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冰上飞燕

“喲，已经到啦？”朱晓提着冒出芹菜头的购物袋，拿着手机钥匙进门来，脸上瞬间就笑开了，“我还以为要下午到呢。”
    “改签了六点的飞机。”陆黎走过来接过购物袋，“放到厨房？”
    “嗯，有酸奶塞冰箱里去。”朱晓换鞋，抬头看陶悠，“你俩都瘦了不少。”
    “他拍戏辛苦，我还好。”陶悠走过来，伸出胳膊挂在了朱晓脖子上。朱晓拍拍她胳膊，有点惊讶。“怎么了？”一起住了这么些年，陶悠难得这么跟朱晓有肢体上的亲热。
    “妈——”陶悠拖着长音喊了一声。陆黎从厨房出来，靠着拉门，看着她们笑。
    “终于学会撒娇啦？”朱晓笑，摸摸她的头发，“走，去我房间。上次我看到一条裙子特别漂亮。买了S码——你去试试。”
    “裙子啊？”陶悠声音像坐滑梯一样落回来。
    “你比赛不也穿裙子么。怎么平时就不穿。穿裙子多好看。”朱晓推着她朝房间走。
    陆黎连忙敲了陶悠胳膊一下，用眼神示意餐桌上的请柬。陶悠了然地点头。
    卧室里，朱晓从衣柜里拿出裙子，迫不及待地给陶悠看。“好看吧？A字裙——你太瘦了，不适合穿掐腰的。”
    “那个——妈，”陶悠坐在床边，抓抓头发，“我看到餐桌上的请帖了。”
    没想到郑安阳要结婚了，跟学生杜敏之。现在也不能说是学生，毕竟已经毕业了。可是就算要结婚，怎么还把请帖发给陆家呢？都没考虑到朱晓看到会是什么心情。难道还要前任欢欢喜喜去参加婚宴不成？
    “哦，你跟陆黎去吧。我就不去了。”朱晓背对着陶悠在衣橱里继续匆忙翻找，“奇怪，我记得还有一条围巾来着……”
    陶悠依旧坐在床边，看着朱晓翻翻找找，愣是没转身。
    “妈……”她站起来，走过去从背后搂住朱晓。
    朱晓轻轻叹了一口气，扭过头来果然眼眶已经红了。她拍下陶悠的手，一边擦眼睛一边打开另一个衣柜，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本来不想哭的。你这么一喊，我就忍不住。其实想想也没什么。早就过去了。别说什么安慰的话，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反正已经回不了头。
    朱晓明白，是她的犹豫与拒绝，让郑安阳先一步离开。她亏欠了太多，她耽搁了郑安阳多年的时间，却没有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朱晓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人家小姑娘，比她年轻，比她漂亮，比她学历高。郑安阳挑了个好对象。
    她该祝福的……
    至于自己，好好过日子。陆黎常年在外拍戏，陶悠常年在外训练比赛，她要做好他们的后盾。等以后陆黎结婚，陶悠结婚，她就要帮忙带孩子。
    所以，什么都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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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郑？老郑都要结婚了你不知道吗？”
    车水马龙的街头，乔敏一边嚼着酸奶水果捞里的草莓，一边继续说道：“杜敏之可算是成功上位啊。我在琢磨要包多少礼金呢？毕竟又是导师又是同学的。”
    “我知道他要结婚。”陶悠索然无味地搅动杯子里的仙草冻，又抬起头问，“怎么这么快结婚？”
    “人家新娘还嫌慢呢。上半年还没毕业，我就听到她跟郑老师催婚期了。当时我还以为她怀孕了呢——结果没有啊。老郑可能觉得跟还没毕业的学生结婚不太好，所以就一直推，现在才把婚期定下来。”乔敏现在继续读博士，依旧跟在郑安阳门下，最近刚跟男朋友分手，“老郑帮杜敏之找了个涉外报社的职位，挺难进的。前两天她回来派请柬，到各个办公室溜达了一圈，恨不得连守门大爷都递个请柬，笑得小人得志。”
    “你有多讨厌她？”陶悠嘀咕，“郑老师眼光可高了。他能看上的人，人品应该不会差。”
    “反正我就讨厌她火急火燎攀老郑这个高枝的样子。”乔敏耸耸肩，随后叹气，“不过她的确挺厉害的，很会说话交际，天生就是干媒体的料。对了，老郑之前不是跟你妈谈么？为什么会分手？”
    陶悠摇摇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不是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么。”
    “好吧。我也没啥情况能汇报。”乔敏将杯子丢进垃圾桶，“快三点了，我要去一个广告公司——你现在回家吗？”
    “嗯。”
    “那是你家的车吧？车牌号我见过——里头是司机？”乔敏眯起眼睛，打量对面路边车里模糊的人影。
    “是陆黎。”
    “我去！真的假的？咱俩逛了两个多小时，他就一直在车里等？”乔敏连忙背过来，捋捋刘海，“你不早说，我今天素颜，也没整头发。”
    “没事儿。”陶悠朝车里望望，“陆黎感冒了，我让他呆车里休息，应该睡着了已经。”
    “行，那你找他去吧。我跟你不顺路，先走了。”乔敏还在伸脖子望，“下次咱俩见面要是陆黎也在，你就提前告诉我——我好打扮打扮。”
    “好吧，”陶悠噗嗤笑了，“拜拜。”
    ……
    回去的路上，陶悠给刘正教练，也就是郑安阳的大舅打了个电话，那边听到陶悠是问郑安阳的情况，电话立马被师娘夺过去了。师娘话多，毫不含糊，说郑安阳的妈妈最近那真是天天笑得嘴都合不拢。郑母今天六十五，特别喜欢自己的准儿媳。倒不是说杜敏之有多好，而是郑安阳竟然还能在四十岁之前结婚，这让老太太总算了一桩心事，在邻居亲戚面前头也抬得高了。
    可师娘却不喜欢这个侄媳妇，三个字：没眼缘。但她又不是能做决定的。所以郑安阳要结婚就结婚呗。买了新房，换了新车，就差办酒席领证了。
    “我认识有跟妈年纪差不多的单身男士，”陆黎关上车门，“过两天请人家一起打高尔夫。”车停在路边，他要陪陶悠去超市买水果回家。
    “靠谱吗？”陶悠怀疑。
    “靠谱。”陆黎捏捏她的手，有点凉，于是顺手揣进自己的衣兜。
    “我担心妈不愿意。”
    “遇到合适的人就成。”
    “可现实没这么简单呐……我真觉得郑老师跟妈挺配的。可他现在要结婚了。所以说，有时候你等啊等啊，好奇那个合适的人还没有出现，可能人家不是迷路了，而是半路就被人给‘劫’走了。”比如说上辈子的陆黎与陶悠。
    “……那你这么想也有漏洞。”陆黎说。
    “什么漏洞？”
    “半路被人‘劫’走，也可以理解为……我记得之前看到一个说法，前女友们负责把一个男人从幼稚□□到成熟，然后分手。最后跟这个男人走进教堂的，往往都是另外一个人，坐享其成。我表述得可能不太准确，但大体就是这个意思。总之，等待的那个人半路被别人拉去学习如何爱一个人……没事儿，等到学成之后就会回来的。”
    “怎么感觉怪怪的？有点别扭。”
    “我只是顺着你的话，提供另一种可能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打个比方，我应该要等到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让那些优质男因为结婚家人亲戚等等各种原因和前女友分手后，再趁虚而入？”
    “想什么呢？”陆黎站住脚步，“我都在你旁边站着，你还琢磨二十七八岁的优质男？有我优质吗？”
    “好啦好啦，不是说打个比方么？我错了。”陶悠笑，拉着他的胳膊朝超市门口拽，“去买水果喽——你想吃什么？”
    陆黎拉拉口罩，捏了一下陶悠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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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大早，陆黎被唐静打来的电话吵醒。
    接通的一瞬间，唐静用略显尖利的女声劈头就问：“你昨天跟陶悠手牵手压马路了？”
    “嗯？”陆黎揉揉眼睛，睡眼惺忪。
    “去看新闻。算了，我把链接发给你。”唐静一字一句地说，“你为什么要在大马路上秀恩爱呢？陶悠围巾裹得高，根本认不出是她。现在倒好了——陆黎与异性手牵手大冬天压马路。你是要我去解释这位异性是你妹妹？你见过哥哥把妹妹的手揣自己兜里走路的吗？我都没见过。”
    “那你现在见到了。”陆黎爬起来，看看时间，竟然是早上五点二十分，“我以后会注意。不会再让人拍到了。”
    “你能这样想就好。我也是为你的形象考虑。毕竟你是公众人物，陶悠也是。你就算自己觉得无所谓，也要为陶悠着想。她当运动员可是在体制内。”唐静松了口气，“还有，签约还有半年多就到期了。今天上午我把续签合同发给你。”
    “嗯……好的。”
    挂断电话，陆黎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起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本讲葡萄酒经营管理的书，翻开到有书签的地方，打开床头灯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