎之又慎的将稻谷包好,揣进怀中。
‘哇!‘小妹轩辕霭的一声惊呼打断轩辕岚的回忆,四周打量一下,车队已经置身在顺天府的城门下,幽长的门道,足有二十丈长,三尺厚的铜质大门一扇也有三丈宽,上面的门钉个个都有拳头大。再向上张望,五丈高的门道顶部,竟有一个六尺厚度的闸门,材质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铜就是铁,说不定还是钢的,怕不有十万斤。一道城门加上一道吊闸,一齐放下,任它千军万马也冲不进来。
书上记载,京师顺天府为一座四方大城,地处平原,只有在京西五十里几座不高的小山。顺天府一周长五十里,城墙高二十三丈,基厚二十五丈,顶宽十八丈,开城门十五扇,东西北各四扇,南侧三扇专供皇帝、勋戚、王公、官员进出。所谓京师九门之说只是虚数,以九为数之极而得。
京师左近另筑子城四座,专供屯兵,各屯兵将八万,是为神策、护国二军;京师内部驻守禁卫军六万,专门保卫禁城;京师武卫军十二万,负责京师城头防务。另有京师一府五县衙役、捕快数千人,刑部捕快五千人,整体构成顺天府防御体系。至于那些个官员、王公、大户人家的护院、家奴则不知多少了。
进得顺天府,入目满是做买做卖的商贾铺户,人头攒动,客流汹涌,衣着鲜明,楼宇林立,让轩辕岚兄妹、任志坚这些头次来到京师的人大开眼界,一会看看这家卖吃食的摊铺,一会瞧瞧那家卖胭脂水粉的字号,再不小心又被门前揽客的饭铺小二拉进饭铺。整个京师,炎黄人也好,北方狼人也罢,来自白虎大陆的若马人、大食的胡人都能看到,卖首饰金器的,珠宝玉器的,粮食油料的,瓜果菜蔬的,盐糖买卖的,文房四宝的,药材原料、中成药物的,衣饰绸缎的,茶叶瓷器的,南北杂货,铁器制作,木材加工,印刷书籍,织染布料,诸业百行无所不有。
车队放着隔街的宽敞大道不走,却在人群中艰难前进,轩辕霭奇怪的问起方闻达。二公子笑着道,不是不想走,那条大道是玄武大街,非有官品爵位、急件奏报者不得通行。
好容易来到陶朱行在京师的本店,一个占地五亩左右地店面,看得出,在京师这个地方,陶朱行还是很得势。店中伙计看到二小姐地车队总算到达,心中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快手快脚的将旅途劳顿的众人接入店中,再由后街的小门将他们送到后面隔街的宁家大宅休息。
第二卷 四海 第二章 京师大书院(上)
‘京师顺天府之内,以中央玄武大街为轴线,将城市分成东西两部分。在玄武大街的北侧顶点是内城,内城与北城墙之间为禁卫军驻地,北城的四座城门虽也不禁百姓出入,但由于距离城中集市、民居过远,平时很少有人由此进出,反而是住在内城的官员家人经常出入。
这并不是说这些官员在外城就没有住宅,相反,多数高官在外城都有深宅大院,用来躲避内城森严的门禁时间,而在城外,他们更是广布别墅、庄园,一方面用来休憩、玩乐,一方面用以置地纳产,聚敛土地。
整个内城位于顺天府北半部,大约呈一个长八里纵深四里地矩形,东西两侧各有一段距离与东西城墙遥相呼应。内城以内,很奇怪地是,并不是如以往各王朝都城结构:即皇城在内城北部,南部是各官署以及官员府邸;顺天府的内城以一条由玄武大街延伸的玉道分隔,西侧是中央官署、府邸,皇城则置于玉道东侧。
这样奇怪地布局,乃是由一百多年前蓝鹰帝国南渡皇帝高宗钦定。据说,当年高宗皇帝执政初期,以故都失陷、南渡江南为奇耻大辱,发誓北伐中原,至死认为顺天府仅仅是一个陪都,决不长住,皇城的格局只是因陋就简设计,才定下现今这个奇怪的结构。
内城西城墙之外,是户部银库、粮库(大内的内帑存放在皇城);刑部天牢;大理寺御牢;兵部兵甲司;鸿胪寺车仪司。东墙外是国子监、京师大书院、贡院。
国子监学生称监生,录取对象为秀才,在国子监进学九年,得到举人衔,可以参加三年一次、在京师举行的大比。当然,如果自认有才者,也可以通过会试获得秀才衔后参加乡试,得到举人衔,然后参加大比,成为进士。进士出身者,可以直授五品官,次一些的也可以授到六品、七品,或许皇帝一高兴,还能脱出翰林院这个穷衙门,放到地方成为县令。如果这个人是进士出身的世族子弟,在地方一二年就可以成为郡守,以后的仕途自是不可限量。
京师大书院分经学院与科学院两部分。
经学院与国子监一样,都是学习经学、圣人之言。进入经学院的都是童生,也就是没有功名出身的人。在经学院学习九年,就能够获得秀才衔,以后自然可以进入国子监、参加大比。世家大族出身者可以请代笔或者买通考官,通过大比,获得官位。
国子监和京师大书院的这些设置,其实都是为了方便世家大族子弟获得官位。前朝因为革除世家大族、也就是门阀子弟直接进入朝廷为官的制度,使得姬无错寻隙联络关东氏族,才得以杀尽关氏皇族,夺得姬姓三百年江山。姬无错为安抚门阀氏族,又可以录用庶族子弟,才想出这一套措施,既保护门阀氏族地位,又引进庶族新鲜血液。
只是,蓝鹰帝国南渡后,原本处于帝国权力中心的关东氏族,由于失去土地、根基,势力开始衰弱,以前被排斥的江南氏族开始崛起,比如京师四家中的轩辕氏、龙氏都是南渡氏族,方氏和来氏就是江南本土氏族。京师以外,一个地区都有自己的氏族,如陇右有陇右氏族,川中有川中氏族,岭南有岭南氏族……林林总总多达三百余姓,成为蓝鹰帝国统治的根基,也共同垄断了蓝鹰帝国的高官。
至于京师大学堂科学院,是最近一百年才设立,仿照当年白虎大陆若马帝国公学形式开格致、器物、天工、水形等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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