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啼笑皆非

第九十五章 我想


    门在阮景轩猛力摔上的力度下,哀鸣了一下。
    门外或好奇或不解的目光被彻底阻隔了起来。
    单薄性感的唇瓣迅速覆上颜妙歌红润的唇,带着压抑已久的的深情,吻住了她。滚烫的唇瓣辗转着她的柔软。甜蜜的眩晕瞬间席卷了她所有理智,唇微微开启,接纳着他的热情。唇舌缱绻间,两人忘情地释放着对彼此的情意和思念。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她!
    良久,阮景轩气息粗重的松开颜妙歌的唇瓣,宠溺的看着怀里一脸迷朦的小女人。
    “老公,我好想你!”颜妙歌诚实的表达着她的内心,让他清楚的知道,她是爱着他、想着他的。虽然,她从来没说过。
    许是颜妙歌难得的柔情打动了阮景轩,亦或是她的表白震撼了他的心,他眼里本就还没退却的热度急速攀升,有力的大手再次托起了她的螓首,瞬间又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了。
    他的额头触碰着她的,鼻翼轻噌着她俏挺的鼻尖,性感的薄唇似诱惑般,就要贴上她的柔软,却又迟迟不肯落下。温热的男性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混淆着她的呼吸,让她险些透不过气来。
    原来男人也是爱听甜言蜜语的,颜妙歌晕晕忽忽的想。看着近在眼前的唇,她微踮脚尖,一口咬了上去。
    “唔……”阮景轩痛呼一声,没想到她咬得这么大力。
    “嘻嘻……”颜妙歌却发出得逞般的愉快笑声,趁着他吃痛的当头,迅速撤离了他的怀抱。“谁叫你坏心眼的想诱惑我?”
    阮景轩伸手捉住她,哭笑不得的说:“老公我正感动于你的表白,谁知道你这么迫不及待……”
    “谁迫不及待了?”颜妙歌大着嗓门反问,一副你若敢说我我就灭了你的凶狠表情。
    阮景轩小心的拥她入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飘向他的鼻尖,让他忍不住深吸了口气。“是我,我迫不及待,好不好?”
    颜妙歌闷在他怀里,得意的说:“本来就是你嘛!”
    阮景轩拦腰抱起她,走向她平日里爱躺的软榻,深情的眸子一直紧锁着她。
    颜妙歌本想给他羞涩一下,不过想了想,大胆的表白都做了,现在才羞涩会不会太做作了?是以,她搂着阮景轩的脖子,俏皮的眨眨眼睛:“我重了很多吧?”
    阮景轩笑笑道:“重了才好,这样我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那你呢?你过得好吗?”她腾出一只手,沿着眉眼刻画着他的轮廓:“恩?好象瘦了!”
    将她放在软榻上,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颜妙歌在他怀里不安分的拱来拱去,寻找着合适的姿势。
    阮景轩纵容着她,揽了她的肩膀,让她舒服的靠在他宽厚的肩头。“宝宝好吗?”
    “再好不过了!”颜妙歌嘀咕着,她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肚子里的宝宝能不好么?
    “对了,小三传回来的书信说,边关情况有变。”轻柔的抚摩着她柔顺的长发,他的语调也变得轻柔起来。
    “是你的皇兄还没给北国答复吧?莫非一场战事再所难免?”颜妙歌微微蹙眉,若是这样,阮景天的态度未免也太轻松了点儿,还有兴致过来听她说故事,莫非,他已经有了对策?
    “那样苛刻的条件皇上他如何肯答应?”阮景轩叹口气,修长白皙的指头微勾起一缕发丝。“你有办法么?”
    “办法自然是有的,可是不能告诉你!”颜妙歌慵懒的打了个呵欠,瞌睡似乎又要来了。进宫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变得极嗜睡,大概是因为怀孕的关系。
    阮景轩了然的笑笑:“若是皇上不肯与你交易,你也不肯说出你的办法吗?”
    “这是我唯一的筹码!”颜妙歌坚定的要守口如瓶。
    “你知道,我肩负着什么样的责任?”阮景轩拨弄着她的耳垂,试图让她更清醒些。好不容易才能相见,他不想就这样看着她睡觉。
    颜妙歌缩了缩脖子,抬手想打掉在自己耳垂上作怪的大手:
    “负责你皇兄江山的安稳嘛!可是,凭什么要你如此作牛作马?我非要将你从他魔爪里救出来不可!”
    她不满时总会轻皱起小鼻子,阮景轩开心的想,忍不住就下手捏了上去。
    “就只有我吗?”他故意问。
    “当然不是。”颜妙歌理直气壮的回答:“还有我爹爹,当然,如果能救得了范卓表哥,那就更好了!”
    早知道她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可是,四哥会同意吗?不可否认,四哥是个好皇上,自他亲政以来,天下也是太平的,对百姓爱护有加,苛捐杂税也毫不过分,可是,几年下来,因为二哥和五哥的关系,他的疑心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深不可测。
    亲近如他,也开始防备起来。
    现在身边多了她,简单明亮而又快乐的她,如同一抹阳光,轻易的扫除了郁积在他心中的阴霾。他爱她,想要一辈子护着她。这样的心意,她也有,想到她想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将身陷囫囵的他拉出来,他就忍不住开心。
    她如他爱她一般的爱他,教他怎么能不开心呢?
    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娇颜,阮景轩心里感慨万分,她想要帮他,想要保护他的心情与心意,自己自然是不能拒绝也不忍心拒绝的。
    温柔的凝视了她许久,才轻轻起身来,替她盖好厚厚的被子。她在为他们的将来努力,他也不会闲着的!
    天气越来越凉了,虽然南国的冬天很少下雪,可她那不但怕热也异常怕冷的体质,成天只能呆在榻上取暖,她那样好动性子的人,不知道怎么受得了?
    轻叹口气,他静立片刻,然后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睁开迷茫的大眼,颜妙歌四处张望了会儿,发现屋内已经没了阮景轩高大的身影,垂眸,轻呼了口气。看阮翌恒正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缓缓翘了起来。
    “你在看什么?”刚醒来,她的嗓音有些暗哑,带着慵懒的性感味道。
    阮翌恒闻声回头,瞧见她刚睡醒那一脸毫无防备的清秀素颜,微微笑了笑。却并没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道:“再不醒可就要错过晚饭时间了。”
    遂又摇摇头:“你近来可真爱睡,是因为孕妇的关系吗?”
    莫不是她肚子里的宝宝——他未来的老婆,喜欢睡觉?
    “可能是吧!”她坐起身子,绿秀恰好掀了帘子进来。
    “我就知道小姐你该醒了!”绿秀端着蜂蜜水进来,笑着说:“刚才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过来禀告说,他等一下过来陪太后吃饭,希望小姐你也能出席!”
    颜妙歌闻言,顿时清醒。与阮翌恒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终于忍不住了吗?
    “我知道了,等一下你再来帮我梳洗,我还想在躺会儿!”她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小恒恒,地上冷,上来陪我躺躺,别着凉了!”
    阮翌恒从窗台上爬下来,小短腿迅速跑上了软榻。
    颜妙歌看绿秀帮阮翌恒和自己盖好被子毯子后,才对准备出去的她轻声道:“别让人扰了我们!”
    看绿秀关好门后,颜妙歌才问:“我老公什么时候走的?”
    “早走了。”阮翌恒摆好舒适的姿势后才回答。“你不想想今晚是个什么宴吗?”
    “宴无好宴。我当然知道。”颜妙歌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她甚至是期待那一刻早些到来。“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呢?”
    阮翌恒使劲瞪她:“我需要准备什么?你要我一个三岁小孩子准备些什么东西?你到底有没有身为我监护人的自觉?……”
    这会儿他倒承认她是他的监护人了!颜妙歌伸手捂了他喋喋不休的小嘴巴,皱了眉头道:“你的主意准备好了没?都要谈判了,你让我拿什么去谈判?”
    “唔……”阮翌恒挣扎了一下,伸手使劲拍打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小脸涨得通红,这家伙,简直欺负他上瘾了!
    重获呼吸自由的阮翌恒大口呼吸了两下,才横了她一眼:“当然早拿好了主意,你附耳过来……”
    唧唧歪歪、歪歪唧唧一阵后,商讨完毕。
    颜妙歌舒了口气,复又皱了眉头,道:“你说,他会同意么?”
    “讨价还价是一定会的。”阮翌恒自信满满的说:“但是,由不得他不同意,北国的国主野心实在太大,若他这次妥协,指不定日后还有什么更过分的要求,而阮景天,他本也不是什么庸碌之人,你同意么?”
    颜妙歌大力点头,她非常同意。
    “然后就要看你跟他较量的结果了。”阮翌恒一脸凝重,倒让颜妙歌的心“咯噔”了一下。“你知道,他不是个傻瓜,更比阮景汉难捉摸。中午你和你老公演的那出戏,他一眼就明了,所以,这样一个人,要同他交易且达到自己的目的,似乎难度会比较大,你千万要小心,知道了没?”
    颜妙歌的心情也不由得沉重了起来。“如此说来,今天这场仗我会打得很辛苦了!”
    “但是,也别太紧张了,你越紧张,他越有机可趁,明白?”虽不想吓唬她,可是,总得让她了解敌人的实力不是?若可以,他倒真愿意挡在她前面、挡在困难前面。
    颜妙歌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了口气来:“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小姐,太后派人过来请你了!”绿秀提高声音在门外喊道。
    阮翌恒冲她点点头,道:“没关系,我也会去的!”
    至少可以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颜妙歌看了他半天,才低喃道:“诶,如今伸头是一刀,缩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刀?眼下的情势,也容不得我缩头了。迎难而上吧!”
    眼下他先忍不住,说明他们这边的胜算又多了一些。
    遂提高音量:“秀,你进来帮我着装吧!”
    绿秀得了命令,这才开了门、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依然素面朝天,白色外衫配着雪白的披风,发饰从简。一切都从简单方便舒服出发,她从来就不是个以美丽为前提的女子。
    阮翌恒摇摇头,随性自在的她,呆在宫里的这些日子,想必是非常无聊的吧!但是,为了她在乎的人,她却隐忍着一声没吭过。
    她看似是个没心没肺、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女子,可是,他知道,为了身边人的安危,她默默的做着自己的努力,只为了,不让她在乎的人陷入囫囵,能帮的,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帮忙。
    微微垂下眼睫,颜妙歌默默在心里为自己打了气。扬起灿烂异常的笑脸,她冲刚被绿秀穿戴整齐的阮翌恒伸出手来。
    好吧!轮到我们上场了!
    走进饭厅时,颜妙歌望过去,只见阮景天已经端坐在饭桌的那一头,她抬眼扫了一眼长桌,有些疑惑太后怎会不在,不过很快就明了,这恐怕是他故意安排好的,太后,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他已经换下了那身代表他尊贵身份的明黄,身上那套银色的衣衫,倒真像那次去景王府穿的那件。见他已经抬起了眼,颜妙歌连忙收回打量的眼神。
    准备行礼,阮景天却先她一步,微笑道:“妙歌不必多礼了,过来坐下吧!”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颜妙歌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的,欢喜的表情溢于言表。可以不用行那代表身份不对等的礼,她自然是松了口气的。
    这个皇宫,让她时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的悲哀。
    坐好后,她拘谨的看了眼那尊贵的男人,语气略带怯意:“皇上,太后娘娘呢?”
    阮翌恒说了,适当的示弱可以降低敌人的戒心。
    阮景天有些愕然,似有些受到惊吓般,随即想起什么般,唇边笑容的幅度加深了些,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小全子,太后娘娘怎么还没过来?”
    一小太监尖着嗓子,低眉顺眼的回道:“回皇上,奴才刚才去请过太后娘娘了,娘娘说身体有些疲惫,就不过来了。”
    “哦!”阮景天一副明了的表情,转而看向颜妙歌:“那么,今晚的晚膳就只好有劳妙歌陪我吃了!”
    颜妙歌的眉角抽了抽,这人找的这借口还真是烂啊!是个傻子他也该知道,这敷衍的成分有多么的重。
    “呃,这是妙歌的荣幸!”颜妙歌实在有些装不下去了,她现在极想伸手去揉揉她正在持续着抽搐的嘴角。
    “小全子,给妙歌布菜。”阮景天伸手握了面前的酒盏,轻啜了一口。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随意和自在。颜妙歌在心里吐吐舌头,暗叹,深藏不露是怎样的?瞧见没有,就是这位这样的!
    颜妙歌见那小太监规矩的将桌面上每道菜都望她面前的碗里装了些,便诚恳的道了谢:“真是麻烦你了,能不能帮我照顾照顾小恒恒?”
    那小太监被她的道谢弄得有些惶恐,慌忙抬眼看了眼上座的阮景天,见他并无责怪之意,这才将小心脏重新纳入胸腔,小心服侍阮翌恒去了。
    “中午没吃到什么,现在多吃点吧!”阮景天冲颜妙歌努努嘴,示意她不用客气。见阮翌恒的晚里也装满菜肴,才冲小全子使了个眼色。
    小全子心领神会,微一挥手,一众宫女太监鱼贯而出。
    颜妙歌却不慌不忙的拿起了筷子,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像是比赛谁吃得快一般,她和阮翌恒你追我赶,吃得不亦乐乎。而阮景天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浅酌着手里的美酒。
    终于,一顿无声的晚餐在颜妙歌极其不雅的饱嗝声中,结束了。
    她擦擦嘴唇,冲一晚上没提过筷子的阮景天微微一笑,道:“多谢皇上款待,我们已经吃好了,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行退下了,你知道的,孕妇熬夜可对宝宝不好,休息好了才能生下漂亮的宝宝,对不对啊?”
    “呵呵……”阮景天轻笑出声,唇边的笑意看来惬意极了:“天色尚早,这会儿你回去也睡不着,不如陪我聊聊天!”
    颜妙歌立刻低眉顺眼起来:“是,皇上您想聊什么?妙歌一介无知妇孺,只怕会扫了皇上的雅兴呢!届时还希望皇上您别怪罪才好!”
    阮景天摆摆手,淡淡笑道:“随便聊聊,妙歌你也别拘谨了,别老将我当成皇帝。”不待颜妙歌回答,他又径直说道:“其实我还蛮怀念当初那个突然闯进皇宫里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谓女子。”
    “那是妙歌以前不懂事,才冲撞了您,皇上不怪罪,说明皇上您大人大量,不与妙歌计较罢了。”颜妙歌依然低眉顺眼,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只有阮翌恒和她自己知道,她隐忍得有多么辛苦。
    阮景天的浓眉微微蹙起,不悦的神色瞬间跃上了他俊美的脸庞。“今天我们抛开身份、抛开世俗礼仪,好好的聊聊,如何?”
    颜妙歌知道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便点点头,道:“既然皇上希望这样,妙歌再推辞便显得我这人太罗嗦太不给你面子了,好吧!聊什么?”
    一副舍命陪君子、豁出去的模样。
    第一回合的暗中较力,颜妙歌完胜。趁阮景天垂眸倒酒之际,她飞快的冲阮翌恒比了个胜利的姿势。
    “妙歌有没有怪过我?”阮景天问这话的时候,眼中有过一丝期待、一点挣扎,不过,颜妙歌并没看出来。
    “怪?皇上说这话可折煞妙歌了,妙歌如何敢怪皇上?”颜妙歌摊摊手掌,疑惑的问:“不知皇上现下指得是哪一桩呢?”
    言下之意,她怪他的地方还很多?不敢怪不代表不怪。
    阮景天轻笑道:“好吧!我们就先说说看,你心里责怪我的,到底都有些什么事情?”
    他这是将皮球又踢到她身上来了?
    颜妙歌扯了扯嘴角,无声的笑了。
    真是狡猾的狐狸啊,狐狸啊!
    颜妙歌低了头,不说话。
    阮景天看不到她垂下头后的表情,自然也猜不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妙歌,你会怪我当日不顾你的意愿与请求,而非要赐你与小六成亲这件事吗?”阮景天问这话的时候,眼睛望着正前方,眼神幽远而深邃。
    颜妙歌无声的勾了勾唇角,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过了吧?“如若不是皇上你坚持要赐婚,我又怎会遇见那么疼爱我的夫君?妙歌是惜福之人,有这样的夫君,妙歌还要感谢皇上你呢!”
    “那么,你已经完全忘记范卓了吗?”阮景天不理会她过于客套的回答,直接逼视了她的眼睛。
    这回,颜妙歌勇敢的对上了他的眼睛。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那些她不想追究、也没资格代替真正的颜妙歌追究的往事,她不想提也不想听到别人提,可若那人,非要与她计较那过往的事情,她也是会反击的。
    “正如女儿国的那个女王般,以为自己一辈子只会爱一个人,可是,一旦你经历了人生中的第二次爱情,就会发现和第一次一样甜美,一样沉迷,一样刻骨!”颜妙歌侧头,边想边答。“何况,皇上你也知道,对于之前的事情,妙歌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不记得,又何来责怪之说呢!”
    “倒是我迂腐了!”阮景天这回的眼里充满了释然的笑意。“那么,妙歌是当真爱小六么?”
    颜妙歌吁口气,这个人他什么时候才要说出他真正的目的?
    这样问来问去的,很烦呢!还是,她说得不够清楚?
    亦或是,他根本就是在试探?
    “人说,嫁夫从夫,妙歌不爱自己的夫君,要爱谁呢?”这回她倒遵循起古训来了。
    阮景天沉默半晌,片刻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一口饮掉杯盏中的酒,目光深邃而灼灼的看了过来:“前些日子,你父亲请辞的事情你知道吗?”
    颜妙歌点头,暗暗戒备,终于到正题了么?
    “妙歌对这件事情有何看法?”阮景天像是不经意般的提起,眼睛却像猎豹一样锐利。
    不想再与他兜圈子,颜妙歌垂下眼皮,敛了那一眼的精光:“家父年纪已大,恐怕的确不再适合在朝堂中主事,妙歌认为,让他告老归家未必不是好事一桩!”
    “可是妙歌知道,丞相可是我朝中重要支柱,很多事情都要倚靠他老人家才得以解决,若我真的准了他的请辞,那么朝野上下,还有谁能助我排忧解难?”他将难题抛过来后,优雅万分的看着她。
    “那么皇上现在有什么难题需要我爹爹解决呢?”颜妙歌勇敢的接招,小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的坚定。
    “我当然是信得过妙歌,才将这么机密的事情将给你听。”阮景天斟酌了下,接着道:“近日北国有意出兵犯我边关,而我国目前的局势,实在不适合与他国发生正面冲突,妙歌觉得这件事情要如何解决?”
    颜妙歌略沉思了一下,抬起头来:“妙歌帮皇上解决了这件事情后,皇上是否就会准了我老父亲的请辞?”
    阮景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轻点了点头,道:“我可以应允。”
    “可是,妙歌还有些贪心呢!”颜妙歌的脸上漾满天真无邪,那模样,倒真像个不知足的小女孩。
    “恩。”似乎早料到她会如此般,阮景天往椅背上靠去,懒懒的支了下巴:“妙歌不妨说来听听!”
    只是听听而已?颜妙歌一下子抓了他的语病,不满的蹙了蹙眉:“若事成之后,给阮景轩一个平民的身份,不为难你吧?”
    阮景天的身体立时紧绷起来,双眼阴鹜的紧锁了颜妙歌的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这回,颜妙歌的眼睛没有避开阮景天的紧迫逼人:“皇上,让阮景轩同陆逸一般拥有一个平凡人的身份,不为难你吧?”
    她缓慢的再说了一遍她的请求。
    半晌后,阮景天放松身体,只懒懒的问:“小六知道吗?他也同意?”
    “或许在黎明百姓的眼里,王爷这个身份,的确是尊贵非凡的,可是,妙歌却不喜欢。”颜妙歌斟酌着用词:“王爷的身份固然尊贵,可是,他更羡慕自由自在的陆逸。他不开心,既然不开心,那么那样的身份,不要又何妨?”
    “他不开心吗?”阮景天低喃着,微微垂下的眼睫挡住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心疼与悲哀:“其实,我又何尝开心过?可是,他的身边有你,你会关心他是否开心,我呢?我的身边又有谁?”
    颜妙歌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样高傲昂然的男子在她面前卸下所有伪装后,流露出如小孩般无助脆弱的神色来。
    这还是那个强大的男人吗?颜妙歌傻眼,不安的看了眼旁边不知道想些什么的阮翌恒。
    看到当今皇上这样软弱的神色,他会不会为了面子问题而抹了她的小脖子?
    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摸了摸自己的颈项。
    “皇上,你的龙体,自然有天下百姓关心着,所以你……”没必要在我们面前表演……
    偷偷看了眼依然颓丧的男人,颜妙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景天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片刻后,他抬头,像变脸般,刚才那脆弱的神色早不见了,现在他的脸上,尽是微笑和释然。
    “我答应你。”他缓缓的说,微微勾了勾唇角:“还有条件,一并说了吧!
    颜妙歌怔了怔,本以为他要同自己讨价还价兴许都不会同意的条件,他却答应得这么爽快,还直接让她提其他条件?
    他现在是正常的吧?
    不过,就算他不正常好了,既然已经问了,那她没有理由不讲吧!“若是有一天,范卓落在你手里,如果可能的话,希望你赦免他的罪行!”
    阮景天笑得怡然自得,他轻轻掀了掀嘴唇:“我——朕以一国之君的身份应允你的这些条件,你还有问题吗?”
    颜妙歌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尤其是他的笑容,让她觉得诡异极了,可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偷眼看了眼旁边的阮翌恒,他皱了小眉头,像在苦恼着什么一般,见颜妙歌看他,他的眉峰便皱得更紧了。
    “怎么?妙歌你还不满意?”阮景天见她疑惑望着阮翌恒的模样,挑了挑眉问。
    压下心中的不安,颜妙歌难得真的有些战战兢兢起来:“除了边关的战事,妙歌还需要帮助皇上做什么吗?”
    一定有的,不然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才怪。
    “还有一件事,不过得等你完成第一件事情之后,我才能讲。”阮景天故作神秘的说道。
    颜妙歌更加不安起来,挪了挪屁股,她小心翼翼的问:“可我怎么知道,那另一件事情不会有损我的利益?”
    他到底还要她帮忙做什么事情呢?阮景汉?不,只要解决了边关的问题,阮景汉没机会起事,更何况,半年内,他的兵力还不足以与阮景天抗衡,所以,他现在只是个存在感比较小的隐患。那么,是禁卫军的问题么?若是,她可以倾囊相授曾有过的军训经验,以提高禁卫军的团结意识和体能素质。可是,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
    那么,他还有其他烦恼?
    “这件事情,不会伤你分毫。”看她犹疑的神色,他连忙补充道:“当然,也不会伤害你在乎的那些人分毫。”
    “请皇上明示,妙歌不想答应得这么糊涂。”颜妙歌咬牙,横了心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看她一脸坚定的样子,阮景天不禁苦笑一声,她的防心还真不是一般的高。“你非要知道不可?”
    颜妙歌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眼神飘了飘,她要知道吗?好象不是好事诶!可是现在不知道,等到以后他再说,会不会太吃亏了?“请说!”
    “我想了想,觉得一件事情换你三个条件太亏了。所以……”他故意停顿下来,看颜妙歌拉长耳朵的模样。
    “所以什么?”面上终于不耐起来,跟他做这交易,真的好累好累啊!她几乎有了心力交悴的感觉。
    要提防、要陪小心、要担惊受怕、还要分析思考,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啦!
    “你、留、下、来!”他一字一字的说,面色平静,语调没有半点起伏。
    颜妙歌与阮翌恒同时惊讶的抬头,不置信的望向那面无表情的男人。
    面面相觑!惊怒交加!
    他说她留下来,这是什么意思?这会儿,他是担心她会成为他的威胁吗?可是,怎么可能?她明明白白的说了,阮景轩甘做平凡人,她自然也是平凡人一个,哪能威胁他半分?那么,留下她的用意是什么?
    阮翌恒却瞬间明白了阮景天的意思,却更加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如果,他真是这样想的,那该怎么办?
    哎哟,好头痛啊!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这女人到底有哪里好?姿色没有,身材没有,有的只有那一大堆一大堆整人的鬼点子,这样的女人,愣是就迷住了他阮家的男人么?天呐,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啊?
    “妙歌觉得这条件过分?”阮景天好整以暇的询问。
    “我不知道皇上独独留下我的用意?”颜妙歌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问:“我可是威胁到皇上你的利益了?”
    “你可以这样想!”阮景天斜眼睨她,道:“你这样聪明的女子,难道不觉得,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
    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一种威胁?威胁到他大爷哪根头发哪根脚毛了?“留下来,就可以解除皇上你对我的担心及忧虑么?”
    照他这么说,,直接抹了她的脖子不是更省事?
    阮景天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多久?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总得有个期限不是?”既然只是想软禁她,不是要她的命,那凡事都有办法想的不是?
    “一年为期!”阮景天伸出食指晃了晃:“如何?”
    颜妙歌深吸了口气,压下愤怒和不甘,道:“容我考虑考虑,明天给你答复!”
    再顾不得其他,她捞起阮翌恒,大步往外走去。
    “稍等一下!”看她气鼓鼓的模样,阮景天好笑的挑了挑眉,她的脾气还真是不好,能强忍到现在,必定已经十分辛苦了吧?
    “皇上还有事?”颜妙歌火冒三丈的回头,怒瞪着他,一副恨不得咬他两口的模样。
    阮景天不紧不慢的提起酒壶,给面前的酒盏满上酒,道:“过几日是你……是太后的寿辰,她那么喜欢你,你势必要花心思准备准备吧?”
    颜妙歌眉头挑得老高:“就这样?”
    “你的答复,就等到太后寿辰后吧!”说完,不再看她,只一扬脖子,帅气的喝干了杯中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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