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仇人女--感官180度

第15章


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邱明哲却为他敞开大门,抬腿就走。
  “我跟邱书记商量了,由你担任组织委员,再在团员中补选一个宣传委员。你一直做宣传工作,你觉得谁合适?”
  高小兵一走,柯雷任组织委员是顺理成章的事。于顺松一说,柯雷并没感到意外。对于补选宣传委员,柯雷想的是你于顺松和邱书记早商量好了,问我只不过是做做样子顺嘴儿说说。自己还是别当真乱提什么人选,讨没趣儿。
  “你就看着办吧!我也说不好谁行。”
  “你看,让你说你就说吗!你平时做宣传工作掌握情况,谁在这方面比较热心积极,你还没个数吗?”
  “好像不能光看这个吧!还得看他品质为人,思想水平,工作能力和群众基础吧!”
  听柯雷这么说,于顺松翻起眼白瞅着柯雷怔了半天。
  “你说的是这么回事儿,可哪有这么全面的人呀!就矬子里拔个大个吧!你说个人选我听听。”
  那些脑有反骨思想活跃的,邱明哲肯定不喜欢也通不过,老实巴脚听话的是你邱书记于书记最对心思的。
  “你看傅平行不行……”柯雷无奈,只好把老实蔫巴的傅平端了出来。
  “哎!邱书记和我也是这个意思,好啊!你和我们俩想到一块了!这样以后就好团结一致开展工作了。”
  于顺松眉开眼笑地咧开大嘴乐着说。柯雷只好也强挤出笑来对应着他乐。
  回家的路上,柯雷对脚下丝毫无感觉,他漫不经心地移动着脚步,似乎双脚不归他支配。他走出厂院,没有回家,信步从侧门进了商学院。穿过林荫道,来到了操场上。开阔的视野,习习的傍晚凉风,让柯雷心清气爽。和乌烟火气的车间里比,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柯雷深深地吸一口新鲜空气,又带着叹声呼出来。
  近来,锻冶车间的波澜变化,让柯雷既激动又灰心。大字报事件激起的波澜,曾让柯雷隐隐地怀上一个不可名状的希望,就是期待车间因此能有所变化。但现在却归于平静了。虽然汪蒴不罢休,又进京上告去了,那还不是瞎扑腾嘛!
  重归于原样,让柯雷不甘心。这不甘心中掺杂着希冀落空的失落。高小兵闪电般的调走,加重了这种失落感。人家高小兵远走高飞了,据说去了商委系统。你柯雷不能调走吗?不能!柯雷自己和家庭社会关系中,没有这种能改变命运的门路。咳!只能在这打一辈子铁,挨累受憋啦!
  如此,柯雷近来的心情,比这场波澜之前更郁闷了。
  石大赖被人砍死了。
  砍死他的是同车间的白蒙。白蒙和石大赖关系很密切,石大赖比白蒙大七岁,二人以兄弟相称,三天两头就在一起喝酒。车间的人都挺羡慕:瞧人家俩人处的跟亲哥俩似的。岂料物极必反,好过了头就走向了反面。
  白蒙和廖碧虹搞对象四年了。去年,终于熬到了允许结婚的年龄,俩人的恋爱关系才从地下转入了地上。可是白蒙家三代同堂住在一间不足二十米的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他结婚娶媳妇的地方。眼睁睁地没房子,漂亮可人的廖碧虹就娶不回家。原本想五一结婚,没房子一拖再拖,眼看又逼近本市结婚一年中的第二个黄金季节的国庆节了,可房子还是一点眉毛也没有。白蒙急,廖碧虹也开始流露出了对白蒙不满意,嫌他没能耐。
  廖碧虹露出不满的意思,让白蒙有点儿慌神儿,他担心廖碧虹这要煮熟的鸭子再飞了。自己是个翻砂匠,还是个普工。现在社会上女的都把眼睛盯在干部、军人、医生、司机身上,连营业员都比工人吃香。何况你还是个埋埋汰汰的翻砂匠呢!廖碧虹要把眼光放开,在社会上说找啥样的就找啥样的。姑娘的职业不像男的那样被挑剔,何况廖碧虹还长得漂亮,多少人都惦记着她哪!自己这是一入厂时趁她情窦初开就把她给号下了,不然她早就被人弄去了。娶到家才是自己的,要是房子迟迟不解决,她心一变,没准儿就飞了。
  白蒙愁的要死,和石大赖在一起喝酒对这件事自然少不了哀声叹气。石大赖同情他,也帮白蒙想了许多办法,都不成。后来看白蒙真是一点路子也没有了,在一次俩人都喝的酒酣耳热之后,石大赖摇着那已发了红的大方脸头,带着一丝不宜察觉的狡黠对白蒙说:
  “还是我帮你吧!我老丈人那儿房子大,就老俩口儿,嫌冷清总想让姑娘和我回他们那住。我一直不愿意,这样,我做做牺牲,我搬老丈人那儿住,把我的房子倒出来借你结婚,先把媳妇娶回家再说,你再慢慢想办法找房子……”
  “那怎么行啊!为我这事儿你憋屈着上老丈人那住去。这么做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呀!”
  白蒙喝的舌头有些硬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石大赖,白皙的脸充盈着酒精沸腾起来的血液。
  “咳!谁让我是你哥哥来着,没关系!你甭往心里去,你把媳妇娶到手,当哥的心里也高兴,受点儿憋屈算什么……”
  几句话说得白蒙心里热乎乎的,见石大赖说的真诚,没想到为自己的事儿,石大赖这么帮忙,白蒙心中热流直涌,双手猛地抓住石大赖的手激动地说:
  “哥!你是我亲哥啊!让我咋谢你呀啊……”
  “谢什么呀!你叫对了,亲哥嘛!亲哥那能不帮弟弟哪!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那今后你就凡事儿听哥哥的,让我高兴就行了……”
  石大赖说到这儿眼里又闪过一丝狡黠。
  “没说的哥哥,今后你就是我亲哥!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你让我打狗我决不骂鸡,你说咋地就咋地!我白蒙说到做到。来!咱们洒酒为证,干了这杯,一言为定。”
  白蒙端起酒杯,往地下半弧洒了半杯酒,余下的半杯和石大赖一碰全干了。
  石大赖不是酒后妄言,两天后,他真就和老婆搬老丈人那儿住,把红楼这房子给白蒙腾出来了。
  白蒙高兴坏了,把房子简单收拾了收拾,刷了两遍石灰水儿,就和廖碧虹紧锣密鼓地筹备结婚。终于抢着在去年的国庆节把喜事办了。媳妇娶回家,白蒙高兴之余,自然对帮了大忙的石大赖感激不尽,俩人的关系比先前又亲近了许多。
  离八月十五中秋节还有两天,柯雷是白班,下班时,柯雷正要往家里走,解在余走过来,脸上神色异常地跟柯雷说:
  “你知道吗?住你们楼的石大赖让人给杀了……”
  解在余蹲了两个月,脾气禀性还那样。
  “啊!谁杀的?什么时候?在啥地方?为啥呀?”
  柯雷十分吃惊,一连串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就在你们楼他的房子里。这房子他去年借给一个车间的白蒙了……”
  “白蒙我知道,他媳妇是我们六九届的的徒工,长的漂亮,像二毛子似的。哎!石大赖在家怎么会让人杀了哪?”
  “就是白蒙把石大赖砍死了……”
  “啊!俩人那么好咋还能出这事儿哪?”
  “原因现在还不知道,事情是下午一点多钟发生的,白蒙在三号门给一车间宋书记挂电话说:他把石大赖砍了,你们快来!宋书记叫上保卫处的人一块去了,进屋一看,石大赖的脑袋被砍成了血葫芦,两只眼睛翻在外面,已经死了。不大一会儿,保卫处通知的公安局的人也到了。当时就审白蒙是怎么回事。白蒙说他夜班,廖碧虹上白班不在家,上午十一点钟时,石大赖来家里找他喝酒。俩人喝了不少,喝着喝着打起来了。打一阵儿,再喝一阵儿,接着再打。先头还只是用手,后来,就都拿起了家把什儿,石大赖拿斧子,白蒙拿菜刀,互相一阵乱砍,结果石大赖被砍倒了,白蒙的手虎口砍开了个大口子。公安局的人把现场拍了照,要带走白蒙时,白蒙说我有一件和案子有关系的东西得带上,公安局的问是啥东西?白蒙找出了几卷胶卷儿,说他和石大赖的事儿都在这些胶卷里哪!”
  “他俩那么好,有什么事儿反目成仇哪?”
  柯雷听解在余讲的石大赖和白蒙畸形的厮杀,心惊肉跳,他觉得俩人喝一阵儿打一阵儿,直至把其中的一个砍倒不能再打了,像是在赌赛,有悖于常理,不正常的让人恐怖。
  “现在还不知道他俩之间有啥事儿。我这是刚刚回一车间听说的。现在一车间都乱了套了。宋书记回到车间后,这事儿也瞒不住呀!要安排人安慰白蒙的媳妇廖碧虹,还要派人和石大赖的老婆联系。大家伙都感到突兀和不理解,这么好的俩个人咋出这样的事儿呢?”
  柯雷回到家里,一进屋,母亲就急火火地告诉柯雷说:
  “四楼的石大赖让他一个车间借他房子的给砍死了!哎呀!来了那么多公安局的,那个砍人的当时抓走了。哎呀!吓死人了……你说,你们厂子出些凶事儿都在咱这楼里!咳……”
  “跟这楼啥关系?这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柯雷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嘀咕:一年多的工夫,先是衣大屁股她男人,这回儿又是石大赖,连着横死,对住在这楼里的邻居们来说,也够触霉头的了。
  几天后,石大赖被砍死的案情弄清楚了。石大赖与白蒙之间有不可告人的隐情,最终导致了这场惨祸。
  详情又是消息灵通的解在余从一车间获悉后传开的。
  那天,白蒙被公安局押走时带上的几卷胶卷。事后白蒙交待说,这上边纪录了他和石大赖之间不可告人的事儿,他俩就是因为这事儿才厮杀起来的。公安人员将胶卷冲洗了出来,照片上呈现的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和场景:石大赖和白蒙一丝不挂地在一起喝酒对饮,手舞足蹈地乱跳裸体舞,白蒙赤条条地仰卧在床上,石大赖也赤裸着头俯在白蒙的下身……
  白蒙说是石大赖要求他这样做的,这种事儿从他去年国庆节结婚后开始,到现在都快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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