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歌

第049章第四种好
    月华要离开时已经月上柳梢头。想着百火或许还在生自己的气，月华刚刚的愉快就一扫而光。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哄他。
    月华突然灵机一动，赤焰！
    百火苦恋念儿却不得见，满腹相思无人说，若是他能见到和念儿有几分相似的赤焰是不是会很高兴？他高兴了就不会再生自己的气，他高兴了自己要对他好的许诺就实现了。
    月华抬头望月，百火，这是我给你的第四好。
    月华嘱咐了赤焰一番，见面的地点当然不能是烟花阁，若让百火知道自己来这种地方，一定加倍生气，狠狠责罚自己。也不能让赤焰知道自己即将要见的人是王，火族的王去见一个烟花女子，传出去有损百火的威严。
    一切安排妥当，月华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回了王殿，按理说能给百火带来快乐，她应该感到满足，可是此刻心里为什么如此酸楚？
    回到王殿，月华不理会鎏锑的纠缠，来到百火的房间。
    百火早已将下午的事情忘却，知道她是同火蕊一起出去，也不担心她的安危，见她回来一如往昔温柔的对待她，“回来了？我以为你会在火蕊家住宿。”
    她在火蕊家待的时间长过王殿，同火蕊的家人也颇为熟络，在火蕊家里住宿再正常不过。
    见百火不生自己的气，月华说不出的高兴，可是细想想却不知道自己高兴什么，自己下午本来也是生气的那一个，此刻却只担心百火是不是还在责怪自己，却不曾想过让他来安抚自己。
    “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月华趴在桌子上，直视正在喝茶的百火，对百火眨了眨眼睛，这是同那个红衣姑娘学的，少用几分魅惑，多添几分真诚。
    百火看着月华的眼睛，心忽的一下，像漏掉一拍，他尴尬的转身不看月华，心里疑虑，难道是因为上午她额头的那一个梨花烙么？还是因为她下午舞剑时的洒脱飘逸？怎么现在每每看见她都不像以前一样自在了？多的那一分拘束让百火十分不习惯。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月华说着拉起百火的手，以前这个动作也是经常做的，可是今天百火却觉得手里暖暖的，一直流到心里。
    月华一路拉着百火，来到一座小桥边，她指着桥上的人说，“百火，你看她！”
    说着，大声喊道，“姐姐！我在这！”
    桥上的赤焰听到月华喊自己，转过头，白衣佳人，独立桥头，回眸浅笑，却带了一顶轻纱帽，轻纱落下来遮住了眉眼，只剩下半张脸，却让人宛若置身梦中。
    赤焰遮住了半张脸，只剩下最像念儿的那半张，人远远的站着，借着月色又不甚看得清楚，这样看去，到真的和念儿一模一样了，饶是月华早已经知道还不免被吓了一跳。
    百火入赘迷雾，眼睛看的直了，脑袋里哄的一声巨响，手心浸出微密的汗珠，心慌意乱，却又恨不能一下来到她的面前，拥她入怀。
    那是他的念儿么？是他心心念念的念儿么？
    她知道他耗尽所有力气不能回到一千年前去看她，所以她来一千年之后找他了么？
    百火松开月华的手，一步一步凝重又迫不及待的走向赤焰。
    月华的手在夜里突然被放空，那一路被紧握着的感觉突然消失了，夏风吹过来本该舒适的，为什么会觉得冷？
    让百火高兴本是她的意愿，为什么想哭？
    看着百火渐渐离去的背影，月华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月华不知道，只觉得一颗心即将被掏空，一个人想就这样软绵绵的倒下去，瘫在地上再也不要什么支撑。
    见百火向她走近，赤焰又再次转身背对，这些都是月华事先教过她的，月华苦苦央求，她不好不来。虽然面纱遮住了赤焰的眼睛，看不真切来人的面孔，可是他的身影怎么那么熟悉，好似在哪见过？
    百火走到赤焰面前，不等她说话，一把将她拥入怀中，这是温热的、鲜活的念儿，不是那个在画上，只能看不能触碰的念儿；这是可以说话、可以聆听的念儿，不是那个永远一动不动的念儿；这是个自己可以用毕生去爱去对她好的念儿，可是自己却只剩下三十多年。
    百火宽广的胸怀，坚实的臂膀将赤焰牢牢环住，这一生被数不清的男人抱过，却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只要在他怀中，纵然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感觉。
    百火的呼吸从上面打下来，沉重、有力，带有一点喘息的意思，他太过激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
    百火用下巴在赤焰耳朵上蹭了蹭，蹭的赤焰酥麻发痒，她好想回过身去看看这个抱着她的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淑柔……”百火叫了她的名字，便再也发不出声音，他不要他的念儿听出他声音中的软弱，他不要他的念儿发现他也曾脆弱。
    月华告诉过赤焰，她要扮演的人，叫念儿，也叫淑柔。
    赤焰心中一紧，这个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赤焰轻轻拍拍百火的手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第一次在男人面前手足无措，是因为感觉到他爱的太浓烈么？还是因为感觉到他极力压抑的颤抖？
    “淑柔，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不可以，你看清我的时候就是我回去的时候，你想我这么快就走么？”
    百火听赤焰这么说，更加紧紧的抱住她，好像抱着全世界。“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
    赤焰微微一笑，“我同你一样心思，只想陪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可是我只能待一会，天亮之前就要回去，不然等太阳出来，我就会消失在阳光之下。”
    赤焰一边说着月华教给她的说辞，一边在心里狐疑，消失在阳光之下是什么话？这么幼稚的借口，这么荒诞的言辞，怎么可能有人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