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听了兰在的禀报当即赶到了昆仑山。
老毒小心翼翼地说:“老奴听说毕方只在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才出现……”
蚩尤说:“这毕方虽说十五才出现,但它只在昆仑山附近出没,就说明它和昆仑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老毒低头:“尊主英明。”
蚩尤看了看他:“老毒何时也开始说些没用的话了?”
“老奴不敢。”
蚩尤见昆仑山满目萧条,到处枯枝败叶不仅有点悲怆。因为火儿曾经对他说过,昆仑山的环境适合修仙,她说要蚩尤陪着她在昆仑山双修。所以,火儿不在的这些年,蚩尤近乡情怯似的甚至都不敢来昆仑山。
“尊主。”老毒指着前面说:“那是旱神女魃的府邸。”蚩尤一眼望去:房屋都是平素常见的房屋,远不是传说中的楼台仙宇。但环境还算幽静。只可惜了这昆仑山,没了绿树成荫,更没芳草萋萋,这幽静就显得死气沉沉了。
蚩尤说:“去见一下女魃吧。”
“据说这旱神脾气古怪,她不见生人。”
蚩尤听老毒这么说:“那我们晚上再去。”
“晚上……”老毒意会了主子的意思,不禁淡淡一笑。
夜晚。今夜月黑风高。
女魃娘娘正在把玩长笛。她问仙童:“你可会吹奏?”
“娘娘太高估童儿了,这长笛也是民间的姬轩辕刚刚捣鼓出来的玩艺儿,估计会吹的没几个人。”
“你说这姬轩辕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居然在紫竹段上穿几个洞就可以吹奏美妙绝伦的声音,让人如痴如醉。”
“哈哈哈”仙童笑着说:“说得娘娘好像听过姬轩辕吹笛子似的。”
“我是听民间这么传说的。”
仙童两眼放光地说:“那我们去有熊国听听好不好?”
“你这猴子。”女魃慈爱地拍拍仙童的脑门儿:“不愿炼仙术,又想偷懒了出去玩了?”
仙童嘟哝着:“童儿又没想过修仙,童儿只是想陪在娘娘身边,照顾娘娘。”
女魃抚摸着童儿的发髻:“童儿已经跟着我多少年了?”
“十年了,娘娘。”
“难道……”女魃看着童儿说:“你真的如西王母所说,永远只在八岁,不会长大了么?”
听女魃这么说,童儿说:“童儿已经是死了二十年的人了,是因为机缘巧合,西王母遇到童儿的一丝游魂,心生怜悯,把童儿的魂魄种在她殿前一株水仙花里,养了八年,童儿才幻化成八岁幼童。所以童儿不会长大,只在八岁。”
女魃说:“看来你生前也定是个生世可怜的孩子。西王母可不大管凡间这种琐事的。”
童儿笑笑:“这么说来,我记不得生前的事情也未偿不是好事。能忘却的痛苦就不再是我的痛苦了。”
女魃说:“我常有梦魇,梦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直在叫火儿,还有一个婴儿一直在啼哭……可惜,我不知道他们是谁。童儿,你说,会不会他们是我的什么人?”
“想不起来的事,何必要去想?娘娘,现在不是也活得很开心吗?”
“一个过去是一片空白的人,有什么好开心的,又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童儿知道女魃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西王母把童儿送到女魃面前的时候就跟他说过:“要像爱你母亲一样爱她,让她开心。她是一个好人,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们都应该有一个好的结果。”童儿说:“娘娘,要不明日我们出去散散心吧。”
“去哪里?”
“去有熊国。”
“可我想去九黎。”
“去九黎?”童儿好奇:“为什么去九黎?那里又没什么好玩的。”
女魃说:“今天我在山下听到有人说最近昆仑山来了一只毕方,前几天竟吐火将一个降妖师活活烧死了。毕方本是神兽却来我昆仑伤人……我怎么能袖手旁观,我想去向蚩尤借炼妖壶。”
“娘娘……”童儿不知如何开口了。女魃生性善良,她如果知道这杀人放火的毕方就是月圆之夜的她自己,不知道她该如何面对。
“怎么了?”女魃看着欲言又止的童儿说:“莫非你早就知道毕方的事,却姑息养奸没有禀报于我?”
“娘娘,我哪敢对你有半点隐瞒。只是这事我们不管好不?”
“给我一个理由。”女魃认真地看着童儿。
“你是旱神,没义务收什么妖,况且那不是什么妖,是一只为了主子牺牲了自己的神兽。”
“这么说来,你真的知道那毕方。”女魃严肃地说:“我们修仙不是为了自己位列仙班,长生不老。更是为了天下苍生……”女魃不说话了,一直看着童儿,希望他从实招来。
“我……我去给你倒杯水来……”童儿低头往里屋走。
“童儿……”女魃叫住了他,正欲询问隐情。童儿忽听外面有一点动静:“有生人来了。”
童儿知道女魃性格,她不愿接触生人。于是说:“我出去看看?”
女魃不说话了,点头应允。
童儿出门,只见两个陌生人站在院中。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长着牛角,有一对可以藏起来的大翅膀。童儿看他们时,那人的大翅膀正在藏在腋下。来人知道行踪败露二人相视一笑。
童儿问:“你们是什么人?”
另一个人说:“仙童好厉害,听力如此出神入化,我们主仆自认为动作已经很轻了,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哈哈,魔尊蚩尤求见女魃娘娘。”说话的是老毒。
“蚩尤?”童儿说:“我家娘娘不喜欢见生人。况且现在夜已经深了,你们求见别人一直是这样鬼鬼祟祟地潜进人家后院的吗?二位请回吧。”
蚩尤说:“小仙童,你看我们来都来了,我们是真心想结识旱神娘娘。麻烦你去通报一声。”
女魃听了蚩尤说话的声音,觉得好熟悉。便说:“我整天呆在这昆仑山,还不知道有什么魔尊。童儿你知道吗?”
蚩尤听了这屋子里传出的女声,当即回头惊愕地看着老毒。老毒低声细语:“这声音好像……”
屋子里的人必竟是天神,蚩尤不敢不敬。他向屋里行了一礼:“在下是九黎的蚩尤。世人称为魔尊。娘娘出来看看不就知道魔尊是什么样子了吗?”
“原来你就是蚩尤。”女魃说:“我还打算借你的炼妖壶一用,收了近日在昆仑山作乱的毕方呢。”
蚩尤听对方这么说,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只是声音相似而已,火儿绝对舍不得收了她的毕方。老毒却不以为然。他觉得屋里的人有可能就是火儿,她说要收火儿是欲盖弥彰。于是他故意说:“好啊,明天我们就拿炼妖壶收了火儿,用它的羽毛给旱神娘娘做件坡肩。”
“唉。”女魃说:“可惜了毕方这难得一见的神兽,不知为什么误入歧途。我想见它一次,好言相劝,希望它悬崖勒马。天已不早了,你们还是快离开吧。”
蚩尤从女魃府邸出来,不禁又想起了火儿。老毒见蚩尤情绪低落,知道今晚女魃的声音定是又勾起了蚩尤藏在内心深处的万千回忆。
他叹了口气。
“这声音真的好像火儿”蚩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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