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别哭

他那样的人，为什么要为了你死，都是你害死他的，如果没有你，如果从一开始就没有你，他会喜欢我的，他不会死，我也不会变成这样！”她疯狂地喊着，哭着，直到耗尽力气，被警察再次拖走。
  我麻木的往外走，仿佛还能看到多年前，初次相见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唇红齿白，骄傲冷艳的摸样，每个人为了爱，付出了如此的代价，时光却只留下了我。
  夏辰，你才是最傻的，最狠心的人。我只是逃走，你却永远的去到一个见不到我的世界里，留下来的痛苦，你终于都还给我了。是，我输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输给了你，你听得到吗？
  
第十九章 我们都回不去了
  “思嘉，我要结婚了。”我对着窗旁坐着的她说。
  她转过头来看我，还是一样的美丽，但却没有了那份倔强和骄傲，她惨淡的一笑。“我就不去参加了，好吗？”
  “为什么，我希望你能来？”我忍不住泪水。
  “呵呵，就是不希望大家都看到我的样子。”她低下头，那里的左腿，空空荡荡。
  我心下一酸：“思嘉，对不起，我一直都不在。”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吗，小凝。”已经许久，她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一直都是。”我哽咽。
  “北凌也要结婚了，你也是，呵呵，都要幸福啊。”她终于还是流泪了。
  “你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为什么他宁可和霍斯琪在一起？就是为了家族事业吗？”我有些不解。
  “北凌说，他可以对着霍斯琪将就，却终究不能对着我将就，你说我是不是很悲哀。其实我知道，那时候他终于决定娶她，是因为愧疚，因为霍斯琪被强奸的事，所以推开他，被撞上的一瞬间，我看到叶小霜狰狞的样子，忽然想，会不会北凌也会愧疚于我，会娶我了呢？可是，你看，终归我们是没有缘分的。”
  “那是因为你在他心里是特殊的，越是在意，才越是不能将就。”我说。
  “我知道的，他怎么想，我怎么会不知道，因为愧疚，所以娶她，因为太愧疚，所以选择逃避，相忘。你看，我多悲哀。”她淡淡的笑。
  “思嘉，都会好起来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陪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哪里？”
  “去看看一个老朋友吧。”她叹口气。
  终于来到了这里，时隔这么多年，我生命里曾经最亲爱的少年，抱歉，那时候我是这么的胆小自私，当遇到痛苦，我就那么轻易地逃离，是我把你丢下了。
  墓地，很安静，来来往往的人，在细细的烟雨之中不再言语。我知道，我们的心中都有着思念的人，这个时候，所有的话，都只想他听得见。
  墓碑上，那张年轻的面孔，温柔的微笑，亦如当年第一次遇见时的惊艳难忘。
  他笑的那么好看，温暖的像多年前的春光明媚的日子，我的心，忽然就痛得仿佛碎成一片一片的。我曾经想过多少次，再次相见的场景，可是从来不曾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一幕。那些年里，我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他，我以为那样的分开和永不相见就是最好的结局和最难受的事情。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你真的不再回来了，原来不管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再见到你对我微笑了，都不可能再听到你呼喊的我的名字了。
  “小凝，你就是我的天使。”
  “小凝，我约下你的17岁。”
  “小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喜欢。”
  “小凝，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小凝，你要走吗？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小凝，我很想你。”
  “小凝……”
  他的眼，他的话语，他的声音，他的笑容，他的样子，他的泪水，从前的他，年少的他，一年一年里的交融起来，隔了那么久，我却依然在泪水之中朦胧的沉沦。
  “对不起，对不起……”我早已泣不成声。
  “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我，很想你，辰……”我知道，不管我再怎么伤心，他都不会回来了。我知道，我终于明白，这一次，我是真的失去他了，我最爱的人，可是为什么我用了这么多的时光，才终于明白，我是这么这么的爱你。
  “子涯对我很好，是真的很好。我现在很幸福，以后也一定会幸福的。如果那时候我更加勇敢一点，如果我留下来和你一起承受那些痛苦，也许，我们现在仍然会在一起。对不起，辰，我永远爱你，但我会幸福下去的。”
  “小凝，你会忘记他吗？”思嘉问我。
  “不，我怎么舍得。”
  “那年你走了之后，他就像丢失了灵魂。他告诉北凌他再没有什么可争可在意的了。小凝，他一定很后悔那时候利用了你。”
  “他没有利用我，他对我是真的好。”我轻轻地说。
  哭着哭着，泪水流过，然后不禁扬起嘴角，安静美好，学着你的样子，对不起，我太不勇敢。抬眼看，阳光这么好，你的笑，那么暖，这么美……。
  “你知道吗？就是在现在，我才真的发现，我们是真的回不去了，不管是哪一天，都回不去了，我以为我没有可以在意的，可是怎么办，我还是好难过。”她蜷着身子，哭着，哭着……
  不过那时候，我们都没有注意到，远处，一个白衣男子，一个紫裙女人，站在那里，看了我们许久许久……。
  
第二十章 再见，青春
  我想我是真的很幸福，陆子涯对我真的很好，比从前更好。
  “真没想到，我们几个里，竟然是你先结婚了呢。”夏夏和晓竹都感叹着。
  “可惜遥遥看不到。”夏夏忽然说。
  “遥遥会看到的。”我说，还有辰，他也会看到的。
  “小凝，一定要幸福啊。”
  “嗯。”
  “小凝。”莫北凌穿着黑色的衬衫，帅气逼人。
  “小北。”我叫他，今天他的身边没有霍斯琪。
  “霍斯琪呢？”陆子涯是她的哥哥。
  “她说回日本参加那边的一场就好了。”
  “也是。”
  “你幸福了吗？”他问我。目光温柔平静。
  “嗯，我很幸福。”
  “那便好。”他欲言又止，终是什么也没说。
  “公司怎么样了？”
  “呵呵，没事，思嘉他们家最后妥协和我们家均分财产。其实人都不在了，争来争去本来也没什么意思了。”我知道他说的是他和杨思嘉的爸爸。
  “你和思嘉？”
  “我已经和霍斯琪领证了，就差婚礼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啊？思嘉知道吗？”
  “告诉了她，不过婚礼她说她就不参加了，就是祝我幸福。”
  “哦，那我也祝福你吧。其实霍斯琪是挺好的女孩子，她其实挺善良的，又能干又漂亮，她是真心喜欢你的。”
  “我知道，我应该给她承诺和负责的。”
  我微笑，一切不过云淡风轻。
  “今天过后，是真的要说再见了，肖凝。”他轻轻地说，没有留恋只有淡然和微微的忧伤，就像那些年里我认识的小北一样迷人。
  “再见，小北。”我知道，这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相见了，有些人，中间隔了太多的年华太多的往事，相见不如不见，思念不如留念。我时常想，如果那时候莫北凌的父亲没有夺了夏辰的父亲的一切，或者如果那时候先离开的人是夏辰，那么我的心里又会喜欢的上的人是谁呢？可是，人生从来就没有什么如果，时光是不会倒流的。
  “肖凝，以后不管我多么想你，我都不会联系你了。如若再见，必然是因着霍斯琪和陆子涯是兄妹。”他说。
  “我知道。”有些人，可能真的不适合谈什么朋友。
  “抱歉，终归我们是做不了朋友了吧。”他说。
  “北凌，我会记得你，就像记得我们的青春时光。”
  “我也是。”
  离开中国的前一天，我单独见了柳夏夏。
  “夏夏，离开他吧。”我说。
  “小凝，别劝我了，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真的喜欢他啊。”
  “为什么你这样固执，既然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
  “我知道。”她苦涩的笑。“可是能怎么办呢？我已经这么喜欢他了，没有他，离开他，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不为他做事，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小凝，我没有办法，我不像你那么坚强，六年了，我喜欢他，陪着他，已经整整六年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每天都在想着他，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虽然他不爱我，可是我的生命已经固执的依傍着他，没有他，如果没有他，我到底要怎么办呢？”
  “可是你知道，他不会娶你，到时候他肯定是要结婚的，或者欧阳月回来了呢？到时候你怎么办？非要把自己逼到那一步吗？夏夏，没有结果的，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呢？”
  “我，不会的，欧阳月不会回来的，她是去结婚的。也许，没有了欧阳月，澈他就会慢慢被我感动啊，到时候……”她哭着说不下去了。
  “夏夏，别自欺欺人了，欧阳澈要是真的会被你感动，那么六年了，还不够吗？六年都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我们就应该要学会放手了。”
  “小凝，放手需要勇气，可是留下来才是更需要勇气的一件事。你就让我走下去吧，我不愿意放弃。哪怕是痛苦也好，我也要亲眼看到那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