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赌小浪子

第93章


龙起云道:“不妨,你记住了多少就演练多少。”
小罗拔剑缓缓地比划,似在边练边想。
有时会稍停一下,想通了之后继续练下去。
卫天愚目瞪口呆,似乎仍然不愿相信这类似邪术的左道旁门。
他当然也不能不信,因为小罗不大可能和龙起云串通起来演双簧骗他,只是这件事太出乎他的想像了,至少小罗演练的和他未醒时龙起云练的完全一样。
小罗时练时停,终于练完了三招。
龙起云带点感叹口气道:“昔年我在师父的催眠术下学习三招剑术,要催眠两次以上才能记住,而记住以后演练的招式有时偏差很多。”
卫天愚道:“老龙,这太玄了吧?”
龙起云道:“这的确是一门玄学,正因为它和一般武学不同,不免被视为异端,甚至被称之为妖术。事实上,道之为道,是没有什么正道与旁门之别的。”
龙起云再叫小罗演练三四次,稍加纠正,已大功告成。的确,虽仅三招,在当初研创人绞尽脑汁之下,必然是精奥细致,别人来学它,也必然倍加艰涩难学,别扭万分了。
小罗居然就在不到一个时辰之下学成。
这样资质的年轻人是到处都会受到欢迎的。
卫天愚道:“小罗,你怎么会招惹上齐老妖的?”
小罗说了郭玉书被贾、柳等四人追杀,被他所救的事。
卫天愚道:“老贼杀人灭口,妄想一手遮天,消灭丑事。”
龙起云道:“这当然犯了他的大忌!”
卫天愚道:“原来‘大乔’和‘小乔’也是他杀的。”
小罗道:“齐天荣既然就是金面人,那么说不定贾圣仁和柳三绝二人就是哭、笑两个面具人。”
龙起云微微摇头,道:“金面人是玄阴教教主,但戴金面具的也许不止他一个人,齐天荣也戴过,只是他戴的次数极少。
至于哭、笑二面具,也许贾、柳二人也戴过,以便扰乱别人的视听,但主要的哭、笑二面具人绝不是贾、柳二人。”
卫天愚道:“为什么?”
龙起云道:“因为他们二人还不太够资格。”
卫天愚道:“那两个正牌的哭、笑面具人是谁?”
龙起云道:“举一反三,不难猜到,老卫,我们走了。”
小罗躬身道:“不知晚辈何时才能和小仙蒂相聚?”
龙起云道:“不会太久了。”
卫天愚道:“也许就在你开始叫岳父之时。”
龙起云肃然道:“也许没有必要这么称呼!”说毕正要腾空而去。
卫天愚急忙道:“小子,你已开罪了你的岳父!”
小罗木然地怔立在沟旁,是因为他始终未叫一声“岳父”,龙前辈生气了?他认为龙前辈应该有此涵养的。
那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说“也许没有必要这么称呼”?
小罗认为,在正式补行婚礼时,他自会改称岳父,此刻如此称呼,双方都不自然。尤其他和小仙蒂先有夫妻之实,也算是违反了传统,怎可张扬?
小罗望着龙起云,正要说明,龙起云却摇摇手,道:“你不必多心!我不要你提早叫岳父则是另有深意。”
卫天愚道:“怎么?这又是天机,不能泄漏?”
龙起云点点头,道:“早说无益,而且有害。”
小罗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和玄阴教教主对话的事来,立刻触动他的疑团,抱拳道:“龙前辈能不能回答晚辈几个问题?”
龙起云淡然道:“可以!”
小罗呐呐道:“前辈身上是否藏有司徒雪前辈的画像?”
卫天愚大惊,想要制止却已不及。
他知道龙起云最忌提起昔年这件伤心事。
他的妻子司徒雪被一色魔奸污而痛不欲生,后来自绝,这种伤心事自然不愿重提的。
但龙起云挥挥手,表示小罗问这种事无妨。
只是他默然良久才喃喃地道:“我身上是有她一张画像,一直未曾离身,你问这事……”
小罗又躬身道:“前辈可否让晚辈瞻仰一下?”
龙起云突然面有怒色,目蕴厉芒。
卫天愚一看不妙,他们一老一少如果闹僵,自不是一件好事,忙道:“小罗,你这么聪明怎么又糊涂起来了?谁的一生中都有些伤心事……”
龙起云忽然又挥手打断了卫天愚的话,自怀中取出一个竹筒。
这竹筒只比拇指略粗,长六七寸,已因年久磨得铮光瓦亮。卫天愚心想:“小罗这小子怎么了?”
甚至卫天愚认为,这两人今天有点失常了。
这工夫龙起云拔下竹筒上的塞子,抽出一个绢卷,展开了竟是一张画像。
小罗双手接过,躬身向画像虔敬地一拜。
那是一幅女子半身像,眉目如画,楚楚动人。
这年轻女子看来有点像小仙蒂,也可以说是小仙蒂像这女人。
小罗看了一会儿,又双手捧还,十分虔敬。
因为这美貌女人,可能就是他的岳母。
龙起云目蕴泪光,收画于竹筒之中。
小罗又躬身道:“还有一个问题也请前辈示知。”
“问吧!”
“前辈是否还有一位师兄?”
龙起云嘶吼一声,大袖一挥,小罗被扫入沟中。
卫天愚惊疑交集,小罗怎么会问这件事?
当然,小罗怎么知道龙起云的事?他呐呐道:“老龙……无论如何……这小子是你未来的女婿,童言无忌,如他说错了什么,你也不必介意,年轻人嘛!不免好奇心重……”
龙起云哼了一声,腾身而起,如大鸟凌空而去。
卫天愚望着已去的龙起云,良久才回过头来打量小罗,道:“你怎么忽然不聪明起来了?”
小罗道:“前辈,我不想解释什么。”
卫天愚道:“你怎么知道龙起云身上有司徒雪的画像?又怎么知道他有位师兄?”
小罗道:“前辈,请暂时别问好不好?”
卫天愚道:“怎么?我是外人?不配与问?”
“前辈别误会。”
“你有话能对龙起云说,却不能对我说,我能不误会?”
小罗终于说了和玄阴教教主的一席谈话。
卫天愚自然十分惊奇。
第一,他奇的是那魔头居然没有杀了小罗。
更奇的是,居然和龙起云可能有相当的关系。
当然,和小仙蒂也可能更密切。
只不过,他的身份却仍未揭开,他到底是谁用目前为止,大概也只有龙起云一个人知道他是谁了。
卫天愚没有继续问小罗有关这些事,两人分了手。
“葛三刀”四出找寻小罗一直未找到,身上没带银两,肚子却饿了,就晃进一家包子铺,坐下猛吞。
吃了两盒包子,差不多饱了,不知如何走出大门。
他抹抹嘴,到后面厕所去了一下,向后望去,墙不高,可一跃而过,这种臭事不大光明,但身上无银两总不能当众出丑。
看看无人,往墙外掠去,自以为轻而易举,哪知到了墙头附近,忽然双腿被绳子捆住。
明明四下无人,怎么会双腿被捆住了呢?
“葛三刀”双手扳住了墙头,不上不下悬在墙上。
他回头望去,墙内站着一个大妞,健美、大方,衣著朴素,却掩不住一身的青春之浪,手中握了一根皮索。
“葛三刀”道:“姑娘,这是干什么?”
大妞道:“本姑娘正要问你,你这是干什么?”
“葛三刀”练功颇笨,玩这一套的反应却不慢,道:“在下刚刚入厕出来,听到墙外有人边走边哼着小曲,颇似我的好友的口音,所以……”
妞儿道:“少来!你大概是想嘴上抹石灰――白吃。”
“这是什么话!凭我金刀圣母之徒会白吃?”
“金刀圣母是谁?”
“这位名震八荒的奇人你居然没有听说过?”
“没有。”
“把我放下来,我亮一手给你看看,保证看了之后……”
“保证看了之后又如何?”
“葛三刀”道:“说出来姑娘也许会恼火,说我吹牛。”
“说说着。”
“我的刀法天下第二,你如果能接下我两招半,八成你会立刻喜欢上我,非……非……”
“非什么呀?”大妞双手叉腰道:“是不是非嫁你不可?”
“葛三刀”道:“意思差不多。”
本以为会挨几下,哪知大妞一扯皮索,他落了下来,竟坐在地上,因双腿被皮索捆牢,拿桩不稳。
大妞再一抖皮索,就收了回去,道:“我就试试你这两招半金马圣母的天下第二高绝刀法。”
“那好极了!”“葛三刀”道:“如果姑娘接不下来,承让一招半式呢?”
大妞道:“就让你来说好哩!”
“葛三刀”道:“在下葛大海,又号‘葛三刀’,这是因为武林中很少有人能接下在下三刀的。”
大妞撇撇嘴道:“真能吹!”
“葛三月”道:“葛某已过了二十六岁,却没有成家,心中焦急,就常常在家父母面前暗示,也许是家父母的反应迟钝,或者是装糊涂,以为我成亲尚早,总是不能领会我的意思。”
大妞道:“葛大海,你对我说这干啥?”
“葛三刀”道:“有个朋友给我出了个主意,非常的好!”
“什么主意?”
“他说回家锯床。”
“锯床?这是干啥?”
“回家锯床,我父母必定问我为何要锯床,我就说一个人睡一张双人床太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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