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糖青柠

50 最后的尾声


卫乔冬。
    夏天悄无声息的来,雨水多了起来,只是,落在某些痴情的人的梦里。
    我清晰的记得去年的某一天的下午,凌小因穿着浅驼色的风衣,站在蔷薇花下烟火般绚烂的笑。
    季少珩拿着手机,记录下那一刻的味道。
    他们多么幸福的一对,刺痛我受伤的眼睛。
    我找了许多借口,去靠近凌小因,假装与她不经意的偶遇,我用尽了一切心思,却无法让一个爱着其他男人的凌小因,对我多看一眼。
    她的爱那么决绝,那么不可一世。
    我微笑着为我的患者服务。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人,很爱很爱,爱到差点丢失了自己,爱到忧伤了整个岁月,因为她,并不爱我。
    我给她戴上我为她买的戒指,她那么犹豫,可我还是很开心,因为她曾经有一刻钟的功夫,幸福的依偎在我的怀里。
    对不起,凌小因,我忘了告诉你,我将那对精美的戒指,埋在了爷爷的坟墓里,爷爷要我照顾你一辈子,我不想违背他的意思,可对你,我却无能为力。
    你不再长智齿,所以我们只会,越来越没有关系,我开车路过的十字路口,再也不会有你的影子。
    只是我时常想起你微笑的样子,你眼底淡淡的忧伤,还有那段你背负的太久的故事。
    我时常去看宁小檬,你说你喊她的名字,她就会跳出来打你的屁股,揪你的耳朵,我叫着宁小檬的名字,我说:宁小檬,你一定要让凌小因幸福!
    朋友们开始给我张罗相亲对象,一个又一个,几乎全世界都在忙着我的事情,除了我,你看我,就算没有你,还是一样的幸福,一样的被关注,是不是?
    只是,我想听一段,你说的《官场斗》,或者《三国》,你在我在的时候,只是敷衍爷爷,我看得出来,听得出来,你并没有爷爷说的那样,逗的他开怀大笑,是因为我在。
    你太吝啬,这都不给我!
    你不必知道,为了要遇见你,我曾反复练习我的微笑和我呼吸的速度。
    季少珩。
    三天的时间,像三个世纪。
    我做了个长长的梦。
    我种的那丛蔷薇,开出了粉色热烈的花朵。我的因因站在蔷薇花下,对着我笑。她穿着白色的婚纱,戴着我为她选的水晶皇冠,我为她戴上我为她挑选的钻戒,我抱着她,幸福的在蔷薇花下旋转。
    我迫不及待的期待这一刻的到来。
    听说景航哥戴着嫂子去了一趟三亚,他说是他们的小孩告诉他,要去海边玩耍,要去听大海的声音。
    静涵也有了她和小陈的孩子,她来了北京,和小陈一起工作在我的单位,但我很少见她,她也没有时间见我,她的心里、眼里,她的全世界都在小陈那里,小陈的名字叫陈涛,大海一般的名字。
    周淼和苏绪生活在上海,她的父母生活在北京,听说他们时常通电话和视频,一家人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所有人都幸福美满,我时时为这样的世界感叹,花开的时间,我要与我的因因,有个属于我们的爱情的结晶。
    乔冬说他要读博,他说很忙,他没有来参加我和因因的婚礼。我知道他爱因因爱的深,他不忍心看着他爱的女人嫁给了另一个男人,与我一样,无法忍受这样的苦楚。
    所以我不忍心与他多说一句,祝你幸福。
    他一段时间内,不会幸福。可是他却是坚强的,他笑着说,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不明白他说的意思,我只看见他开着车子落寞的在落满尘埃的大街上徘徊。
    北京并不孤独,可是卫乔冬却需要一个人来爱。
    我说:因因,如果一开始不是我先遇到你,你会不会爱上卫乔冬,他那么完美,他那么值得依靠。
    因因看着我,不说话,她说她属于这片蔷薇花朵。
    我抱着她,沐浴在春末夏初,倾斜37度的阳光里。
    凌小因。
    听说沃斯托克湖底埋藏着巨大的能量,可以起死回生。
    可是我,怕是等不到这样的奇迹。
    我的身体下坠,大概以每秒九点八米的加速度坠落,我的身体悬在半空里的时候,我以为我正穿梭于某个未知世界的时光隧道里。
    我努力的回忆坠落之前的情景,我在帮大家抬厚重的金丝楠木棺椁,突然间我便陷落进了黑暗里,速度太快,快到我来不及说,我还爱着那个男孩!
    我大概躺在一个巨大的灰色年轮上面,感觉不到疼,可是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看到了撒哈拉沙漠里的骆驼,它们正朝着水源的方向奔跑。
    越来越清晰的冷空气包围着我,像南极冰川般,零下八十九点二度的严寒。
    我看到了他们的笑脸,一张一张笑的灿烂。
    这样去了也罢,我沉睡在中国某个深邃的地底下,倾听恋人们传唱的歌。
    我不爱谁,也从来没有爱过谁。
    请不要为我悲伤。
    后记:
    2016年6月21日,凌小因出院。
    翻着季少珩为她写的日记,她眨着宝石般的眼睛问道:卫乔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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