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惊涛中的毛 泽 东与蒋介石

第84章


从杜鲁门到约翰 逊,我们是都不那么高兴的。这个中间有八年是共和党的总统, 那个时候你们也没有想通。”
  最后毛泽东说:“你们下午还有事,吹到这里差不多了吧。”
  尼克松表示,他这次来访是冒很大的风险的,作出这次决定实属 不易,他懂得“只争朝夕”。
  毛泽东说:“我跟早几天去世的记者 斯诺说过,我们谈得成也行,谈不成也行,何必那么僵着呢? 一定要谈成。”然后握手告别。
  经过将近一周的紧张工作和激烈交锋,中美间终于达成了闻名于世的“上海公报”。
  周恩来送走尼克松后,也于当天离开上海,飞回北京。随行的记者们也搭乘总理的飞机回京。操劳了一周的周恩来,没有像往常一样借飞行时间打一会儿吨,而是来到后舱看望记者们。
  新华社记者问:“总理,有个美国记者报道尼克松@华的结果,用乒乓球的比数来比喻,中国对美国,21比2。可以报道么?”
  周恩来摆了摆手:“人家可以那么写,我们不能那么说。公报只是一个起点,我们要学会把眼光看到未来。”
  有记者问:“总理,外电评论,这次是你导演的外交杰作。”
  周恩来脸色严肃起来:“不。不能那么说。这是主席的英明,主席的功劳。这次乒乓外交我就没看准,是主席决定的。打开中 美关系还是靠主席的英明决策。到底主席是主席,我们是我们。”
  周恩来回到北京后,当即驱车前往中南海,到丰泽园向毛泽东汇报。
  毛泽东穿着睡衣,躺在木板床上。床上里侧摆满了书。毛泽东的头靠在垫得很高的枕头上。
  走到床边的周恩来问:“主席,你睏么?”
  “不睏,你说吧。”
  “尼克松很高兴地走了。他说这一周改变了世界。”周恩来汇报说。
  “哦,是他改变了世界?哈哈。”毛泽东伸手拿起一支雪茄。秘书给他点上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将烟喷得很远:“我看还是世界改变了他。要不,他隔海骂了我们好多年,为什么又要飞到北京来?”
  周恩来又说:“尼克松临走时还一再表示,希望能在美国与我们再次相会。他们国务院提出了 一个邀请我们访美的名单。”
  毛泽东说:“那青天白日旗不落,我们怎么去?公报是发表了,路还长哪!我和你,怕都看不到那一天啦。”
  周恩来默默无语地看着毛泽东。
  毛泽东有点喘,咳了两声。女秘书为他拍了几下背。他缓过 气来,又深吸了一口烟,盯着手中的雪茄烟卷、自嘲地说:“还说改变世界哪,我几次要改变吸烟的习惯,都改不了。”
  ●7.蒋介石死了,他的时代结束了
  3月6日下午,返国的尼克松在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接见台湾驻美“大使”沈剑虹,通报大陆之行情况,基辛格作陪。沈剑虹说他次日就要返回台北,问尼克松有什么口信要带给蒋介石。
  尼克松说:“请代我向贵国蒋总统及夫人致我个人最热诚的敬意,敬祝他们政躬康泰。贵我两国之间订有共同防御条约,请转告贵国政府,美国决心遵守对中华民国的承诺。”
  沈剑虹问尼克松:“除基辛格和罗杰斯在华盛顿告诉我的,以及格林在台北向我国政府报告的事情之外,你是否还有其他有关此次北平之行的状况,需要我向我国总统当面报告?”
  “对于格林未获蒋公接见,我深感遗憾。你们可能认为格林既未参与尼、毛及尼、周会谈,因而不能转达这两项高阶层会谈的内容。事实上,格林很清楚一切会谈的细节。”
  尼克松轻描淡写地说,他和中共并无任何秘密交易;他不是那种背着他国而去谈判他国命运的人。
  在会谈中一直面对尼克松静坐一旁的基辛格,这时也讲话 了。他说:“美国政府希望给中华民国时间。在三五年内毛周两人很可能都已去世,整个大陆可能陷入动乱之中。同时,中华民国将在良好的建议下,采取稳健的路线,不要做出摇动船只的事。”
  沈剑虹问尼克松:“周恩来是否保证不对台湾使用武力?”
  “没有。我们在会晤中没有深入讨论这个问题。”
  在20分钟的谈话中,尼克松一直神态自若,音调平稳,一 度还将右脚翘在桌子上。他露齿而笑,显然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十分满意。
  沈剑虹返回台北述职。
  本来已难以视事的蒋介石几乎被击垮了。他还是穿着深蓝色的长袍,嘱咐沈剑虹坐下。蒋介石神情严肃,历经磨练,能熟练地在访客及僚属面前不露心事。他手里拿着一份英文版的《中国日报》,问沈剑虹看过没有。沈答看过,蒋又问尼克松的北京之行及其含意。
  听完,蒋介石神色凝重:“今后,我们必须比从前更要依靠自己,更努力建设我们的国家。”
  1972年5月20日,是台湾第五任“总统”就职典礼。那时, 蒋介石的体力已经十分虚弱。可是,这祥的场合,他就是剩下一口气也要挣扎着出来,以便向世人证明他还“健在”。为了不让他身体欠安的事实外泄,官邸在就职典礼前夕,想出一个掩饰蒋介石病情的方法。
  这个方法看起来非常简单。就是在“总统府”大客厅的蒋介石及宋美龄站立后边摆上一张沙发椅,典礼当天,贵宾道贺时。 就让蒋介石挨着那排沙发椅站着。这样可以预防蒋介石体力不支时支撑一下,也可以防止跌倒。医疗小组还在会场后面安放了氧气桶,以便急用。
  蒋介石就这样瞒天过海地就了职。
  —个月之后,医官为蒋介石全面检查了一次身体,结果令医官们大为紧张。蒋介石的心脏已经比前一次检查时更为扩大,如果再不好好调养,很快可能出事。
  可是在那段“共产党和美国佬打得火热”的日子里,蒋介石是静不下来的。而且宋美龄出于政治目的,对医生大为发火,对蒋介石说:“不要听他夸大其词,你的身体还好得很,为什么要 休息半年?这简直是岂有此理!陈医官太不识大局了,我去找他 去!”从此,没有人敢说蒋介石身体“不行了”。而且任何有关蒋 介石的病情,都需经过宋美龄的允许,才可以对蒋介石讲。
  蒋介石的身体每况愈下。稍微活动一下,就感觉气喘,喘气 时舌头外伸,缺氧厉害。晚上,经常会因为气喘不止,觉得胸闷,就得到阳台外吸几口新鲜空气再回来睡觉。到了7月前后, 蒋介石连吃饭都要停顿好几次,要喘几分钟气,才能够继续进食。有几次,甚至吃到一半,竟然会全部吐出来,这都是心脏病要发作的前兆。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好去外国请专家会诊。那年7月19日,官邸推派卢光舜去美国请台湾早年留美的优秀医学专家余南庚回来。他曾经担任过美国心脏医学学会的会长,是台湾留美人员中顶尖的人才。可是三天后,台北阳明山中兴宾馆却发生了惊天动地、上下大乱的事情。
  7月22日中午,副官照顾蒋介石吃午饭,没有想到他不但胃口不佳,边吃还边大口喘气,吃到一半,因为反胃,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医官们怕他的心脏会突然发病,就去荣民总 医院联系安排蒋介石住院事宜。午睡以后,蒋介石感觉胸口发闷,医生立即将他移到房间的卧榻上休息。正在副官将他抱起放到卧榻上时,蒋介石突然昏厥过去。官邸顿时一片混乱,副官也不会开氧气装置,紧急把医生找来。怕送医院路上出问题,医生们只好当机立断,在中兴宾馆成立一个急救站,动员“荣总”的医生、护士,来回奔波,将蒋介石从阴阳交界处抢救回来。
  “老先生能不能过这一关,完全看能不能撑过最初的两个礼拜。”这是医疗小组成员对心脏冠状动脉病症的一种经验之谈。
  正在危疑绝望之际,有位医官发现蒋介石似在念念有词。他让翁副官赶紧听听说什么。
  翁副官立刻凑近蒋介石的嘴巴边,细细听着他犹如呓语的每一个字:
  “反攻大陆……解救同胞……。反攻大陆……救中国……反攻大陆……救……中国……反攻……”
  三四天后,余南庚赶回台北,蒋介石虽然没有马上就苏醒过来,但却有了相当程度的起色,使得宋美龄和众医官对他信心倍增。
  8月5日,蒋介石被送到“荣总”的专用六号病房。
  蒋介石真有些“长眠不醒”的意味。他一直昏迷了半年,身 上至少插三根管子,一切药物和营养品都通过管子输人。但情况 却也稳定。直到1973年元月间,蒋介石终于从沉睡般的昏迷中苏醒过来,也不能不算个奇迹。这使得士林官邸兴奋异常。
  蒋介石虽说醒来,毕竟是个病夫,只能躺在床上或是搀扶到轮椅上坐着。为了消除外界的传说,蒋还要挣扎着在公开场合露面。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他的病情严重,因为他的双眼眼眶严重下陷,而且脸庞消瘦,这不是正常人的脸色。
  蒋介石的最后一次纯政治性曝光,是在1975年初。美国大使马康卫即将离职回国,在一二年前就几次提出要见见蒋介石。为难之际,宋美龄和众心腹商量的结果,还是见一见,也可以免去外界的臆测。但怕蒋介石一时兴奋或冲动,引起致命的刺激。
  全部过程都做了精心布置。
  那天下午,马康卫准时前来,蒋介石早在其到达之前,端坐在官邸的客厅等候,医疗小组隐藏在后侧严阵以待。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