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听到火鸟有可能是毕方,不禁暗喜。
他马上又问:“如果这妖怪真的就是误入歧途的毕方,你们会怎样处理它?”
嫫母苦笑:“真是毕方的话,我们哪里会是它的对手。”
嫫母爹说:“到时候谁处理谁还说不定呢。”
这一次,嫫母爹到是算诚实。
“那你还非要来?”嫫母白了爹一眼。
“那你还跟来?”嫫母爹反问女儿。
刑天笑道:“可是几个部落给了丰厚酬劳?”
嫫母爹一脸不屑:“是给了几匹粗麻布和几头牛……但这能比命重要吗?”
听他这么说,刑天不解了,望着他。
嫫母爹说:“生在这个降妖世家,就有这份责任。”说完他看着嫫母,在她肩上轻轻锤了一拳:“只是你真不该跟来。你好容易才有人肯娶你,要是被火鸟烧伤,甚至毁容,那不是又得被退货?”
嫫母笑着说:“其实我这容烧不烧都是毁的。”
刑天没想到嫫母如此豁达,倒是对她多了一份佩服。刑天说:“其实你们不用这样没底气,还有刑天在呢?”
嫫母爹一听,大喜:“这么说你是打算加入我们?”
“加入就算了。”刑天说:“帮帮手还是可以的。”
嫫母挥着汗,望着天空说:“也真是奇怪,别的地方已经快到初冬,可这昆仑山还热着呢。跟住着火神一样。”
“不是火神是旱神。”刑天说:“这里是女魃娘娘府地。”
嫫母想想说:“那我们要不要拜访主人一下?”
嫫母爹说:“要,要拜访她。就该去问问她,为啥妖怪在昆仑山作祟,她也不管。……”
刑天赶紧制止:“女魃娘娘脾气古怪,我们还是少惹她吧。”
第二天晚上,三人早早就来到了昆仑山的枯木林。
嫫母爹还带上了好大一块马肉,跟宝贝似的。
刑天不解了:“老伯这是带了宵夜来?”
嫫母爹说:“是啊,是啊。现在不吃,不知道过了今晚还有没有得吃。”
嫫母听爹爹这样口无遮拦,有些生气:“再乱说话,你就给你回去。”
嫫母爹吐吐舌头:“你人又丑,脾气又不好,我真替姬轩辕难过……”
嫫母狠狠地看着爹:“老头子,你是不是我亲爹?”
“我希望不是啊,嫁不出去的老闺女。定个亲还连头牛也没捞着。”
刑天杵在那里哭笑不得:这对父女的相处方式还真是少见啊。
嫫母真生气了,掉头就走。
嫫母爹还笑着大声说:“走啥呀?回来啊,男人婆……真走啊?好吧。”
待嫫母走远,嫫母爹叹了口气,轻声说:“终于快嫁人啦,可惜爹不一定见得到你出嫁,丑丫头,你这辈子都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刑天这才看懂了嫫母爹的爱女心切,他拍拍老头子的肩膀:“放心吧,不管它是何方神圣,我都不会让它伤害到你的。”
嫫母爹这才注意到刑天今晚带来了他的兵器干戚。干戚斧在月光下煜煜发光。
嫫母爹摸了摸干戚:“咦,这么冷。”
嫫母爹小心冀冀地收拾好那块马肉。
刑天不解地问:“老伯为何非得带上这块肉?”
老头儿笑笑:“这次也不知道怎么的,老觉得我回不去了。知道毕方爱吃生肉,如果真遇到的是毕方,我孝敬它这么大一块生肉,它应该会念着我的好,留我一个全尸”。
刑天笑笑:“看来老伯对刑天没信心。干戚不是吃素的。”
嫫母走气冲冲地走了一段,突然觉得爹爹今晚是故意在激怒她。她越想赿不对劲:“呵呵,老头儿想让我上当,门都没有。”嫫母当即折返:“老头子,就是不想让我跟你一起收妖嘛,我就偏要跟着……”
刑天和嫫母爹躲在树上一直等到半夜也不见动静。嫫母爹说:“这妖怪是不是被你吓到了?最近每逢月圆就作乱,今晚你来了,它不出现了……”
刑天突然示意叫他不说话,并指了指前方。嫫母爹顺势望去,只见前面好像出现了一个人影。
二人平心静气只待来人渐渐走近。
看月光下那个身影,像一个女人,婀娜多姿。
刑天专注地看着这个身影,觉得非常熟悉:难道真的是师妹吗?刑天的心已经开始激动不己。
那人本来是朝这边走过来,谁知竟突然拐进另一片一人多深的草丛,而且一进去竟然淹没其间。刑天赶紧跳下树,朝草丛奔去。
一片枯草的汪洋,夜风吹得这片枯草的海洋波浪此起彼伏。
刑天紧追了一段,发现草丛里放着一个包袱。他打开一看是一身红色女装和一块生牛肉。
刑天想起性格孤寒的师妹偏偏爱穿红衣。他有一个很强烈的感觉:师妹就在昆仑山!他环顾四周,这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静得他和嫫母爹似乎可以听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刑天怕惊扰了火鸟,终不敢叫师妹的名字。
突然,二人听到草海深处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这声音在静夜里拍打着刑天的神经,仿佛那蚀骨的疼痛他也感同身受。刑天没有半点迟疑,循声而去……
嫫母爹顿了一下:这草丛里的声音在他听来虽然凄惨,但更多的是诡异,让人毛骨悚然……他虽有迟疑,但还是跟了进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知道自己迟早是要和它面对面的。
二人快走到草海中央。
那痛苦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待二人合力扒开一层乱草,忽听一声大叫:“啊——”
这声音尖利地响彻云霄——一只毕方应声起飞。
一只美丽的毕方。蓝色翎羽,布满红色火焰似的花纹。
“火儿是你吗?”刑天跑过去问。
毕方盘旋在半空,翅膀扇起的劲风吹得枯黄乱舞。火儿低头看着刑天,那眼神似曾相识。
嫫母爹大叫着:“原来你真的是毕方。既然是神兽为何要荼毒生灵?”
毕方看着他,一脸不逊。
嫫母爹说:“你既然已经堕入魔道就不要怪我对你动手……”话毕,已经射去一箭。
这一箭并未伤到毕方。毕方愠怒,竖起颈羽。刑天知道嫫母爹激怒了毕方绝对没有好果子吃。正欲伸手阻止嫫母爹,那老头速度倒挺快,他又射了一箭。这一箭,折断了毕方一根尾羽。嫫母爹这瘦小老头,这倾刻工夫,竟也连射三箭。他也彻底的激怒了这只脾气不大好的大鸟。
毕方大叫一声,飞过去抓起老头儿,急速飞出草丛。
嫫母见爹被毕方抓住了,在地上往毕方飞去的地方狂追。刑天也一路追一路叫:“火儿,你不可以再做错事了,快放下他。”
毕方滑翔到一块空地,把嫫母爹放下来,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但它好像并不想伤害老头儿。
嫫母爹吃了一惊,已经豁出去了:“你也是神兽,居然作恶,烧林木,烧村庄,烧死人……我今天跟你拼了。”他说完,竟抽出断剑刺了过去。
这一剑,刺中了毕方腹部。
毕方哀鸣一声,飞在半空,朝嫫母爹连吐几口烈焰……
瞬时,老头儿就成了一个火人,在地上哀叫滚爬。
待嫫母和刑天跑过来,他已经动掸不得,身上的火焰在夜色里触目惊心。
“爹爹……”嫫母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就这倾刻之间,嫫母爹化作一堆灰烬,毕方吐的烈焰似乎比一般的火更具杀伤力。
老头儿带来的马肉还在,但毕方却没有留他一个全尸……
刑天终于舞起干戚斧:“我知道你就是火儿。但我也容不得你了。”一斧飞去,打中毕方背部。
毕方看着刑天,那眼神哀伤忧怨。刑天看着这双眼睛,竟下不了第二斧了。
那毕方流下眼泪。刑天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毕方。
毕方腾空而起,几次回头看刑天,它阵阵哀鸣,声声泣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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