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许诺

以为只是喜欢，可当失去时才发现分明就是爱。
    没有熬到周一，周日的下午我便去了学校。背着沉沉的书包直接走到男寝室504。
    开门的就是许诺，这让我很意外。
    因为他会乖乖在学校，这太不符合常理。
    那明明想着他不在学校，还要跑来做什么呢？我现在的行为也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
    意外归意外，我还是说出了最想问的那句话。
    “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许诺忧喜掺半地看着我，良久冒出一句“文科挺适合你的。”便转身回屋。
    “我妈非让我学的。”
    虽然说的是事实，但这解释真是烂透了。
    宿舍里窗户射过来的光，让我看不清许诺回过头的表情。只能感到他直直站在那里的一种倔强。
    我俩就这样门里门外僵持着，最终还是我先选择了离开。
    和所有失恋的女生一样，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一开始就是个错！
    “以前说好的还算不算？！”
    回过头，看到许诺站在停在离我两三米远的身后，红着眼睛一脸的严肃。
    以前说好的什么？
    “算！”
    我赌着气，也不管什么，反正就说算！
    许诺严肃的脸上闪过微微一笑，大步走了过来。
    “书包给我，这么重。背得石头啊你？”
    此时的许诺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拿过我的书包有精有味地翻了起来。
    “有没有帮我写作业？”
    他问完半天见我没反应，侧头盯着我的眼睛，越来越近。近到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里的我自己的影子。
    “傻了？”
    他的声音极小，瞳孔里的影子变得水朦朦越来越糊涂。
    我不太确定到底是谁的眼睛擎满泪水。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哑着嗓子问他。
    “出了点事。”
    “什么事？”
    我开始不依不饶，因为在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的在乎。
    “先把这该死的书包放到寝室再说好不好？”
    许诺把贴近的脸撤回去，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告诉我到发生了什么。
    ……
    许诺的事最后还是经大家的嘴传了出来，而且有很多的版本。
    最恐怖的是说：P中找人砍了他，缝了十几针，住了七天的院。现在背上还有留有长长的伤疤。
    比较八卦的是说：他父母让他到另一个城市，他执意不去。然后和家里人闹翻了，离家出走了一段时间。
    还有一个男神版的是说：他拿了家里几千块钱，到外地倒卖西瓜，大赚了好几万。
    我最相信八卦的那版。杨阳告诉我男神版是正解。高晴则说恐怖版的特别酷。
    最终我还是决定探个究竟。于是找了个机会……
    江边的夜景美得大气磅礴的。闪着五彩光的游船点缀着墨色的江面，浓浓的雾汽中若隐若现的楼群错落有致。
    许诺看得入神，我悄悄掀开他的上衣。
    “你干嘛？”
    许诺问的声音有些怪，这下就尴尬了。
    他一定把我当成某种程度上的“女流氓”了。
    ……不管了。
    他的背摸起来光滑紧致，靠近肩膀的位置有着结实的肌肉。
    没有疤啊，可惜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要不，再摸一遍？
    咦……还真有！
    许诺猛地扳过我。
    “P中还真砍了你啊！”
    许诺刚贴近我的脸扭曲地抽了抽。
    “你就……你半天就摸这个？那我直接脱给你看不就行了吗？”
    他说着做了个假动作，然后笑了起来。
    “不瞒你了，省得你乱猜。不知道他们都听哪个说的。其实，事情特别简单。就是我坚持一个人在这里读完高中，和家里人闹翻了。为了证明自己能养活自己，就一个人跑出去卖西瓜。可那些当地瓜贩看我生意好，就找我打起来了。害得我在那边住了几天院。没打电话给你，就是怕你瞎操心。”
    许诺猛地抱紧我，全身颤抖。
    “可你倒好，竟然跑去学文……你伤到我心了。”
    原以为爱是电视小说里甜言蜜语的宠溺。
    现在才知道让人刻骨铭心的爱，就是这种默默付出与受伤后的轻描淡写。
    他的不羁与高傲悄悄退袪，随之而来的柔情愈渐浓烈。
    额头碰着额头停留片刻，我感到微凉的鼻尖和温热的气息，缓缓贴近的唇温润情深……
    躲在他怀里，紧张、羞涩将我裹得密不透风。
    “我刚刚可是一直等到牧师说：好，你现在可以吻新娘了。才……所以，初夏。”许诺先低柔地开口打破我们这良久的无声。
    “嗯？”
    许诺托起我的脸，这才看到他深情的眼眸里透着不可质疑的虔诚。
    “你愿意和许诺谈一场从校服到婚纱的恋爱吗？”
    “我愿意!”
    虽然满心都是肯定，但出口的声音却是异常的小。小到都不能确定他听到没有。
    “我爱你！”他同样低柔地说了句。再猛然冲着长江狂吼：“初夏，我爱你！我爱你，初夏！我~爱~你~”
    我急急扯着他的衣领。因为很害怕惊到别人，毕竟早恋见不得大人们的光。
    “重要的事说三遍。好了，到你了。”许诺一脸认真。
    “我不要。”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我起身就跑。
    “初夏，初夏，初夏……”身后的许诺一声喊的比一声高。
    最后一音刚落，便被他从后拦腰抱。
    “说。快点。”
    “不要，那么大声，不符合我气质。”
    “还敢贫嘴……”
    许诺说着开始挠痒痒。等我转身正面对着时，他一本正经地抱住。
    “在我耳边说。”他说着将耳际贴在我唇上。
    “初夏爱许诺。”
    本打算，一口气说完就逃的。不料，却被他一手托住脑袋，动不了半厘。
    “三遍。”
    “我爱你……”
    没等我说等三遍，他的脸贴着我的唇转过来。借着月色，我看到，白皙光洁的皮肤衬着鲜红的唇，越来越近……
    “有人。”我一把推开他，低头兀自走起来。
    路灯下的影子时长时短，但总有他在身边，紧紧牵着手。
    最终许诺还是没有和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反正我们是彻彻底底、正正宗宗地早恋了!
    对，早恋了！
    怎么样？
    管得着吗？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