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凌山很快就知道了姬轩辕向嫫母提亲的消息。
女节得知以后气极了:“这个姬轩辕是疯了吗?”
凤儿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其实嫫母姐姐真的善良正直又聪明,是个内秀女子。”
女节问:“你见过嫫母?”
凤儿嘻嘻一笑:“你也见过啊,就是那个莫大哥。”
女节一听:“你还是太单纯了:难怪,她和你们那么多奇遇,我看她是有意接近你们的。”
凤儿赶紧摇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嫫母姐姐收了虎妖,救了我们。”
女节在鼻子里哼了一声,轻蔑地一笑:“你怎知那虎精不是她故意放到西凌山的?她可是有这本事的。你想想:我们在西凌山生活近二十年了,从没见过老虎成精的。为什么姬公子来了,就出现了个什么凶神恶煞似的虎精……这很可能是她为了接近姬轩辕而设计的。”
凤儿认真地看着女节,眨眨着大眼睛:“姐姐,嫫母姐姐真的不是坏人。”
“我不管。”女节握紧拳头在心里说:“这世上,我不要的东西也只能是我扔掉,总之,不能有人跟我抢。”
凤儿不说话了。她猛然发现:女节姐姐已经变了。不知何时开始,姐姐的眼神不再清明,多了些许凤儿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些东西有时甚至会让凤儿望而生愄。
西凌山又来贵客了。
来人是东灵的羽公子。他也是来西凌山提亲的。
东灵富足,羽公子带领的马队带来牛羊布匹,还有些许笛和箫这些简单的乐器。
西凌人不稀罕牛羊布匹,对乐器倒是充满好奇。有人便说:“羽公子带截破紫竹就要娶我们西凌君的女儿?”
羽公子笑而不语。
凤儿仔细看着那些长笛管箫,对来看热闹的西凌人说:“公子不远千里地带了这紫竹来,自然是有着它的绝姓之处对吧?”说完她歪着脑袋看着羽公子。
羽公子赞凤儿:“姑娘真是玲珑心。”说完便拿着一根箫吹了一曲。
是什么曲子凤儿不知道,她闭目倾听这箫声真的如歌如泣,引人入胜。只觉自己像步入了人间三月。空气是甜的,风是软的,阳光也是暖暖的……
一曲终了。凤儿意犹未尽地对羽公子说:“这声音这样美妙,应该只是天上才有。”
羽公子侃侃而谈:“这箫和笛倒是姑娘认识的一个人新近发明的。只是不知道他吹奏的技艺到底怎样。”
“哦?”凤儿有些好奇了:“是谁呀?”
“是有熊国君,姬轩辕。”
说到这里,羽公子见凤儿不再说话,一脸柔情。似乎已经洞悉她的心思。
女节见这羽公子,一袭白衣,白狐裘,庸容华贵,温润如玉。她轻声说:“凤儿好福气。”
凤儿回过神来,和她耳语:“凤儿又怎么好福气了?”
“先不说其他,在这样的人身边也养眼。”女节笑着说。
“哈哈哈”凤儿说:“姐姐要的不是养心?”
众人散去,仅剩几个亲信在的时候,西凌子问歧伯:“你觉得这羽公子怎么样?”
“好看能当饭吃不?”歧伯说:“跟姬轩辕比他还是差了一截。”
“又说姬轩辕。”西凌子对歧伯已经无可奈何:“他确实很好,所以我才放心以后把女节交给他。”
歧伯认真地看着西凌子:“你明明知道凤儿和轩辕相互爱慕,却非要把女节硬塞给轩辕,你是不是要问问孩子们的想法?”
长老柏树也说:“打小时候,姐妹二人争东西了,你就说‘女节孤苦,凤儿要让着女节’如今俩个姑娘都长大了,你可知道这‘让’习惯了就成了自然。西凌君,你又不欠女节什么……”
菽儿止住柏树,她叹了口气:“假如当年方雷夫妻遇到的不是凤儿的爹,而是其他部落的首领,也许女节的娘亲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地跟方雷子去了。”
众人知道西凌子夫妇善良,多年来对此事充满自责,不肯释怀。
柏树说:“这事不能怪西凌君吧?你们何苦揽责上身?”
女节站在门外听到几个的对话。
她不动声色地回到房间倒头便睡。
凤儿觉得她很反常:“姐姐不是不做针线活儿就睡不着觉的吗?”
女节翻了一下身背对凤儿:“我累了。”
凤儿“哦”了一声,也上床睡觉。
姐妹二人睡一个房间,却是各怀心事。
凤儿此时心里在对姬轩辕说着话:轩辕,你已睡了么?不知道你那里的冬天是不是也一样的夜寒风冷……临睡前要在心里和姬轩辕说说话这已经成了凤儿的一种习惯。虽然远隔万水千山,但她笃信姬轩辕能听得到。这一点就算她得知姬轩辕和嫫母定了亲也没有改变过。
但是凤儿早就告诉自己:“就算凤儿和轩辕心里眼里都只有对方,但他是姐姐的。”她把感情埋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决定从此不为任何人开启。
而此时的羽公子,他回到随从早以为他搭好的营帐。正在回想今天与凤儿的第一次见面。凤儿目光清澈,笑容单纯,却又冰雪聪明,真是一个玲珑女子。
这样想着,羽公子俊逸如仙的脸上浮现浅浅的笑容。眼波流转,这一袭白衣的羽公子,真的是出尘脱俗,宛如天人。
每个夜晚将至的时候,姬轩辕就会站在宫宇的最高处望着西凌山的方向品茗。
倦鸟归巢的时候是最容易思念的时候。
姬轩辕总在这时候会想起凤儿的音容笑貌。
每每思及凤儿,他已忘记了一天日理万机的疲惫,心中淡淡的幸福会像平静湖面落下一个小石子,浅浅的涟漪地层层荡漾开来……常先不知少主心事:“这少主去了一次西凌山,回来之后沉寂了许多。”
风后最知少主心,拉着常先说:“要是没事,我们都下去吧。”二人正要离开,姬轩辕叫住风后:“风相不如替我再跑一趟,去探探凤儿。”
风后说:“也好。不过风后眼下还有些政务,大王你看……”
“那就派个诚实稳重的使臣去吧。”姬轩辕想想说。
常先其时已是有熊国大夫,他也看出姬轩辕对凤儿一往情深,便说:“大王既然对凤儿姑娘有意何不直接纳为元妃?”
风后说:“可是少主这先与女节后又和嫫母有了婚约,直接纳凤儿姑娘为元妃,会不会有违祖制?”
“违何祖制?在这之前哪有什么定情,婚约之说?是少主为了表示对前面两位姑娘的重视才会礼贤下士。这跟少主立谁为元妃有什么关系?”
姬轩辕想想二人的话,觉得都很有道理:“让我再想想。”
爱情是一场痛苦的幸运,更是一场幸福的劫难。
此时的蚩尤虽仍是野心勃勃,冷漠无情,却仍在一个人的夜晚忍受着痴情的煎熬,重复着二十年里反反复复出现的梦魇……
这一次他的梦里不但有他的爱妻火儿,还有神兽毕方。
梦境里前一刻他还在和火儿恩爱缠绵,过一会儿他眼前竟是毕方充满愤怒憎恨的眼睛。
蚩尤被惊醒了。
老毒赶紧地来给蚩尤擦了一把脸。他知道蚩尤又做梦了:“老毒见尊主白天形容倦怠,夜里歇得早,不敢打扰了尊主,所以有一件事情没有禀报。”
“什么事?”
“兰在派人送信来说:昆仑山出现了一只毕方”
蚩尤一听:“毕方?这神兽可是少见。”
“而且,它叫火儿……”老毒说。
蚩尤一听,为之一振:“命兰在继续查。”说完他想了想:“还是我亲自去一趟。”
------题外话------
有点心疼蚩尤了……个人比较喜欢文中的蚩尤,高冷却热忱,冷漠却多情,硬汉却也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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