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香阮玉

35 真相大白


“出去!”一串念珠从布帘后砸了出来,将将落在谢阮玉脚边,没有丝毫伤她的意思。
    布帘被轻轻撩开,昏暗的隔间内,沈七爷一袭白色的里衫格外显眼,他背着光缩在小小的角落,头发碎碎的垂在眼前。
    在谢阮玉的认知中,沈七爷足够强大,无论是早年他在保宁城运筹帷幄,还是后来他在边省翻云覆雨,谢阮玉都不曾见过他这般狼狈。
    下巴轻轻抵胸口,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姿态。
    “七爷。”谢阮玉捡了念珠,弯腰蹲在他身侧,刚碰到他的手背,他就像被火灼般猛然收了手臂,他脑袋垂的更低了,睫毛飞快的扇了两下,嘴巴抿成一条线,面上依旧是不正常的红晕。
    “大夫马上就到了。”谢阮玉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见到的沈七爷都是冷静的骄傲的,何曾像现在一样,眼神迷茫,似被丢弃的孩子。
    “没用的。”沈七爷的声音有些暗哑,继而把头埋到手臂中,“你出去,过段时间就好。”
    室内昏昏暗暗,窗外的雨淅沥沥下个不停,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呼吸开始变的沉重,谢阮玉身上的带着甜丝丝的味道,引的他口干舌燥。
    他不停的调整呼吸压制身体的本能,熟练的仿佛做过百遍千遍的样子。男人精虫上脑向来不管不顾,尤其是沈七爷还被下了药,他能自制到这种程度,要是谢阮玉再不清楚他身上发生过什么,她这两辈子就算白活了。
    “当初是谁?”心病还需心药医,谢阮玉明白,这块肉早已连着血腐烂在了沈七爷心里,不挖出来,永远也不会痊愈。
    “出去!”
    “七爷!”
    “我让你滚出去。”沈七爷发了怒,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几分,谢阮玉被他猛的推倒在地上。
    这是第二次了,同样的表情,他眼睛赤红,里面染着的依旧是她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呼吸越来越重,谢阮玉还没反应过来,沈七爷就吻了上来,狂风暴雨席卷着谢阮玉的唇舌,他紧紧的扣着她的身子,浓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
    沈七爷的动作来的迅速,谢阮玉脑海中的碎片飞快的浮现,如火的夕阳,交织的身影,以及胸口的那把匕首。这又何尝不是谢阮玉的噩梦,她死死的攥住沈七爷的衣袖,身体不停的抖动。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眼前的人是沈培远,不要怕,不要怕。”她睁着眼,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忽然,谢阮玉觉得脸上一片冰凉,连亲吻中都混着化不开的咸涩,她伸手摸了摸脸颊,入手湿濡,不知到底是她的,还是他的。
    身上的人不再动,只生生的把脸埋在了谢阮玉的脖颈处,半响才缓缓开口,“是五姨太。”
    谢阮玉反手抱着他,沈七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不出的厌恶,“那些脏药参了上瘾的东西,有时候发作起来,我真的忍得特别辛苦,每当那时,她就会出现,端着药。”
    一切合理的不合理的都有了解释,大帅府藏污纳垢,沈七爷心里亦埋了太多的伤口,有的碰也碰不得,可事实就是这么残忍,这些东西,他不正视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沈七爷撑起身子,就这么呆呆的看着谢阮玉,眼里碎着的全是忧伤,“人人都说那女人长得美,像画里的菩萨,可在我眼里,她却比地狱里的恶鬼还要丑陋不堪。”
    “都过去了。”谢阮玉伸手摸着他的脸庞,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那个曾经的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后来沈夫人救了我,她握着我的把柄,亦握着那女人的把柄。”沈七爷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微红的把脑袋靠在谢阮玉肩上,“明明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可偏偏变的如此多余,如此不堪。”
    父母健在,平顺安康。他一生所求不过尔尔。
    可是结果呢,他一步步被周围的人逼着走向进绝境,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多少次,他都觉得自己几近崩溃,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把他们通通踩在脚下,用她们的头颅来祭奠自己的亲人胞妹,一度成为支撑他全部的力量。
    “不是的。”谢阮玉收紧手臂,眼泪落在沈七爷的发角,“七爷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好的,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七爷更好了。”
    谢阮玉捧起他的脸,四目相对,她眼神无比的虔诚,“七爷没有多余,七爷就是阿阮的全部。”
    话音刚落,沈七爷的吻又落了下来,她的唇很软,带着特有的清甜,睫毛划过他脸颊的一瞬间,像根羽毛,轻轻的落在心里,温柔的他想哭。
    吻越来越深,昏暗中,谢阮玉看不清他的脸,她攀着他的脖子,轻柔的回吻,唇与唇辗转缠绵,过去种种的不安愤恨,都被温柔抚平,好似初夏的池塘,微风吹过水面荡起层层的涟漪。
    谢阮玉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咬着唇,细碎的□□断断续续而出,身体的律动让人忘了思考,只想本能的抱住彼此,紧些,再紧些。
    他与她的心跳声交织在耳畔,缱绻相依,抵死缠绵。
    “我还需要在这么?”屋外,被强行绑来的大夫捏着山羊胡,有些尴尬的问道。
    “大概…不用了吧…”戴冒挠挠脑袋,看了眼手足无措的大夫,又瞅了瞅脸红成柿子的丁志,正色道,“天色呀不早了,咱们都撤吧。”
    夜,出奇的安静,唯有沈七爷的房间传出不适宜的声响。
    清晨,阳光洒入室内,窗外的鹂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谢阮玉缩在沈七爷怀里伸了个懒腰,身体有些微微的疼痛,肩上胸口布满了欢愉后的痕迹。
    谢阮玉抬着头,手指轻轻戳着沈七爷的下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神奇,他与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然后一切都是这么的顺理成章。
    手指沿着下巴划动,刚落到喉头,就被一只大手捉住。
    “阿阮,别闹。”说着谢阮玉就被揽入到温暖的环抱中,沈七爷闭着眼睛蹭蹭她的发丝,然后弯下身子,对上她的眼睛。
    谢阮玉被他看的满脸通红,一抹霞色飞到耳侧,她连忙闭上眼往沈七爷怀里扎。只是沈七爷的动作比她更快,他双手捧着谢阮玉的脸,迫使她抬头看他。
    他笑的真好看,温柔的让人心安。
    谢阮玉就这么痴痴的看着他,眼里写满了爱慕,晶亮的像盛满了阳光。
    沈七爷忍不住又吻了上去,早上醒来时的那点不安,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笑什么。”唇瓣碾磨,沈七爷的好心情感染到了谢阮玉,她口齿不清的问。
    “那你又笑什么。”沈七爷不回她,只蹭着她的鼻尖,弄的她忍不住抓痒。
    “是我先问的。”谢阮玉抱着他的腰往后躲了躲,捂着嘴巴笑的像只小狐狸,“你不说就不给亲。”
    “我以为自己养了只伪装成兔子的小野猫。”手被沈七爷拉开,他轻啄着她的唇瓣,“没想到捕到的是一只小狐狸。”
    “那你喜欢小狐狸吗?”
    “我喜欢你。”
    “唔…”谢阮玉还未开口,沈七爷就俯身上前,以吻封缄。
    是的,我只喜欢你。
    长长的一吻结束,谢阮玉伏在沈七爷怀中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的举动换来了沈七爷的轻笑。
    “该收网了。”片刻,沈七爷长舒了口气,“有些事总要有个结果。”
    “好。”谢阮玉抬头吻吻他的下巴,“我陪七爷一起。”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要事得做。”
    “什么?”谢阮玉严肃的问道。
    “我觉得我的伤口又崩裂了。”沈七爷掀开被子,肩膀上的绷带已经印出了点点猩红。
    谢阮玉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也趁机起了身,贝齿轻咬唇瓣,有些羞赫,“我,我去叫大夫,昨个请了大夫的,想必还没走。”
    肌肤如玉,□□的手臂上布满了吻痕,沈七爷眼神微闪,还未开口,就被谢阮玉堵了回去,“别这么看着我,你的伤还没好呢。”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大夫果然被戴冒他们留在了府里“作客”,等上了药又开了方子,把沈七爷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才放出府去。
    谢阮玉派人去买了药,自己则伺候沈七爷吃早饭,边盛粥边把医生的话重新交代给沈七爷,“这几日少食些辛辣的,这粥味道虽淡了些,但是身体却是极好的。”
    舀了匙粥送到沈七爷嘴边,谢阮玉继续补充道,“今晚,我搬去其他屋去。”
    “为什么?”沈七爷不乐意了,拒绝吃粥。
    谢阮玉羞着脸,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汤匙塞到他口中,“大夫说了,少行房事。”
    沈七爷闷闷不乐的咽下去,幽怨不已。
    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伤口,没事叫什么大夫呐!原本只是想让谢阮玉多心疼他一点,没想到他居然失算了!
    得不偿失!得不偿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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