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金一诺

93 战事起


同年十月晋南王以‘清君侧’的名义从晋南城起兵,因为本朝南方基本上都在晋南王的晋南附近,所以不必多费力晋南王很快就将南方全部占领。
    秦诺不太懂就算是出兵还是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的,这样比较好交代,但是晋南王这样说‘清君侧’会不会太那啥了吗?如今京城都在唾弃晋南王脸皮厚,严格论起来,最应该被清除的就是晋南王自己好吗?是谁没事干就带了一批又一批美女进宫魅惑皇帝的。
    有人打赌,皇帝宫里除了正常选秀进宫的妃嫔外,被皇帝宠幸的女人里约莫有至少百分之六十是晋南王物色的。
    晋南王肯定不能说是要清了皇帝,所以是‘清君侧’,所以也得有个目标啊。于是天下广为流传的所谓的‘贪官污吏’基本是都是在朝廷中同晋南王不太对付的,也不手受用他送的美人的大臣和勋贵们。
    晋南王虽然很想要把梁谦添上,但是梁谦是皇族并且算是他‘嫡出弟弟’,又没有在朝中任职,根本没有突破口,所以只能含恨放弃。想要弄死秦轼,但是现在北川就靠他一家撑着呢,更不敢。连带的靖康侯府和永安侯府都没有在‘清君侧’的目标里。
    皇帝也同时点了虎威将军张猛讨伐晋南王,也是实在是这些年京中一直没能出个有用的武将,要么是贪生怕死的要么是没什么能力的,上次押送粮草的事就弄的皇帝火大的很。但是毕竟冲在最前面的是秦家的人,皇帝其实只要赢了就好,不在乎秦家人的安危也就不那么强制,后来又有三皇子推荐也就顺势让永安侯去了。
    现在真正是无人可用,张猛也知道这种时候还敢推脱那妥妥的就是找死的节奏,所以只能在家眷强忍泪水的担忧的眼神里披挂上阵。
    皇帝在这个时节发动确实在占了先机,在冬季来临之前,在河水经历最严寒的结冰期的时候,晋南大军就能轻易过河直逼交界的城镇。而现在,晋南同京城一片隔河相望,为皇帝的征讨大军赢得了一些时间。
    但是晋南王这么多年的准备不是闹着玩的,征讨大军多数来自京城极其附近的军营,这些年还算是安稳,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剿个匪,平个乱。还都是些平头百姓,乌合之众压根就没有什么难度。
    当这些连日常操练都已经开始懈怠了的大军遭遇准备了多年,半刻都不曾松懈过的晋南大军,结局可想而知。
    本是征讨,所以最初,皇帝是要求张猛过河直逼晋南城,但是皇帝还没反应过来,没有结冰的河水同样成为他们过河的阻碍。皇帝一心想要晋南王兵败,想要见到成为阶下囚的晋南王或者是盛在匣子里的头颅,根本不顾张猛的为难,下了旨意要求尽快过河。
    张猛无法,只能同军中其他将士商讨,有人出了主意,北方士兵不适应水战,他们可以学晋南大军把船用铁索连接在一起,几乎成为平地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张猛被皇帝催的没有办法,也只能用唯一的一个拿得出来的主意。很快,在晋南大军虎视眈眈之下,征讨大军终于克服了水战的问题。两军隔着茫茫河水向往,都在等待时机先发制人。
    张猛帐下一谋士突然建议道:“属下近日观察天象,发现最近吹的都是西北风,而晋南正位于东南河岸。如今已经是十月,盛行西北风,若是我们用火攻,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张猛同将士一同看地图,发现确实如此,加上晋南大军的船只也同他们一样是用铁索连接在一起的,若是火攻成功,那么楚水城就近在咫尺了。
    张猛还算是谨慎,让人观测天象多日确认不曾有东南风出现,只觉得天意如此,立时安排下去准备弓箭,火油等物,准备夜袭晋南大军。
    当夜,夜黑风高之时,张猛亲自帅兵乘小船靠近晋南大军的船只,远远就听见船上灯火通明,船舱里传来男女调笑的声音。张猛心道:不怪如此,楚水城拥有本朝最大的擒美湖,又是晋南王自家开的,这时候拿出一些女人犒劳军士也是正常。
    船舱里女声柔媚,男子肆意喘息,光听声音就知道里面的场景有多淫靡。张猛见有小船划动微微晃悠,晓得这些兵士也是心里痒痒,干脆趁机怂恿道:“若是今夜事成,有功之人都可以挑女人,想要带回去也成,就风流一夜也不管,只要成了事什么都好说。”
    说的一应士兵心中激荡不已,仿佛已经看到诸多美人梨花带雨任由他们挑选,不由得士气高涨。张猛越发觉得今夜夜袭一定不会失败。
    夜半三更正是站岗的士兵最为疲累懈怠的时候,又有船舱里的嬉笑声让外头站岗的士兵不能专心,张猛感受了一下确实还是西北风,待时机一到,振臂一挥,小船潜藏在大船的阴影里,在船侧倒上火油,用装了火油的罐子点燃罐子口的布团猛的抛到船上。
    见船上传来惊呼,脚步声‘蹬蹬蹬’的响起,还有呼喊:“着火了,快来救火。”的声音,才满意的示意小船退回,靠近内部的船只就不需要他们进去点火了,只要就着西北风就能让晋南大军烧个精光。
    他们只要等着痛打落水狗就好了。张猛的一颗心一直悬着,等到终于回到自己的船上,看到晋南大军的船只整条整条的烧起来,觉得就是这个时候了。于是他发令让船只向对岸驶去……
    当征讨大军大败的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难以置信的互相确认这个事实。
    皇帝震怒,欲要问罪于张猛,但是张猛已经战死,这时候问罪于其家人会寒了将士的心,为免军心涣散,皇帝反而还得派个有分量的人前去算是慰问。但是身边已经没有这样的分量的人了,这时候本是太子最合适,但是皇帝连皇子都只剩下约莫一半了,更别说从来就没准备立的太子。
    于是皇帝只能让三皇子出来,他不准备让剩下的儿子深入险境,毕竟如果没有差错的话,继承人就得从五皇子、六皇子、七皇子以及八皇子里面选出来了,重点是即使皇帝减少了宠信美人,但是他已经食色多年,改不了,能够减少一些已经很强大了。所以他的身体有些外强中干,到底是玩坏了。
    三皇子知道自己差不多就是这么个作用了,茫茫然的出了圈禁的地方就接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也是很无奈。他还没完全搞清楚来龙去脉,怎么就败了了?
    征讨大军师出有名,号称五十万,对晋南王不那么正的‘清君侧’号称三十万大军,又是天时地利了吧,怎么这样还能败?
    原来,所谓天意有时候就是拿来弄人的,张猛驱船去迎接胜利的果实,却见到迎面而来气势汹汹的东南风。这一次的火攻换了风向对他们的打击也是同样的大。更有晋南人善水,而征讨大军能水的不足一半。
    更可怕的是,晋南大军连接在一起的船并不是所有,只有张猛见到的最外面的几艘,那是专门用来犒劳军士的花船,只是为了方便干脆就用了战船,也算是一道迷惑人的屏障。于他们而言战场当中这样的青楼女子的性命算的了什么。
    当晋南大军发现火势,晋南王就迅速让后面的船只同前面的花船隔开一定的距离,然后暗自准备迎接征讨大军,准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张猛迎上了东南风,又直面晋南王的反扑,简直是溃不成军,落水淹死的士兵几乎同烧死的差不多,只有放出的小船才逃回了一些人。
    张猛见大势已去,身边都没了兵卒,晓得这一次是天意是人祸,没有办法再转圜。他不能就这样战败回去,皇帝一定会追究他的责任,殃及家人,更不能被俘虏,那就更没有活路而且还要受辱,倒不如死在战场上,也算是不辜负谁了。
    首战大胜,晋南大军士气如虹,过河之后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城镇也都一一拿下,一路上势如破竹目标直指京城。
    北川
    边境以外的某个山脚下,秦谙席地而坐,一点儿没有原来贵公子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煞气。面容越发显得成熟,棱角分明,抿着嘴目光如炬的看着摊在地上的地形图。
    秦卫从远处走来,行走间盔甲发出一些摩擦的声响,“爷,京城的消息。”说着递过一支卷的细长的纸卷。
    秦谙眼眸微微眯起,京城想必有变,否则留在京城的人不会轻易动用他用了数年才训练出来的信鸽。
    秦谙伸出修长的手指,指节有些大,手心也有茧子。打开纸卷,秦谙定定的看了半晌,才把纸卷给秦卫,“你也看看。”
    秦卫一目十行,迅速看完,登时大惊道:“竟然这个时候就反了,咱们的布置?”
    秦谙道:“只要诺哥儿,靖康侯府和永安侯府无事就好,旁的并没有什么问题,早比晚好,这会皇帝可没敢招我爹进京勤王。”
    秦卫思忖一会道:“是不是要找机会尽快将福郡王接出来,免得殃及。”
    秦谙的声音有些酸涩:“还不是时候,不能让皇帝起疑,再等等。”秦卫见秦谙情绪低落,也知道秦谙的心结,但是这关乎不止一人的身家性命,马虎不得,也只能委屈小郡王了。
    秦谙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草原,过了这座山就是匈奴人的出没的地盘了,明日开始他就要专心这件事,势必要成功免去将来的后顾之忧。想到皇帝招晋南王进宫,晋南王却让晋南王世子去。
    皇帝现在不会动晋南王世子是因为若是没有办法,晋南王兵临城下的时候,拖出世子也算是晋南王的软肋,但是这个软肋其实被皇帝自己毁了一半,晋南王世子不能有后其实是皇帝做的。晋南王自己隐藏了多年,反而还有可能再生儿子,只是还看晋南王怎么应对,一不小心就会被冠上冷血,连儿子的性命都不在乎的名声,更有世子一死不管他能不能生首先目前他就没有儿子。
    这是个致命的缺陷。
    秦谙回想前世,大约比这还晚些,在北川这场战事结束之后,皇帝就迫不及待的找了个理由宣父亲进京。因为理由实在是不得不找个合适的,干脆就以秦诺重病的名义让父亲进京。实际上,秦诺也确实病了,不过是被病了,在宫中被下了毒罢了。宫中阴私多,手段也不一般,梁谦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救了秦诺。
    但是父亲却在进京被暗杀,皇帝还假惺惺的安抚。他因为魏府同晋南王的暗示,仇恨秦诺和皇帝,以为他们狼狈为奸,险些杀了秦诺。皇帝以为没了秦轼应该就可以暂且放下北川,没想到他在魏扇的怂恿和母亲的愤怒里起兵造反,那时他可一点都没想到京城里的秦诺和姑姑秦姗姗。
    倒是魏家早就被接到了晋南,一点儿事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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