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

为了纪念他们和他们创造的纪录，我爸给酒吧起了这个名字。” 
  “六年前？内地最快车手？山路纪录？车祸丧生？”段坤大脑几乎停顿，他暂时无法理解方佳所说的一切，也无法合理地把这些关键字联系在一起。 
  “对，是六年前年底的时候。至于那三个车手，我也不知道是谁。老爸只说是他认识的朋友，他敢用性命担保那三个人确实是当时内地最快的车手。那条山路在福建和广东交界的地方，车祸原因好像是泥石流，把两个车手连同车子一起从山上冲下了山谷。”方佳只知道这些情况。 
  “巧了，我爸爸也是那个时间去世的，死亡原因也是车祸。地点也是福建和广东省交界的某个地方。”段坤冷不丁想起了段凯之死。 
  “不会吧，有这么巧？”方佳感慨。 
  “嗯。是的。”段坤本能地觉得段凯之死和两个车手之死的联系不会是这么简单。 
  “好了，不说这个啦。”方佳瞪大眼睛调皮地看着段坤，“和我在一起，你难道只关心酒吧名字的来源吗？” 
  “哦。”段坤抬起双眼，不明所以地看着方佳。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对你的印象如何吗？”方佳撒娇地说。 
  段坤这才明白方佳的意图，他爽快地问道：“你对我满意吗？” 
  “嗯！”方佳肯定地点点头，“你比照片上看起来帅多了。” 
  “帅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了，帅哥现在虽然还没有女朋友，不过帅哥并没有说他现在就想找女朋友。”段坤含蓄地说道，同时面带微笑地看着方佳。 
  “哼！那美女也还没说自己现在就想找男朋友呢！”方佳佯装生气地说道。 
  “呵呵，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段坤不再调侃，“说起来我们认识也很久了，说话没必要绕来绕去的。老实说，我对你第一印象很好。” 
  “嗯，我也一样。我还以为你会比照片上看起来更丑一点，是个青蛙王子，没想到是这个样子。”方佳笑起来。 
  “所以说，‘孤男寡女’的在一起总是要出问题。”段坤装作很烦恼的样子，挠了挠头说，“尤其是我们这种臭味相投，都喜欢玩车的人。” 
  “少废话啦，直接一点，愿不愿意当我男朋友？”还是方佳主动开口。 
  “你们香港的女孩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胆大主动？” 
  “你们内地的男孩是不是都像你这样胆小含蓄？” 
  “我们内地的女孩都像我这样胆小含蓄。” 
  “我们香港的男孩都像我这样胆大主动。” 
  两人四目相对，抬起扛来。 
  段坤用右手食指在方佳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说：“小丫头，既然你一个女孩子都主动开口了，我这个男孩子好像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了。更何况是你这种优质美女。” 
  两人会心一笑。 
  “你们经常举家到内地来玩吗？”段坤和方佳闲聊。 
  “差不多吧，每年夏天都会来一次。” 
  “你们每次都是这么兴师动众的，一来一大帮人和车吗？” 
  “嗯，因为要比赛，所以要多带点人来。” 
  “哦，什么比赛？” 
  “这个比赛你应该会非常感兴趣，一年一度的港澳地下车赛。” 
  “什么？”段坤惊讶于自己所听到的话。 
  方佳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爸是香港地下车神了，地下车神的产生自然要依靠地下车赛。以前我爸是参赛者，不过自从成名后，他就变成了组织者。” 
  “真的假的？”段坤不敢相信方佳所说的一切。 
  “是真的，这几年都是我爸和澳门车神各出一名车手，组织比赛。今年和往年一样，我爸这边出一位车手，和澳门那边的车手比赛。这本身就是名副其实的地下赛车，所以外界很少有人知道。”方佳说道。   
  地下车神(3)   
  “比赛的地点在哪里？” 
  “就在深圳。” 
  “比赛有没有什么规则？” 
  “对车辆几乎没有什么规则和限制，随意改装。然后在指定的赛道比试分胜负。” 
  “你们今年的车手是谁？” 
  “我哥。” 
  “澳门的车手是谁？” 
  “不知道，有消息说是近年某届东望洋大赛的冠军，实力雄厚。” 
  “我可以去观看比赛吗？” 
  “没问题，我可以带你去现场。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对这个感兴趣的。” 
  “嗯。”段坤心潮澎湃，突然有一种很激动的感觉。这种比赛，是他期待已久的。   
  迷雾重重(1)   
  夜深了，段坤准备回学校宿舍。方德仁和方睿也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要带方佳回宾馆休息。 
  看见段坤，方德仁突然提议让方睿“送”段坤一程。 
  段坤意味深长地看了方睿一眼，心中明白了一二。 
  告别方佳和方德仁，段坤和方睿走到酒吧外面。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正式比赛一次？”方睿问道。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老爸可能也想让我们比试一场吧？”段坤会心地笑了起来。 
  “没错，他对你的实力很感兴趣，让我再认真试试你。” 
  “OK，没问题，我们出发吧。”段坤欣然应战。 
  “跟我走，我们到山上去做一场正式的比赛。” 
  说完，方睿进入自己的E46 M3，点火启动，带领段坤和Evo.4向城外开去。 
  走上一条国道没多远，方睿停下车来，叫住段坤，开始介绍路线情况。 
  “这是深圳一条我们经常来跑的山路，我们给它起名叫做‘竞速游戏’。这段路大部分是双向双车道，少部分是双向四车道的宽阔公路，在末尾有一段双向单车道的羊肠小路。这段路依山而造，地势因山而就。上下坡道各半，其中不乏发夹弯和直角弯，也有很多刁钻的低速弯角，是一段相当综合的山路赛道。”方睿非常详细地为段坤介绍这里，“整段路我们习惯把它分成三大部分。起初是一段四车道公路，很容易跑出高速，弯角也是一攻就过，没有什么难度，可以说是‘竞速游戏’的热身部分。中间一大段双车道的山路才是正题，在这片我们称为‘转向极限’的弯区，常常出现下坡道高速冲刺紧接一个低速的发夹弯，出弯后又要轰足油门上坡转过连续S弯的情况。 
  “再配上许多低速小弯组合，足以让高手也跑出一身汗来。如果掌握不好这片区域的攻弯节奏，就会输掉大量的时间。九死一生冲出‘转向极限’，再想找到能够上演大逆转的地方简直比登天还难。最后一段双向单车道的水泥路面是‘竞速游戏’的尾声。道路宽度刚刚好能容纳两部车辆行驶，路面状况奇差，在路面两边各有一块宽约半米的砂石路面，想冲弯快就可以利用这些宽出来的多余路面。这段道路是个人发挥的最佳场所，有浓厚的拉力赛道风味，跑起来非常刺激。” 
  “多谢你的讲解，那我们又是怎样的比赛规则呢？”段坤问道。 
  “看在你是初次来此，我们把规矩定得简单一点，我先走，你在后面看着我跑，跟着我，如果到终点前你能超越我，就算你赢；如果超不过，就算平手；如果被我甩掉，就算你输。”方睿定下了动态起跑，前后发车比赛的规则。 
  “没问题，我们开始吧。”段坤走进Evo.4里。 
  M3带头出发，Evo.4紧追其后，两位同样热爱汽车运动的年轻人开始了彼此第二次的比试。 
  起先的宽阔路段，两部车紧紧咬住，难分高下。在性能相近的情况下，段坤放手去博，跟随方睿的节奏快速奔跑。 
  进入转向极限，段坤仍然无视自己对道路的生疏，拼死保持和方睿同样的速度进弯。段坤的眼中，只剩下了M3的尾灯。随着尾灯的变化来决定自己的刹车和进弯，全然不顾自己是否看清楚弯角的深度。 
  “只要狠狠跟着你就行了！你敢过的弯角，我可以用同样的速度冲过！”段坤十分镇定。 
  方睿心里开始感叹段坤的水平：不错，非常不错，胆色过人，技术也很棒。在完全不熟悉道路的情况下，死死跟着前面对手的节奏去跑是一种很危险的跑法。我只要做两个动作稍微骗骗他，他就会输得很惨。他却敢用这种方法一直跑下来，真的不简单。 
  想归想，方睿并没有彻底灭掉段坤的打算。对他而言，这次的比赛另有目的。 
  “嗯，差不多够了。”方睿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减速并猛打方向让M3径直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E46 M3撞树后瞬间甩出十几米远，车头左侧几乎全废。   
  迷雾重重(2)   
  段坤第一时间刹车停住，飞奔到M3旁边救人。打开车门，却看见方睿正在悠闲地解开安全带，朝段坤微笑着做了一个“V”字手势走下车来。 
  “你干吗撞树啊？！你刚才是故意的！”段坤不明白方睿的用意。 
  方睿没有理会段坤和一边撞烂的M3，他顺手从段坤的衣兜里掏出段坤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喂，请问是急救中心吗？在206国道50公里处发生了一起车祸，有人受伤了，请你们马上过来。” 
  接着，他又拨通了报警电话，报告了这次交通事故。 
  做完这些，方睿对段坤说道：“不必奇怪，记住，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方睿在206国道不慎撞车，骨折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