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寒玄珠

15 第十五章 心甘情愿


枕函香,掩红窗,冷香半缕,柔肠几寸。
    如墨的长发散了一床,交织在一起,不分彼此。玉卮的心乱得一塌糊涂,寒浞的气息离他很近,她只要一抬头可以看到那张一直令她朝思暮想的脸。
    “寒,我们还没有成亲,不能……”玉卮再次捡起那个老借口,事实上她真正怕的根本不是这个,她怕的远远比这难以启齿的多。
    “我知道!没成亲又如何,你名分上已经是我妾,我的女人。”寒浞连人带被的拥住玉卮,流连般地吻着她耳后的肌肤,感受到她的紧张,他低低一笑,转而含住了她的耳垂。
    “不,寒浞,不要!”玉卮慌乱的推开寒浞,惊恐地躲到床脚。
    怎么会这样!见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寒浞不禁一怔,神情愈发的冷寒,唇角很快爬上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只听他冷着声音问道:“怎么,玉儿就这么不愿意么?”
    “不是……”眼中很快蓄满了泪水,玉卮摇着头,嘴唇被咬出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既然你不愿,我也不勉强,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不但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激起蓬勃的怒意,寒浞随后披上一件衣服便起身离开。
    “寒,我只想问你,你可是真心想要我?”玉卮蓦地抬起头,一脸执着地看向寒浞的背影,只见那颀长的身形一顿。
    仅仅只是侧过身,寒浞的嘴角扯着意味不明地笑,眼神迷惑中多了分轻视地看着她道:“何谓真心?”
    他连真心是什么都不知道么,强大的失落感令她的所有期冀都粉碎,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曾经那个寒漪温柔的声音:“除了一颗真心,其它的我什么都无法给你,玉儿,对不起。”
    如今,寒浞什么都能给她,唯独他的真心,他永远给不了。
    他们终究是不同的,玉卮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她抓紧了手中的锦被,垂下的眼睑遮去所有的希望,嘴角嗫嚅了声:“当我没说好了。”
    “莫名其妙!”寒浞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再度起步离开,他还得另找地方消火才是。
    直到听到寒浞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玉卮这才慢慢地起身,很快,几个侍从鱼贯而入,竟端着几个食盒站到了门口。原来他还没忘了喂饱她,她勉强一笑,这才下了床去。
    每吃一口饭,玉卮都在回忆着脑海中不断闪现的片段,那应该是她入世前的经历。还记得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着她:“你记得,无论如何,在没有确定他是真心爱你之前,都不要贸然把自己给了他,否则,后果自负!”
    仙界的清规戒律玉卮都记得,又何况是这句警告,她自然会铭记在心。可是她不甘心啊!她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可以交付一切的时候,偏偏还有这么多障碍摆在眼前。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玉卮实在不知,但是,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她完全可以确定这个寒浞对她还没有完全的敞开心扉,这个男人的心,她根本不懂,也难懂。
    当月亮再度占了整个窗外的景色时,玉卮双眼朦胧地看着它,心中酸涩的难以加复。这样的夜晚,寒浞会在哪里,她很想知道,既然翌虎的事已经结束,那他为何还会彻夜不归。
    究竟他又忙什么去了,还是说,他去找别的女人去了,玉卮突然觉得为此很无力。
    然而,此时此刻,另一处桃李芬芳之地,正上演着一出活色生香的戏码。一如当初夜未央看到那般,仍是那处所谓的王宫禁地,仍然是那张床上,仍是那两个人。
    忽略掉让人热血沸腾的那一段不提,仅是骤雨初歇的时候,男人喘息着倒在女人的身侧,他紧紧的闭着双眼,感受着体内温度的变化,慢慢的调节着全身的血脉运转,直到一切都归于平稳。
    “你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心不在焉的?”娇媚的声音里透着蛊惑的味道,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男人的心口,那里跳动着一颗勃勃野心。
    “纯狐,你说什么是真心?”寒浞的声音有些干哑,每次都是这样,火烧火燎的感觉让他难耐,却又不得不这么做。
    “呦,你怎么问我这么傻的问题。”原来这娇媚动人的女子便是传说中的美娇娘纯狐了,她全身上下只剩下腰间的一条红色的蚕丝巾子,欲遮未遮的样子足以勾起男人所有的渴望。
    “这问题很傻么?”寒浞蓦地睁开眼睛,与眼前那双狐狸一般的双眼对视着,那里充满了勾魂摄魄的暗流,直叫人万劫不复。
    “所谓真心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倒是有假意才是!浞若是问我什么是真心,那我倒要问你,你对我可是用了真心的?”纯狐的声音婉转动听,眉眼中处处流露出浓浓的媚色。
    寒浞禁不住她的诱惑,抬手描画着那双纤细的柳叶眉,细细沉吟道:“我只知道,压在你身上的时候,我可以不那么难受。”
    “哈哈,你倒是说了实话。”纯狐不以为然的别过脸去,挑起眉梢,冷哼道:“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又谈何真心!你若是想要真心,不如去别的女人身上寻去!”
    “你这是生气了,还是吃醋了。”磁性的嗓音拖得老长,寒浞扳过纯狐的脸,冷笑道:“我答应你的,我自会办到,而你也莫要让我失望!”
    “难道我刚才让你失望了?”暧昧的话语从她那张极具诱惑的红唇中溢出,仿若催、情的毒/药,引人犯罪。
    “你自然是从未让我失望过,只是今日,我累了。”寒浞一把抓住纯狐那双乱动的小手,甩开之后,他起身下榻。
    寒浞的身材匀称修长,无论穿什么都自有一番风流之态,更何况是穿着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纯狐有些痴迷地打量着他的背影。她不禁在想,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人,是否可以考虑选择这个人。
    然而,这想法不过只是一瞬,她的神情顿时昏暗下去,仿佛一下子躲到了阴影里,失去了一切光彩。只听她像是醋意十足的说道:“听说你纳了一个妾?”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怎么,吃醋了?”寒浞淡笑着抬头,眼中只剩下窗外的月影。
    “我怎会吃一个小丫头的醋,何况也没有那个必要!”纯狐勾起了一缕青丝,随意地缠绕在指尖。
    “那你为何还要过问?”寒浞忍不住回过头,他对这个女人的想法一向都不太明白。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别放在心上是。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会对一个普通女子感兴趣了?”纯狐侧过小脸,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寒浞,仿佛要看到他心里去。
    “不过是房里多个摆设罢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寒浞不再看纯狐的眼睛,烦躁的甩了甩衣袖。
    这些别扭的动作都被纯狐看在眼里,她不禁莞尔一笑道:“只要她不坏我们的好事,你把她怎样了都与我无关!”
    “只怕她早已坏过我们的好事了!”寒浞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使他全身的寒气骤然一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纯狐的声音顿失娇媚,突然严肃起来。
    想到那日那人的表情,寒浞只觉和他府中的那个女人判若两人,可是她们偏偏是一个人。想到此,他有点犹豫不决道:“说来你也不会相信,当初那个闯到这里的女子,她又活过来了。”
    “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用那块玉珏杀了她!”纯狐不可置信地喊道,她犹记得那天的情景,不过她根本没打算放在心上。
    “百密终有一疏,是姒相救了她!”寒浞负手而立,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他对那个姒相真是一点好感都无。
    纯狐对寒浞的话不疑有他,她确定这个男人不会和她撒谎,也猜测到了那个姒相在救了那个女子之后的行动,恐怕无外乎要挟之类的低俗做法,她根本不屑于担心。
    她关心的是寒浞对这件事的看法是否和她一致,于是她试探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你不问姒相怎么把她送到我手上的么?”寒浞见纯狐了然一笑,不禁对她佩服道:“还是你聪明!不过,你也许不知道的是那个女子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玩失忆啊!真老套!”纯狐不屑的撇了撇嘴,不耐烦的说道:“既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你还有什么必要留着她的命,别忘了夜长梦多!”
    “夜长固然梦多,但也比没有梦要有趣的多!我留着她自有我道理,你别管那么多了。”寒浞说完举步离开。
    “只要你别引火上身就好!”纯狐最后丢了这么一句话,下一刻,一身红衣已然穿在了她的身上。
    她几步到了院中,一轮明月正映在她的头上,她不禁伸出手去,像是要挡住那月光一般展开五指,清冷的月光在指尖肆意流淌。
    她只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吟道:“陌,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至死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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