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阮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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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女子尚且如此觉得,何况孙家那小儿还是长子长孙。”沈七爷松了手,揽着谢阮玉的腰身笑的温和,“一般人要么卖命的苦读争口气,要么破罐破摔,可是他呢?平凡无奇不过孝顺纯善而已?孤儿寡母的,他即没被养废,又没有出息,我是不信的。这种人若不是刻意敛了锋芒,就是真傻。”
    在谢阮玉了然的眼神中,沈七爷补充道,“反倒是樊城这几个,命都被别人拿捏着,便是再聪慧又能如何?”
    孙昀呈为了给自己留下一点血脉,甚至不惜接来生母迷惑冯熏,世人重孝,他倒是个聪明又心狠的。
    沈七爷忽然对孙昀呈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七爷倒是惯会看人。”他究竟是怎么养成了这种爱探究别人的性子啊,谢阮玉好奇的问,“您对所有人都要思量一番么?”
    沈培远倒是没想到谢阮玉会问这个,这个问题他还真没考虑过,一时有些犹豫,“大概吧?”
    似乎是这个样子,从丁安、戴元到远在羧北的张巡,沈七爷敢放心的用他们,无非是他摸透了他们的性子。有的人爱财,有的人重情,亦有的不过是想在这个乱世给家人求一份安稳。
    他只要看清他们的弱点,予以他们所想,甚少出差错。至于得了好处还妄图背叛他的,沈七爷觉得,这种贪心之人亦无需活在世上。
    潞城离樊城甚远,靠近云省,倒是个容易逃跑的好地方。丁安为了不动声色的拿下孙其骏着实费了不少功夫。孙家母子是个乐于助人的,邻里乡间关系处得极好,经常人来人往的串门,丁安不敢贸然下手。
    索性趁着夜间在水缸里撒了迷药,等人昏过去,第二天一早干脆正大光明的驾着马车,众目睽睽之下敲响了孙家的大门。
    中途也遇上了几个爱凑热闹的婆子打听,统称是老夫人想长孙,孙老爷派他们来接人,理直气壮的让人想怀疑都不行。
    大家也知道孙老爷在樊城做了大生意,丁安他们又把得势的小厮演的活灵活现,众人倒还真没多想,他们甚至没发觉打丁安一行人出现,孙家母子竟从来不曾露过面。
    车辆悠悠的驶出潞城,与留在城外的另一批顺利汇合。
    “人带出来了?”戴冒叼着狗尾巴草,远远就看见丁安的车,等他到了眼前才从树上跳下来。
    “有人出去嚒?”丁安没回答他。
    真是个闷葫芦,撇撇嘴,戴冒才兴致缺缺的回,“要真有什么,这会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呢。”
    “我先带人走,你们几个就继续留这,多注意点孙家那边的动静。”
    “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给爷办事,利落着呢!”
    丁安和戴冒在车外谈着话,周围全是自己人,他们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话音穿过车身,传到孙其骏耳朵里。
    刚出潞城没多久他就醒了,只是在没弄清楚自己的处境之前,他选择了沉默,眯着眼假寐,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车厢里就他和司机两人,母亲没和他在一起,显然对方有备而来。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孙其骏隐约觉得不好,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一个穿着丝绸短褂的女子就闯进来一把把他拉到怀里,见孙其骏还眯着眼,恨声道,“你们把我儿怎么了!”
    “也许迷药喝多了,过会就能醒。”丁安把眼神移到孙其骏脸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又移开道,“夫人见了人了,这回可以安心的跟我走了吧。”
    孙夫人见孙其骏果然无碍,睡的面色红润,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尖锐的声音也柔和下来,“不知先生要带我们母子去何处?”
    孙昀呈把她们母子安排的极好,只要他那边出了问题稍个信过来,她们就可以立刻离开津北。这次事出突然,她们没有得到消息,想来孙昀呈也不知道。转念又想到每晚都要插在屋门内的桃枝,这回没有来的及取下来,不知道那人看到没有。
    “夫人不用担心,我们家爷不过是想跟孙老板做个生意,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丁安板着一张脸,敛了所有情绪,“您请随我去下一辆车。”
    孙夫人见了孙其骏,知道他没事,便也不再多留,转身跟着丁安下了车。
    车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他可以逃,可是母亲呢?车子缓缓开动,孙其骏睫毛轻颤两下,终究还是睁开了眼。
    这一路,他都安静的和司机坐着,他知道丁安没有让他见孙夫人打算,也就自觉的不开口。
    到达樊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丁志的车已经等了很久,见到他们连忙耳语了几声,丁安点头,立刻把孙其骏和孙夫人塞到了丁志的车里,看着孙其骏难得说了句重话,“我家老爷并无恶意,可是别人就不一定了,我劝少爷安静的进城。”
    谢阮玉这会已经包了城外的酒楼,她现在的身份是和沈七爷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姨太太,见丁志他们的车来了,立刻又折腾起来,店家不敢赶人,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她又砸了一套杯子。
    翡翠连忙塞了几个大钱给店家,指着远处的丁志他们,“我家爷派人来接了。”
    偷梁换柱。
    丁志的车是晚上正大光明从城内开出去的,这会也要正大光明的开进来。谢阮玉坐在车内,旁边坐着孙夫人,她打上车开始就没消停过,折腾了一路。
    进城是要查车的,谢阮玉一听,立刻又闹了起来,“说好没人欺负我呢,连个看城门的也欺负我,我…我不要回家了!”说着就要下车,又趁机把手臂塞到孙夫人怀里,看上去竟像孙夫人死死的拉着她。
    孙夫人被谢阮玉的举动惊的回不过神,就见谢阮玉一头扎进了她怀里,“呜呜,你别拉我,七爷他看上了那只狐狸精,府里那还有我容身的地方。”
    谢阮玉的声音很大,说的又都是家事,查车的士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沈七爷为了找他这个闹脾气的姨太,差点没把樊城给翻过来,派车出城的时候也是签了字的。查车的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来回打量了几眼,拉了拉旁边人的胳膊,“是这两辆车。”车是用来载人的,装不了多少东西。
    几人交换了眼神,在前边的丁志耳语道,“我们也不容易,你这大晚上进进出出的,传出去我们也不好交代啊。”
    “麻烦大伙了,我家姨太就这么个性子。”说着伸手握了握那人的手。
    手心一沉,那士兵当下便有了计较,转身让路,“您辛苦了,请进。”
    谢阮玉还在哭哭啼啼的,直至进了督军府。
    沈七爷已经在在房间等着了。谢阮玉连忙乖巧的立在一侧,眼眶还有些泛红,好奇的打量着孙家母子。孙其骏也在打量着他们,他见过孙昀呈身边许多人,沈七爷却是第一次。
    茶水泛着白色的热气,沈七爷没开口,细细的品着手中的银泉山毫,一杯茶下肚,这才抬起头来。
    孙其骏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被沈七爷的眼神看的心虚,背脊却依旧挺得笔直,心里做好了各种各样的打算。
    “阮玉。”
    “嗯?”没想到沈七爷会忽然开口唤她,连忙弯下腰把耳朵凑过去。
    沈七爷无视眼前的母子,伸手捏了捏她洁白的耳垂,看着它泛上一抹粉红,才眯着眼笑的像只老狐狸,“你又要被禁足了。”
    谢阮玉眼立刻瞪成了铜铃,那模样让沈七爷莫名的有些愉快,“我拨批人,把你这围起来,你看好不好?”
    不好!当然不好!
    “为什么?”谢阮玉有些愤恨。
    “我想来想去,还是把她俩放你这最安心。”沈七爷收回目光,笑道,“何况你与我闹别扭离家出走,折腾的城内人仰马翻,总该受罚吧。”
    多么理直气壮!谢阮玉心里气的吐血三升。明明是他的主意,虽然她也补充了点细节,可是这厮也太不要脸了,这算不算甩锅!!
    “您都决定了还问我做什么!”说着从他手中拉回了自己的耳朵。
    指尖一空,沈七爷眉毛一挑,看了眼没好气的谢阮玉,“呵呵,也不算问你,就是通知你一声。”
    全程,竟是把孙家母子当空气,也绝口不提孙昀呈的事。
    “先生什么意思!”看沈七爷要走,孙其骏实在忍不住开口,他不相信他只是把扔在这毫无所图。
    先生?沈七爷皱眉,“不要叫我先生。”
    孙其骏不吭声,死死的盯着他。
    “我又不知道你们的价值,何苦先送上门去让别人杀价。”沈七爷就是这样的男人,利益为上,便是利用你,也要知道你的价值几何。若是孙昀呈有心救相救,必会先来找他,他沉的住气,若是不来,他觉得孙其骏也算个不错的,为他所用也挺好。
    沈七爷想的不错,孙昀呈果然得了消息,戴冒说他们前脚刚走,后边就有人潜进了孙家,又慌忙离去。
    都来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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