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我回忆里的你

28 渴望随我心却无法真随心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倪慕怀和姐夫从纽西兰度蜜月归来墨尔本,妈妈也从老家专程跑来,甚至还有舅舅也从悉尼过来一趟,齐聚一堂见证倪舒怀的大日子。
    六年前远赴波士顿念书,她错过一次毕业典礼,六年后在墨尔本深造,这回的毕业典礼变成是家人万众期待的大事,他们都比主角更紧张,一早送她去大学在典礼开始前做准备。
    披上毕业袍,距离毕业典礼正式开始前有一些时间,家人纷纷拉着她拍照留念。
    学校风景优美,到处找个角落拍照都美得像明信片,他们难逢机会参观校园,当然不放过拍照的机会,你舒怀拍着拍着就慢慢退下镜头,躲到一边发呆。
    [阿姨、阿姨……] 叶琳叶娜想找她玩,凑前来喊了她很多次。
    [阿姨心情烦,去陪外婆和舅公拍照。] 孩子的妈妈倪慕怀见她没反应,走过来解围说,她发现她的魂魄飞走,轻轻喉咙地轻声呼唤,[小坏、蛋……]
    这招学着卓靖宸喊她小坏蛋果然有效,立刻把她的魂魄召唤回来。
    当倪舒怀回过神,发现倪慕怀偷笑,方知自己被她作弄,[姐,你搞什么?]
    [既然想念人家,为什么不邀请他出席你的毕业典礼?] 倪慕怀从两个女儿得知这阵子有个叔叔帮忙阿姨照顾她们,后来又从曾希瑟打听,方知那位叔叔竟是卓靖宸,简直是乐不可言,更意外知道了卓靖茹与卓靖宸的兄妹关系,而且还是Memory的职员。她和曾希瑟都有同感,直觉得倪舒怀跟卓靖宸非常有缘。
    算一算,卓靖宸已经离开了五天,倪舒怀每天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只是一场毕业典礼,他有他的生活,时间到了就要走。]
    [时间到了也会回来。对的人不像毕业典礼,六年前错过一次,再念个学位就有下一次,或者再念个博士还有多一次毕业典礼;可是对的人错过一次就不会有下一次。现在爱神眷顾你,所以多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放弃,连上帝都打救不了你。] 倪慕怀的心情如同皇帝不急太监急,妹妹的终身大事也是家里万众期待的大事。
    [我能放得了,对我来说不是坏事,只是对方不肯放手。] 倪舒怀此刻觉得最难搞定的部分竟是卓靖宸。
    [你就这么想Terence放弃你吗?]
    倪舒怀无言以对,她还没把实情告知倪慕怀,所以理解姐姐的着急。
    自从卓靖宸离开她,她试着为自己动手术后的生活做出预算和策划,想来想去都离不开倪慕怀。想到自己出事,家中最难熬的除了妈妈,姐姐的担子更是沉重。
    [时间差不多。] 这时妈妈走过来替她戴好放帽,心感欣慰地打量小女儿,
    倪舒怀牵着妈妈走去礼堂前,那里聚集其他的毕业生与家长。很多国际学生的家长不辞劳苦来到这里参加典礼,为寒窗苦读熬出了头的孩子开心,洋溢着幸福和满足的笑脸。
    相识的男女同学成群结队走来,倪舒怀加入他们队伍中先进入礼堂,家人凭着邀请函入场。由于典礼庄重,禁止十二岁孩童进入会场,因此叶琳及叶娜随姐夫在外等候。
    整个典礼,既严肃又古板,然而对每位毕业生包含重大的意义,倪舒怀带领队伍,最先上台从司法官接获毕业证书,并以一级药理学硕士结业,回想起过去苦熬出来的成果,真是万分感慨。
    约莫两个小时的毕业典礼结束,倪舒怀与同学步出礼堂外,她见到曾希瑟、费奇帕克、卓靖茹、塞斯、谭维和隽巧儿的来临,接受他们献上的祝福花束,笑容可掬地合照留念。
    倪慕怀回合了姐夫和孩子,带着妈妈和舅舅走来找她,他们再一次拍全家福,这次多了一张毕业证书。
    [小坏,你看那里……] 倪慕怀受惊吓地说。
    不论是她身旁的家人,或是围绕着她的朋友们也同样受惊吓,屏息敛气地望着卓靖宸由远走至她面前。
    [Congratulation!] 卓靖宸同时献上一束三色绣球花花束,寓意她迈开希望的人生。
    倪舒怀愣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甚至还把昔日的工作团全员和多年不见的林菲思也带来,这场毕业典礼也是他们所期待的。
    她无法控制心情激昂起来,扑入他怀里用尽全身力气去拥抱,感谢他在这时刻的出现,感谢他带给她最美好的一切。
    围绕他们的家人亲友纷纷鼓掌与喝彩,期待着他们拥有美好的将来。
    [拍张照片。] 卓靖宸说道。曾经错过一次,他不愿再错过一次,能够亲眼见证她披着毕业袍、戴上方帽的样子是他毕生的荣幸,当然要利用科技留下美好的时刻。
    两人齐肩并排地拍了几张,倪舒怀是主角,她站在原地不动,其他人陆续融入当中拍照,一下子拍下不少,后来她同届毕业的同学也成群结队过来凑合拍照。
    [Jamie,我们跟你拍吧!] 其中一个戴着黑色粗眶的书呆男生说道,带着几个男同学过来,全是倪舒怀认识的男同学。
    倪舒怀没反对,随和地跟他们拍照。卓靖茹和卓靖宸凑合站在不远处,她目睹此刻情景不禁摇头,[哥,你可惨了!]
    [什么惨?] 他不明地问。
    [站在你面前的那五个男生是你的情敌,每个都曾经追求Jamie姐,特别站在左边那个是最疯狂的,到现在未放弃过。你以一敌五,情势不妙,还不惨吗?]
    [你也会说,是曾经,那么说现在没有一个打动她芳心,就算是最疯狂的那个,现在不得不放弃了。]
    [你有什么好对策?]
    [跟我来。] 卓靖宸带着卓靖茹插入这群男生当中。
    卓靖茹赶紧拉走她说,[Jamie姐,我们去那边拍照,那边风景比较美。]
    其他人见状,跟随她们去其他地方拍照,似乎有默契地为卓靖宸打个照应,不让倪舒怀察觉半分不妥。
    [翠茜,他怎么了?] 倪舒怀察觉卓靖宸对那群男同学充满敌意。
    [没事,男人和男人之间交流。] 倪慕怀帮忙掩饰,她喜欢卓靖茹的机灵。
    [你是Jamie的谁?] 那个书呆男生问道,跟其他人一样感觉卓靖宸来者不善。
    [我是Jamie的未婚夫,敝姓卓,任职恩尔斯首席执行长。] 让人带走倪舒怀,卓靖宸简直是无后顾之忧对付这群围绕倪舒怀的苍蝇。
    [莫非你是Terence Cho?] 另一个护花使者问。
    [正是在下。] 既然有人认识他,用不着他多此一举介绍自己。
    [我没听说Jamie提起你。] 那个书呆男生是最疯狂的护花使者,他不相信卓靖宸的话。
    [小坏蛋向来低调,跟她熟悉的朋友都知道她不喜欢向外人提及自己的事,所以你们不曾听她提起我。] 卓靖宸这番话不必打草稿,因为这就是他所认识的倪舒怀。
    [小坏蛋?] 那个书呆男生听他呼喊得倪舒怀亲密,心里不是滋味。
    [小坏蛋是我对她的昵称,她很喜欢我这样呼叫,其他人这样叫她,她反而觉得恶心。我未婚妻承蒙你们照顾,我代表她谢谢你们。]
    可是他始终未能相信卓靖宸的话,鲁莽地冲去倪舒怀面前问个清楚,[Jamie,你什么时候订婚?]
    订婚?倪舒怀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也不懂自己何时订婚了,直到目睹卓靖宸尾随过来,满脸邪恶的笑意,她猜到这是他的恶作剧。
    她一直摆脱不了这个人,看来可以将计就计,[事情来得突然,我还没有告诉其他同学,等婚期确认,我才会说。请你暂时保守秘密,我想给大家惊喜。]
    [你真的订婚了?] 他一再确认这个晴天霹雳地消息,瞧见倪舒怀点头,心情跌入万丈深渊,他深信倪舒怀不说谎,唯有献上祝福,[恭喜你。]
    [谢谢。] 她与卓靖宸同流合污,撒下这种谎言,心里很愧疚。自己是过来人,她也清楚对方的苦楚,深知这句祝福其实很难说出口,因而更加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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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天地,未成婚族群有自己的夜生活。
    为了不打扰符合这项条件的人群,妈妈和舅舅选择回家叙旧,至于成立家庭的倪慕怀和姐夫带孩子回家共天伦之乐。
    夜幕降临时分,一群人藉由庆祝倪舒怀毕业和叙旧的目的到当地情调极好的法式餐厅聚餐,其实除了女主角,其他人都背负一个重要的任务。
    正餐吃完,侍者们拿走碗盘,陆续送上甜品,每份甜点皆被银盖覆盖以营造神秘,曾希瑟的甜品是刻意最后送上的。大家一起掀开银盖,她惊觉自己那份甜品与众不同,唯独她的那份有玫瑰花装饰,一度以为这些摆放在碟上做装饰的玫瑰花可以食用的甜品,惊叹这家餐厅的厨师把玫瑰花做得逼真,事实上那些是真的玫瑰花。
    碟子中央有一个小碗,碗中央有一颗闭合着巧克力花球,费奇帕克替她将奶油倒入碗中,看着一片片的巧克力花瓣绽开,即时出现了一枚闪亮的钻戒,同桌的好友随即拍手,只有曾希瑟依旧懵懂不清楚状况,直到费奇帕克拿起这枚钻戒,接过侍者递来的一百零八枝玫瑰花,她终于惊觉到是怎么一回事。
    [曾希瑟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其他客人目睹这一幕求婚,也加入其中助兴。
    此时此刻,曾希瑟非常感动,她清楚费奇帕克的性格内敛,之前跨越大步主动追求她,厚着脸皮找寻各种借口搬进她家同住,现在又要他当众求婚,可见他鼓起了很多的勇气,[Yes, I do!]
    目击费奇帕克把钻戒套进她无名指上,一群朋友和侍者届时拉开响炮,五彩缤纷的花采从天而降,喝彩求婚成功,当场没有谁不为他们感到开心。
    然而身在其中的倪舒怀因心情过于振兴,头疼一触即发,卓靖宸整天伴着她左右,她稍有不适即刻发现,[小坏蛋,你怎样了?]
    [我想去外面休息。] 头疼令她痛苦万分,无法再为这对好朋友、好伙伴尽兴,为了不让更多人察觉她不妥,避免搞砸了这场求婚,她只好拜托卓靖宸把她带走到餐厅外,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
    卓靖宸再给她按摩舒缓头疼,[去医院做个检查。]
    倪舒怀握住他的手,[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把整瓶玻璃瓶丢向我的头,那时也像现在一样逼我进院检查。]
    在波士顿求学的那两年是她人生中非常怀念的时光,她并不想忘记,害怕手术之后会忘记这些,害怕卓靖宸遇上没有记忆的她、又或者瘫痪的她。自从重遇他,心里产生了许多莫名的害怕,爱着一个人总会伴随莫名的战战兢兢,害怕他受伤害。
    [那时我无心之失,记得你始终坚持不要,说你姐姐来波士顿找你,必须马上回家。]
    [你还特地送我回家,将这件事告诉我姐姐,吓得她可不轻。其实我没事,不用进院检查。] 这一次,她更是不要当着他的面进院。
    [我觉得你的偏头疼不像是普通的老毛病,你是否受过什么重伤?还是你小时候大病一场之后留下的病?]
    经他一提,她想起也找过Uttar,得知她九岁那年的经历,[我找到Uttar,小时候那位在巴厘岛跟我投缘的巫医师。见过他之后,我记起九岁那年发生过的事情,也知道你曾经找过他询问关于我的事。]
    [真的?你想起了!] 他期待她恢复记忆很久,[是,我知道那些村民因我而迁怒在你身上,硬要对你执行私刑,你虽然逃过一劫,可却大病一场,自此有偏头疼,至今仍然带给你痛苦。]
    以为小时候遗留下的偏头疼习惯造成她现在不时地头疼发作。
    倪舒怀听出他语气里满是愧疚,[我没事,每年定期做身体检查,医生说我情况良好。每个人命里有注定的福祸,你不必介怀。]
    他怎能不介怀呢?对她造成的伤害是永远都无法补偿的。
    忽然觉得他沉静下来,倪舒怀转头望着他凝视着自己,[你想着什么?]
    [想着你今天毕业,下一个人生目标是什么?见到帕克和希瑟求婚,也想结婚吗?]
    [不敢想。] 结婚离她遥不可及,以她的情况而言即便找到对的人,她也不可能实现这个目标。
    [为什么?害怕婚姻?]
    她不否认地点头,[婚姻不但是身份的证明,更是永恒的承诺,承诺是双方的,当承诺实现不了便是无尽的伤害。]
    对,他记得她还说过那番话……
    你可以是王子,当你继承了恩尔斯,你需要能够陪你走下去的女人,需要分担你重任的女人,但是那个人……
    也记得她还说过,人活在现实就得面对现实,我早被现实打败……
    那时,她到底在抗拒着什么?
    现在,她又为了什么一直抗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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