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许诺

我拿起一个保温杯问高晴：“买个杯子给他吧？”
    “杯子？杯子、杯子一辈子。这个我来送比较合适。”说着她就拿了去。
    “那我送什么？”我随手翻着琳琅满目的小礼品。“手机套？钥匙扣？还是内裤？哈哈……”
    我俩正笑着，韩一一打来电话问我俩，有没有按照约定穿校服。我是在小袄外套宽大的橘白校服。再看高晴，她戴着米色的线帽；上身穿着毛领束腰红袄；下身黑色打底短裙袜。她昨晚就和我说，不会给韩一一当绿叶的。和女神比穿衣打扮，我知道她没赢的可能。
    “穿了。韩一一，你送了什么礼物？我这头疼呢，不知道送什么。”
    “我买了一双运动鞋，你就随便买点就行了。我到了，挂了啊。”
    挂了韩一一电话我转身问高晴：“韩一一送了鞋，都到许诺家了。你快帮我想啊……要不我送篮球吧？”
    “行，走，买球去。”
    一排排篮球面前，我鼓着嘴往后连退了几步。
    “太贵了，我钱不够。”
    “这不是有便宜的吗？”高晴拿起一个最便宜的球，往地上“邦邦
    ”地拍着。
    “那种太那个了。我觉得这个不错。”我试拍了一下，声音听起来果然厚重很多，“嘣，嘣”的。
    促销员阿姨走了过来，讲了一整套加一系列的优点。（在此我就不做广告了，嘿嘿。）纠结了良久，我还是问高晴凑了钱，买下了那个球。
    公交车经过我们学校又停了三站，才到许诺家小区。门卫叔叔盘问一翻，刷了门禁卡，领着我们去了许诺的家。
    一进门，我把篮球塞许诺怀里，他惊讶地望着我。我苦笑道：“看什么看，借钱买的。唉，我对你太好。”
    他第一次认真地和我说了“谢谢”。
    这时韩一一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身低领米色毛妮长裙，真可畏美若天仙。高晴卷了卷袖子，斗志高昂地走向厨房。看得出她是准备在厨艺上发挥才华。
    厨房里，杨阳系着粉色碎花围裙，井井有条地忙活着；许诺站在阳台讲着电话；韩一一仔细地洗着菜；高晴则东摸一会，西挠一下。
    看着他家人都不在，我走到客厅，随性地坐沙发上，捡起茶几上的《傲慢与偏见》信手翻着。
    “哪有你这样看书的？囫囵吞枣。”
    我回过头，看了看取笑我的小女生。故意逗她和有意地打压她：“这个，我五年级的时候，就看了三遍了。”
    “真的？那你还看过什么。”
    “那可多了，勃朗特三姐妹的、简·奥斯汀的、海明威的、唐诗宋词元曲以及二十四史。就是明清的小说真没看。”
    小女生不服气地说：“你跟我来。”
    她小心翼翼地打了一扇门，一整墙的书柜上，分门别类却并不整齐地放着各种书籍。应该是有人天天在翻看。
    “哇”
    小女生低声说：“这都是我爷爷的。”
    我跟着小声问：“你爷爷呢？”
    她指了指里面隔出的房间：“在里面睡觉。”
    我俩轻轻退了出来。用爷爷的书，完胜我的小女生，随后好语气邀请我去她的房间。她房间也放着一些书，还放着一架钢琴。她自顾坐下弹了首《溪边嬉水》，结束的时候，我非常自觉地给她鼓了掌。
    她昂起小脸：“不要说，你也会弹钢琴。”
    可我真会弹，因为我小姨出国留下钢琴，我妈觉得有资源要利用，就找人教了我。虽然我没天分，可是弹还是会弹的。我要不要再打压她一下？算了，等下打击哭了肿么办。
    “哦，你就是那种只会读书的，书呆子。”
    我冲她摆摆手，坐下了来。重新弹了遍《溪边嬉水》，小丫头片子，姐毕竟比你多练了那么几年。
    曲毕，我得意地理了理头发。
    “妈。”
    转头一看，推门进来一位瘦高的阿姨，朝我们抿嘴微笑。
    “阿姨好。”
    “你好，弹得真好。还以为小双进步这么大。”
    “什么，我比她弹得好多了。”小女生拉我站起来，“妈，我们去看电视了。”
    ……
    我和小双就像失散多年的姐妹。我们看到李易峰会同时喊“哇”，听他的《大城小爱》会忘记原唱。这不小双没问我名字直接喊姐：“姐，你等着。”
    她说着就猫腰跑进厨房，捏了两大块肉出来，我默契地迅速张嘴把吃掉了。
    杨阳在厨房大叫：“这盘牛肉怎么少了？”
    许诺气哄哄地跑出来：“许小双，你这么好吃懒做，以后看你怎么嫁得出去！”
    我抿了抿嘴，淡定地看着电视。
    猛然许诺瞪大的眼睛，挡住我的视线。
    他仔细瞅了瞅问：“初夏，你嘴怎么油乎乎的？”
    我赶紧舔了舔：“没有啊，口水而已。”
    许诺直起腰，两手分别拍拍小双我俩的肩，长叹一口气。
    “你俩……我会疯的……”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才转身走向厨房。站在厨房门口背对着我俩，命令道：“等下有人按门铃，不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