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团的面试和录用其实没有想象中那样难于上青天,尤其是贝贝这类小有名气又有人推荐的演员,只要不狮子大开口一般问题不大。更何况她是走后门的人,只是这次给的是机会,而不是直接确定名额。因此面试的流程是必不可少的,伊宾动作迅速的召集面试官,考核着贝贝的能力。
贝贝是一个较真的又傲气的人,三天的冷板凳她并没准备白坐,看了那么多报道自然是知道这个舞团保留剧目《吉赛尔》的,这正好也是她擅长的剧目之一,但这回她选择的是相对轻松欢快的段落,中规中矩的完成,不犯错也不出挑,这样就好。
此次的面试官大多都是舞团的台柱子,不仅舞台表演经验丰富,更因为每年都要参与舞团的演员选拔,眼光毒辣。几人快速而又专业的对贝贝的表现进行点评,发表着各自的看法,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弄成二比二的尴尬局面。
众人一致见视线落在一直没有开口的伊宾身上,期望他能做出英明的选择。
“这就是你们意见,不准备改了吗?”四人没有片刻犹豫,坚定的点头。伊宾面无表情的收拾好评分表,将合约放在一边道:“我必须和这位vera女士单独聊聊,再做出自己的决定。你们介意吗?”
听到这话众人神情各异看贝贝的眼神立马就变了,虽然不知道他们心里想着什么,却手脚麻利的离开舞蹈室。
贝贝看着伊宾眼神中并没有异样的神色,再加上安德鲁对他的评价,平复自己的呼吸叹一口气,看来自己的名声是没法洗白了,就这样吧。
“你没有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为什么?芭蕾在你眼中难道是只是个笑话吗?”他生气的拍着桌子大声咆哮着:“我知道你从小到大的经历,Lisa确实将你保护的很好,你也确实有些天赋,但这不代表你能轻视芭蕾。”
伊宾是一个工作极度认真到近乎偏执的男人,他从小开始学蓓蕾,不夸张的说半辈子都奉献给他热爱的舞蹈和职业,因此才会对贝贝迟到和隐藏实力那么的生气,尤其是他是这么期待两人的会面。
他有些失望看着顾贝贝,“我们不需要态度不端正的演员,或许你不应该跳芭蕾。”
贝贝诚挚的道歉:“抱歉,因为之前受过伤,因此没有挑选拿手的剧目,因为难度太大。”
“我知道你受伤,不然也不会从巴黎芭蕾舞团出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即使有小失误也无碍。”伊宾按下自己手中的摄像机,等着。
这回贝贝丝毫没有犹豫的选择《天鹅湖》剧目中最高难度的黑天鹅“32个挥鞭转”,这个自己演绎过不下上百次的技艺,也不知道以她此时的状态能不能发挥自己的水平。
伊宾看她的起跳动作就猜到了她的表演的剧目,勾着嘴角数着,不住的满意点头。扎实的基本功和如行云流水般的舞蹈动作,让她干净利落的完成最后一个挥鞭旋转,优雅谢幕。
他拍拍自己的手不吝啬自己的赞赏,相应的态度也和善了许多。
两人都不是爱记仇的人,既然已经说开那么也没有摆放架子的必要。
伊宾从评审台走了出来,一步步走向大口喘息的贝贝,直接坐在地板上说道:“我看过你上台的那些资料知道这才是你的实力,安德鲁也告诉我你受伤没法痊愈,但我觉得你刚刚的表演很好没有什么破绽。”
贝贝不住的喘息着,不满的摇摇头。
伊宾当然知道她最佳的状态,有些惋惜的说道:“你真的决定放弃古典芭蕾专职跳现代芭蕾?不觉得可惜吗?我可以看出你享受舞蹈时的状态,那是一种全身心投入的享受。你不应该轻易放弃。”
贝贝坐起身摸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左肋,坚定的摇摇头,“不后悔,而且我并不是完全不跳古典芭蕾,只是挑选侧重点。我知道自己身体的恢复情况,跳全场肯定是支撑不下去的。舞蹈演员的脚是半刻不能停歇的,所以我决定跳现代芭蕾,为自己争取修养的时间,只要你们需要我依旧可以上场。”
伊宾想起自己的人生经历有些意动,问道:“那么你有什么规划。”
贝贝沉默,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想法在别人眼中是不求上进还是好高骛远,毕竟她现在可以算是在面试中。她的沉默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僵持,脑中不自觉的添加上自己的注解。
伊宾想起这几年流失的那些好苗子,出言警告道:“若你只是想借我们舞团当做踏板,那么你来错地方了。”
“芭蕾是一项条件严苛生命力短暂的活动,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自己能跳一辈子的舞,女芭蕾舞演员舞台生涯有多短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很喜欢跳芭蕾但做不到像你这样,或许我会慢慢转为幕后,若是能在退役前跳几场自己编排的舞剧,那么人生还有什么遗憾?”
伊宾看着贝贝的侧脸沉默许久,赞赏的说着:“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芭蕾舞演员中最明智的,没有被舞台中央的风光所迷惑。我的老朋友娜塔莉亚,她也是在经历过伤痛后再想明白人生的含义,不再执着于聚光灯下。”
“生活丰富多彩,总不能一生只扮演一个角色,只有多尝试才知道什么最适合自己。”贝贝轻笑着说道。
“只有多尝试才知道什么最适合自己?安德鲁曾经也说过这样的话,随后他就逃离了这个圈子。好在还能从报纸上得到他的消息,不然我可不准备原谅他。”伊宾撇撇嘴,对于这个叛逃的弟子很合适恼火,但对于他引荐的贝贝却很是喜欢。
“安德鲁确实是个十分欠揍的家伙,若是下回碰见他我一会替你教训的。”贝贝出卖某人来讨巧卖乖半分不遗余力,谁让某男人不讨喜呢。
伊宾知道Adam和安德鲁的事儿,善意的微笑,拉开笔盖快速的签上自己的大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贝贝也没有犹豫,刷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落落大方的说道:“合作愉快。”
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一起的手表明这次的会谈圆满成功,这让偷听两人谈话的安娜大为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继续自己不入流的小动作,背地里传些毫无事实依据的猜测,给贝贝生活增添一些小趣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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