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胎俱乐部[重生]

第29章


裴姝听楚霏霏对着电视荧幕念叨,配上一副视董妙为蛇蝎的表情,有点无语。
  没这么夸张吧。不过也挺善于利用观众的好奇心,解释得模棱两可。
  董妙悉数秦修煜帮她忙、陪她渡过难关的时刻,事无巨细,时而露出深陷回忆而情不自禁的微笑,却仅把这样的关系定义成“亲密的朋友”,让人想入非非。
  “这女人段数不低呀姝姝,你要小心她,”为了让自己的话听上去不前后矛盾,楚霏霏连忙加上一句,“当然,我也不是说那姓秦的完全没有嫌疑了,我还是主张你们尽早分手的。这样的女人要是跟你斗,你恐怕要被欺负的。”
  主持人打趣她:“既然你们这么要好,怎么没走到一起呢?”
  董妙摇着头,面露羞赧:“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是的男女之间是存在纯洁的友情的,他就像我的一个兄长——虽然我好像比他大几个月,他总是照顾我,我也会在他艰难的时候尽力帮助他。当然,我们没有在一起首先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纯粹,另外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黄靖。我爱黄靖,我愿意为他放弃我的事业,把我剩余的人生都奉献给我的家庭。可是……”她说着,面颊的神采便渐渐地消隐了,愁容阴翳覆盖在她眼睑,眼中水光乍现。
  她吸着鼻子,像是在用力把眼泪憋回去,“他不在了啊……”
  “Chris在黄靖出车祸消息曝出的那天给我打了三十多个电话,他是真担心我。我有没有说过,我们此前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联系过,一下子看到这么多未接来电,我还惊讶了一刹那,然后直接哭出来了。”董妙的眼眶再一次红了,“黄靖没了,X城的家是我的伤心地,我没有这个勇气一个人回到那个家,我需要一段缓冲的时间。处理好黄靖的后事,我来了Z城,过去的人一个一个从我生命里路过,走远。我想见见我的老朋友,发现几乎没有几个。他是一个我可以依靠的人。”
  她擦干眼泪,“所以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报道上揣测的我们之间一切荒谬的关系都是不属实的,照片这种东西捏准角度就能够拍得非常暧昧,有些东西掐头去尾便能捏造事实,希望大家能动用自己的理性判断。”
  访谈节目的主持人对着电视机前的观众念着一连串的广告宣传以及致谢词,直到结束音乐渐隐,裴姝都没能缓过来。
  她的心中只剩下一个声音:原来那天无法打通秦修煜两部手机的原因,是他在不断地向董妙打电话。他不是因为失去新曲曝光机会才表现得异常的。
  是因为联系不上董妙。
  裴姝拨了他六十多个电话,他给董妙拨了三十多个。
  他们是多么相似的两个人,相似到追逐一个人的姿态都如此酷肖。
  可怜又可悲。
  她狠狠摁掉电视,把头埋进闺蜜的臂弯。
  楚霏霏拍着她的肩膀,安抚不了她背脊愈渐明显的起伏。
  初学者斗不过狐狸精。
  “呵呵。能说出这么一番话的人,不是真白莲就是绿茶婊。这个董妙看着就不是个天真的货儿。”楚霏霏冷笑着,“真是善于规避掉所有能够减轻暧昧的词语啊,姓秦的也是,活脱脱的一个备胎。他的眼珠子定是瞎掉了,瞎得彻底。呵……”她恶狠狠道,“摊上这样一个极品,活该他身败名裂。”                        
作者有话要说:  裴姝:继续呵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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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过一会儿就甜了。真的。
(看我真诚的眼神)
☆、26-但是
  秦修煜看完董妙的访谈节目,像是被水噎到了鼻腔,酸涩与颤栗直冲头脑,什么话也说不出。世界上有一种高明,不是编造完美的谎言,而是善于将部分真相重新编排,组成想要呈现的样子。以前的董妙从来不懂得这些,她有的只是渴望成为女王的小女孩的骄矜。
  而电视荧幕中的董妙,他很难说他认得。
  她口中讲述的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可经由她的嘴巴讲出来就不是原来的味道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为什么这个董妙让他如此陌生,像是他多年前爱着的是另一个人。
  脑海中无由来地跳出这样一幕:五年前还没出道的时候,董妙缠着他要他陪着去看电影,在过人行横道时,有一辆车冲过来,他及时拉了她一把才幸免于难。
  这一幕场景既陌生又熟悉,像是跟它原本该有的样子产生了微妙的偏差。
  他抓住了她,还是没抓住?
  斑马线上的血,是有还是没有?
  还有摔在地面上的一只布艺挂件,曾经出现过吗?
  董妙为什么会缠着他看一部爱情电影?
  为什么有那么一些零碎的片段昭示着,出事当天她像是恋人一样挽着他的手臂?
  记忆混沌不堪,东拼西凑地叫嚣着这不正常。
  他不想管董妙了,一点也不想。这个她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也不是他曾经喜欢过的人,但却像是一个魔咒,被深深地植根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奋力地挣脱,脑袋上的金箍便在这时被念动咒语,收束得愈发紧。
  他头疼欲裂。
  Evan捧着一堆文件向他走来,露出狐疑的表情。
  而他捂着头,此刻只想听一听裴姝的声音。
  他是在医院病房里醒来的,醒来之前,他做了个梦。
  他梦见董妙差点出车祸的场景。阳光很烈,灼在皮肤上使人疼痛,他们一同来到X城,出了地铁站,穿过马路。人行横道旁显示着绿灯,这边马路的红绿灯出了些毛病,绿色小人都不会走路,干巴巴地杵着。
  董妙挽着他的胳膊,笑眯眯地同他说着什么,好像是在说那部电影,“诶修煜,我跟你说哦,这部电影可唯美啦,上映以来几乎没有差评呢。”她步伐轻快,这就松了他的胳膊跑到前面回头看他,不停催他,“你快点儿走呀。”
  他无奈地加快脚步,跟上她。
  这段马路有些长,人行横道这儿没什么人。这会儿马路对面的绿灯已经在一闪一闪地跳了。董妙回头看了他一眼,对他勾着手指,先他一步小跑过去。
  忽然就冒出一声尖利的刹车声。
  可已经来不及了。
  像慢动作似的,她在他眼前被车撞得飞成一道曲线,滚一圈落在地上,又被轮胎轧过。她回眸时的笑容模糊在血泊中。
  而他冲到跟前,手没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角。
  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快点儿走呀。”
  胸口有什么东西碎掉了,硬邦邦的,尖锐的碎片扎出来,看不见血,生疼。他捂着胸口跪下来,董妙的鲜血流至他眼前,天旋地转。
  如果他快一点,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事情不是这样的。
  没有发生,就不是这样的。
  四周的场景飞速变换,褪色成潋滟的白色水光,哗啦啦地消失。
  “诶修煜,我跟你说哦,这部电影可唯美啦,上映以来几乎没有差评呢。”董妙挽着他的胳膊,凑近他的耳朵。他猛然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盯住她,他看着她放开他的手臂跑到前面一点的地方回头催促,她的嘴巴慢慢地吐出那几个字:“你快点儿走呀。”
  他几乎是疯了一样冲到她跟前,狠狠抓住她的手臂往后面一带。
  一辆黑色保时捷直冲过来,擦过刹车声惊天动地。
  董妙缩在他怀里,心有余悸地瑟瑟发抖。他安抚她。
  没有血,董妙没有死。没有死,太好了。
  董妙被他带进怀里的瞬间,他大脑有一刹那的断片。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前彻底地消失了,有一张脸,他始终记不起来,却在他生命里留下浓烈而又温柔的印记。
  他的手虚虚向前一捞,没能抓住那个对他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
  就这么永远地消逝在他生命里。
  梦醒之后,秦修煜发了很久的呆。
  刚才的梦境里,他究竟有没有看见裴姝的脸?
  “祖宗啊,”Evan叫唤他,“祖宗,你看谁来啦。”
  他看过去一眼,Evan身后边还跟着个人。他当即就坐起来了,不顾手背上还打着吊针,就要下床,裴姝连忙跑过去护住他的手。
  “你这么急做什么?”她扶稳了他的手,扶着他的后背替他把身后的枕头垫高,“我又不会溜掉。”
  “怕……怕你不是真的,想摸摸你。”他仍然有些没缓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边还在傻笑。他像是害怕把她戳坏,拿手指尖轻轻地碰了她的脸颊一下,才确定她是真的一般,整只手都贴上去,他眷恋她侧脸略微有点凉的温度,不肯放手,“姝姝。”他叫她,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Evan自动退出去了,贴心地关上了房门在外面守着,以防让某些八卦记者摸到这里。
  “怎么突然就发烧了呢?”裴姝问。
  他仍然傻笑着,“嗯?我发烧了?”
  “都烧昏过去了,秦修煜,我说你,就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的吗?”
  他身子挪了一点让她坐上床沿,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因此挪动的姿势很奇怪。裴姝大约是怕他手上扎的针碰掉了,无奈地配合他。
  “姝姝,你知道吗?我都有点庆幸自己发烧了呢,”他捧着她的手掌覆盖在自己脸上,冰凉凉的,舒服极了,“不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见你。你又在生我的气,连听一听你的声音都好奢侈。”
  “秦修煜你说什么胡话呢。”她放在他脸颊的手掌缩了一下,他牢牢地按住了,她于是不再动,像是在纵容一个耍无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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