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如歌

“百火？”月华一惊，她怎么也想不到百火会半夜来敲她的门。
    见百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月华反而觉得有趣，骨子里的妖气不知不觉升起，不由自主的生了想要挑逗百火的心思。
    月华伸手拉住百火的衣角，眼波流转，嘴角生魅，“我以为是火月。”
    百火被月华拽进屋里，一反常态的拘束，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敲月华的房门，或许是怕自己不这样做就被火月占了先机吧。可是为什么要怕月华同别人亲近呢？
    月华看着百火笑，“你找我什么事？”
    百火看着月华，她今天也与往日不同，是因为她只穿着内衫么，还是因为这昏暗的烛火？月华的声音没有往日清脆反倒添了几分甜腻，月华的笑容也不像往日清纯简单，多的那几分娇媚却撩拨人心。
    百火坐在椅子上，“我今天就睡在这了，你回床上睡觉吧。”
    月华不明所以，“嗯？”
    见百火已经将双脚搭在桌子上，紧闭双眼，做睡着状，月华不禁莞尔一笑，百火是怕火月会来骚扰自己吧。
    他不喜欢别人亲近自己是不是同自己不喜欢别人亲近他一样？
    月华躺下，借微弱的烛光看着椅子上的百火，他有时候是威慑天下的王，有时候是冷酷无情的百火，有时候却是心思单纯的大男孩。
    他比谁都渴望爱，亲情之爱，友人之爱，儿女之爱，恋人之爱。他渴望亲人之爱，他的爹娘被害，他渴望友人之爱，却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渴望儿女之爱，膝下凋零，他渴望恋人之爱，恋人却活在一千年前。
    月华看着百火，风姿如他为什么要受到如此对待？他值得最好的，所有最好的。
    良久，听见百火均匀的呼吸声，猜想他已经睡熟，月华拿起自己的外衫蹑手蹑脚走到百火面前，轻轻将外衫给百火盖好，然后近距离看他的眉眼，看他的鼻子，看他的嘴唇。
    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完美又刚毅的外貌？怎么会有人如百火一般对自己温柔似水？怎么会，有一双唇如此吸引自己？
    月华慢慢低下头，昏暗的烛光将两人的影像拉大拉长，投射在暗红色的墙上，两人一体，时间也像被无限延长。
    月华像闯祸一样跑回床上，背对着百火再不敢看他一眼，心砰砰跳个不停，仿佛要从口中跳出来。她的脸火一般的滚烫，她的额头是细密的汗珠，可是感觉是如此美妙。百火的唇是软的，暖的，甜的，轻柔而细腻的。
    那是百火，那是百火的唇。是自己吻了百火的唇。
    月华不知激动了多久，不知想了多少事情，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入睡。
    清晨的阳光照在月华脸上，轻柔的微风吹过，空气中是青草的芬芳和晨露的沁心，月华舒展筋骨嘴唇轻笑，仿佛昨天的触感还挂在嘴上，美好的一日开始了！
    缓缓睁开眼睛就见百火站在床前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月华从没见过百火如此神情，也吓了一跳，难道昨天吻他的是被他知道了？不可能啊，那时他分明睡着了，如果没睡着他也不会允许自己亲吻他啊！月华做了亏心事，底气不足的问，“怎么了？”
    百火看着月华，“小家伙，你，长大了？”
    长大了？月华听见这三个字如惊弓之鸟，从床上瞬时弹起跑到铜镜前，这......真的是......长大了？
    镜子里的自己，个子确实是高了，身材确实玲珑了，样子确实有些变化。
    可是，长高一头算是高么？依旧没有胸身材算好么？脸瘦了，五官更精致了，眼睛更大了，可是仍是稚气未改啊！
    月华上前伸手去摸镜子中的自己，欲哭无泪，这一次倒是可以在影像中看见自己了，也不是瞬时变大又瞬时变小了，可是这又算什么？这就是长大了么？等了三百年就等来这样一个结果么？
    三百年长不大已经是异类，现在长成这样更是让人费解，要是让托闼莞曼饶看见会怎么想？
    百火站在月华身后也满腹疑惑，无论神妖火的哪一族，都只有三种状态，初生婴儿，幼儿样貌，成人模样，像月华这样半大不大的样子百火也是第一次看见。
    月华回头，一脸苦涩的看着百火，心中酸楚却仍自嘲取乐，“百火，你看长大的我美么？”
    美！除了念儿，月华是百火心中最美的存在，即便赤焰光芒四射艳冠群芳也不及月华在百火心中的十分之一。可是为什么，月华越大就越像念儿，她原来只有偶尔的神情和气质像，现在居然连五官也有些许相同了。
    百火情不自禁的举步上前，他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吻，自己明明没睡着，她一直看着自己，她来给自己盖衣服，她亲吻自己，百火都知道。
    可是百火不想醒来，他怕这是一场梦，醒了就会消失不见。百火也不敢醒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月华，他一面想要这种温存，一面又不敢承认他已经恋上月华。
    他爱念儿，月华只是女儿一样的存在，他爱念儿，月华只是女儿！百火每天的每天都需要更多次的自我欺骗，才能像以前一样同月华待在一起。
    可是，现在，月华长大了，毫无挣扎的长大了。
    他好想抱抱月华，月华长大了，他以后还有机会抱她么？还能像以前一样跟她亲密无间么？她会不会因为长大就疏远自己？
    月华长大了，鎏锑也要长大了，又出现一个火月，自己还能把月华留在身边么？如果她要离开，自己怎么办？虽然和月华相识相知时间并不久，可是百火却觉得有月华陪伴的日子由来已久，一直以来她就在身边，从未离开。百火不敢想象，月华离开自己的生活该怎么过。
    百火站到月华面前，以前她没到腰间，现在却快到胸口了。百火刚要伸出手去抱月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火月大声吆喝着，“起来了，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