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许诺

书法比赛初赛在操场上举行。四周开着花的香樟，映出三月的天那样的蓝。场上宣纸轻扬、墨汁飘香。
    陈老师让我和郑凡跟着市电台的记者，做采访记录。当记者叔叔走到我们班区域时，高晴抬头冲他乐呵着。他看了看她的字，默默走开。高晴朝我们做个鬼脸，低头继续写着。记者叔叔转悠了一圈，停在易辰旁边。
    记者叔叔再次开始他的诱导性谈话。
    “同学你好。你都写完了？那我们可以聊聊吗？”
    易辰收拾好笔墨，带着惯有的微笑：“可以。”
    记者：“你觉得刚才发挥的怎么样？”
    易辰：“还行吧。”
    记者：“你之前有没有想过，高中生活还可以这么丰富多彩。”
    易辰：“确实和我想像的并不一样。”
    ……
    午吃饭的时候，高晴说她喝了某功能性饮料，结果字写得草长莺飞、横冲直撞的。王可恬着脸说：“别提了，我今天多照了几次镜子，写得那字帅得纸都湿了。”
    郑健端着餐盘过来，把王可挤到另一边。
    “别讲什么写字比赛了。放学，我们和九班比赛。你们全部都要去。”
    王可一下子来了精神：“终于要打复仇赛了！自从你们上次输了，我这段时间只剩下穷了。要不能至于比赛还买这劣质墨水吗？这次你们一定要赢，我可指望着翻本呢。”
    “上次我们布局错误，而且气势上也不行。他们班拉拉队那个噪啊。”
    高晴一拍桌子：“丫的，今天老娘就噪给她们看看。初夏，我们这回也带矿泉水瓶子敲。”
    “我们把瓶子里装上石子。”
    “初夏，你好……好样的。”
    这个主意是我早想好的。上次九班每人拿两矿泉水瓶互敲，让我们班纯嗓音真喊吃了不少苦头。这次，我们商量好，先把石子装口袋里。比赛才开始用空瓶子，等到最激烈的时候，再装石子。
    篮球场上，他们你抢我夺，何老师时不时地喊着比分。又是一声哨响：“12：10。”
    我们相视一笑，拿出啦啦队的必杀武器。大家麻利地把石子装进瓶子。跟着口号的节奏狂砸。顿时，学校内外充斥着哗啦啦的石子声。
    场上，大个子张猛纵身起跳，抢到篮板上方的球，转身运了几步，一个长投把球传给了杨阳。杨阳带球快速进内线，躲闪过身边两个人的抢夺，做了个假动作，侧身又将球运给后方的许诺。许诺接球跃身投篮。
    球进了！
    一声哨响：“14：10。”
    我们兴奋起来，摇得更起劲了。当比分拉开到22比16时，教导主任争走过来。先表态我们四班和九班，是最能闹腾的两个班。再勒令我们把瓶扔了，说是影响到高三狗学习了。
    最终比赛以，我们班24比九班17的分数完胜。由于刚才喝了太多的水，我等不及收拾大家好，就先跑去厕所。
    出了厕所想到赢了比赛，美美地洗着手。忽尔感到身后袭来一股杀气。
    “哟！这不是四班那个绿茶心机婊吗？”
    转身一看，九班的两个女生贴着我站着。再一看她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关键是高的瘦，胖的矮。
    我学着大片里的主角，镇定地转过身重重按了几下洗手液，继续洗手。淡淡地问：“绿茶心机婊是什么表，时间准吗？”
    其实，我是在等高晴她们来，还有……
    “草，好拽啊。”
    “马的，还没谁敢跟姐这么拽！今天就让你记住九班的娜姐。”那个瘦高的女生说着抓着我的头发，往后拖。“今天不打花你的小脸，我就不叫李娜了。”
    矮胖的女生小声劝她：“娜姐，算了吧。”
    “算了？算了就会永远被四班踩在脚下！”瘦高女生用力把我转过来，抬手过来。
    我见状直接伸手抹向她的眼睛，只见她回手捂住脸，蹲了下去。矮胖女生紧紧拖抱住要跑的我。
    好吧，看了那么多学校暴力新闻，今天总算要切身体会到了。也不知会不会上明天的百度头条。反正校园头条上定了。高晴怎么还不来啊？！
    瘦高女生边冲着眼睛，边骂着我。只见她洗得差不多，挤了一大把的洗手液，转身逼近我扬手过来。
    我下意识地闭紧眼睛，随后听到低沉的男声：“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