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惊涛中的毛 泽 东与蒋介石

第73章


  “请总理放心,我们一定坚持照办!”
  “那好吧,”周恩来放下电话。
  秘书走了进来,“总理,你看 都到中午了,可是你早饭还没吃呢。”
  周恩来清癯的脸上挂着倦意,他笑笑说:“不要紧,中午合 到一块吃吧。”
  3月2日当天,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照会苏联大使馆,对其边防部队入侵珍宝岛,提出了强烈抗议。照会中的强硬措辞是 以往不曾有过的。
  正如毛泽东所预料的,几乎就在同时,苏联政府也照会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就所谓悍然武装入侵苏联领土一事提出强烈抗议。
  由珍宝岛的武装冲突引发的外交战,一开始就十分激烈。中苏双方互不相让,很快就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中苏交战,与中南海相隔不远的毛家湾的主人——林彪的看法,往往与众不同。
  与其如日中天的政治灵光相反,他所蜗居的毛家湾,不仅灰砖灰瓦,每一间房间都布置得古里古气,而且幽暗不通风。据说 林彪患有神经毛孔官能症,怕光、怕风、怕出汗。所以,他除了陪伴主席在大白天露露面,接受亿万人民的欢呼赞颂外,其余时 间多是足不出户。而且吃的也极其简单。麦片粥、煮黄豆和素白 菜常常是桌上的老几样。但他吃起荤来又特别讲究:鸡要童子, 鱼要活杀。有一次外出,一个厨子偷了懒,用一条刚死不久的鱼 充数,林彪一上筷子就说这是死鱼,弄了厨子一个大红脸。
  林彪得知珍宝岛打起来,也感到有些意外。但什么事都无法 改变他死鱼一样的脸色。他担心的倒不是苏联是否能得逞,而是 他的政治对手们能否复活。叶群在他耳边鼓噪着:“这个时候, 瞎打什么呀,要影响大局的。这一打,那些老家伙们又该得意 了,说不定都要进政治局的,我们的人怎么办?”
  林彪半躺在沙发上,眼睛半睁半闭。他清楚,这场不合时宜 的冲突会改善那些落魄的老帅们的地位,但即使没有这场冲突, 老帅们也会走进政治局的。最近,他已隐隐感到形势的微妙变 化,认为毛泽东正在施展一种极为髙超的统治术,对任何一派都 不完全放手,也不完全放心,他总是凌驾于各派政治势力之上巧 妙地维系一种平衡。
  所以,林彪仔细地观察着毛泽东的眼色,以便表面应和,暗售私货。
  在他的下属、包括妻子儿女面前,他总是听得多,说得少。
  他自己不提出什么,总是从别人的谈吐中选择什么。而叶群正是 个多嘴多舌的人,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唠叨着:“101,我看,珍宝 岛的仗打的是外交战,何况周恩来已经插手了,就让他管到底 吧。你腾出精力,多想想九大的人事安排。我们的人不多进去几 个,将来是要吃亏的。”
  林彪“唔”了一声,算是回答。
  珍宝岛事件后,苏联调兵遣将,发出战争叫嚣,态度十分强硬。
  然而,在中国战争问题上,苏联领导人中也有不同意见,分成“鹰 派”和“鸽派”。以军方为代表的“鹰派”主张立即同中国开战,为此,不惜发动核战争。而以柯西金为首的“鸽派”认为国内经济状 况不好,军费缺乏;中国幅员辽阔,人口众多,如对中国作战,势 必要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历史证明,没有一个武装团体能迅速征服中国的。同时他认为,苏联的战略重点仍在欧洲,主要敌人是 美国。在柯西金的要求下,勃列日涅夫同意由柯西金试探中国的态 度,于是,柯西金拨通了直通毛泽东的热线电话。
  这条线路,还是50年代中苏友好时,为了两国领导人保持联系特意在莫斯科和北京之间架设的。到了60年代,随着中苏 关系的疏远和分裂,这条热线变成了死线。
  1969年3月29日晚8点,这条线上的指示灯突然亮了。年轻的中国女话务员惊诧地插上了机塞。
  “喂,是北京吗?”
  “是啊, 请问你找谁?”
  “请接毛泽东主席,我要同毛泽东通话。”
  “您是谁?”
  “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女话务员觉悟还挺“高”,一 听是苏修头子,顿时义愤填膺,大声说:“你是修正主义者,没资格跟我们的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讲话。我不给你接电话。”
  “既然你不肯接毛泽东主席,那么请你给我接周恩来总理吧!”
  话务员一听更来气了:“苏修头子,你听着:趁早死了这条心吧!我们的总理很忙,没空听你的胡言乱语,就算有空,也不会听你啰嗦——”
  “啪”一声,挂断了电话。
  年轻的中国话务员哪里知道,由于她鲁莽的“义举”,险些酿成了灾难性的后果。
  ●5.苏“秘使”与台“新闻局长”再晤维也纳
  中苏交战,而苏台之间的交往又活跃起来。
  5月1日清晨5时,那个神秘的路易斯又出现了。他在罗马给台湾的魏景蒙打电话,要求从台湾驻罗马“大使馆”搞到一张 去台的签证,并说由于签证的关系,他在罗马不能住得太久。
  魏景蒙告诉他,台北和东京一样糟,到处都是新闻记者,要 路易斯先到曼谷或新加坡去。
  但路易斯说他去不成曼谷或新加坡,只有罗马没人注意他, 最好是从罗马直接去台北。
  魏景蒙要他在罗马等,五小时以后他再跟他联系。只过了三 个小时,魏景蒙便打电话告诉路易斯:“我准备于一周或10天后 启程经香港赴曼谷,途中还要在马来西亚、新加坡停留,预计要 在5月18或19日抵达目的地。如果没有意外,可望在5月20日 在曼谷和你见面。至于为什么要迟延那么久,等见面时再告诉 你。在这段时间,请你和台湾驻曼谷新闻参事屠益箴联系。我会 随时让他告诉你我的行程。”
  路易斯对此不满意,他要求在一周内见面。魏景蒙在他的紧 逼下十分为难,答应请示蒋经国后再定。蒋经国当即回绝:“不 可以。如果路易斯今晚没来电话,你就去电告诉他,不能在5月 20日以前见面。”但过了不久,蒋经国又给魏景蒙打来电话,叫 他不必给路易斯打电话,“请你立即到我处来。”
  魏景蒙到达长安东路蒋经囯的官邸后,蒋经国告诉他,最好不要在20日去曼谷见路易斯。
  过了几天,路易斯打来电话,提出两个见面时间:要么马上 在维也纳见。要么到6月份再见面。魏景蒙却提出在5月12至 14日在维也纳见。
  5月5日,蒋经国给魏景蒙打来电话,首先向魏景蒙通报了 西德人克拉索夫斯基获自法新社莫斯科记者3月26日的报告:
  (苏联)谢里宾、贝里舍等主张与台接近。近日会 议中有五项基本问题之建议,并获得上级有条件支持:
  A.毛匪制度有崩溃及内战可能,(苏联)可能与 台合作且极有希望。
  B.中苏合作基础,可用有条件或密约规定之。双方协议在毛匪崩溃后,成立一个国民党与新组织之共产 党合作之联合政府。
  C.新的中国国家制度,不一定要使用共产党名称,但须符合社会经济之进步条件。故在相当期间内, 容许一个两党之“人民民主国家制度”。
  D.国共联合政府仅属于过渡性质,苏联对于联合政府之援助,不仅于新中国共产党;惟因该新中国共产 党需要相当长时间始能在社会、政治方面发展成一个具 有力量之亲苏党派,故苏联必须先与中国国民党合作。
  E.美国的远东政策,为莫斯科与台北接近之最大障碍。
  对此,蒋经国说:“研究后认为,贝里舍不致与谢里宾同流, 前者为元老派,而后者为少壮派。”蒋经国给魏景蒙安排了一个 多国旅行,要他由香港到新加坡,再到吉隆坡、曼谷、维也纳、 罗马,再回到曼谷、香港。蒋经国说:“最好把比利时也列入行 程,而且国家越多越好。已经告诉总统,你会在香港停留一天。”
  5月6日下午4时,蒋经国带着魏景蒙,来到士林官邸蒋介 石的办公室。蒋介石听着汇报,指示:“行程还要增加西班牙、 比利时、荷兰、丹麦。”
  魏景蒙报告:“如果路易斯问到以下问题,我准备这样回答, 问我从台北带来什么条件或书面文字没有?我答:因为是他要求 见我的。我没有什么好带的。若问到台湾需要何种武器和装备 时,我拟这样回答:你对我们台湾的装备情况很清楚,应该可以 提出一份清单来。”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补充道:“你们搞一个宣读要点,送 我修改批准后,再带出去。但中文原件不要带,你向他读过的文 件也要立即销毁。你这次最重要的任务,是使他们以具体措辞谈 如何合作,以及应采取何种步骤来推翻毛政权,其他废话少说。”
  魏景蒙请示蒋介石:“总统是否可先将与其谈话的要则指示一二?”
  “可以。”蒋介石稍作思索,便指出五点。魏景蒙迅速在本子上记着:
  一、中国大陆毛政权仍然存在,巳经危害了甲乙双 方的基本利益(甲:中国,乙:苏联),如再令其继续 发展必成更恶劣的后果,此点即为甲乙双方合作之基础。
  二、有关合作之办法,首先应以双方如何共同推翻 毛政权,以及推翻后甲乙双方应采取之政策为先决条 件,故商讨各种办法之前必先决定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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