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栽杨木绕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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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求求你,放过我爸妈吧’
    ‘我的睡美人小公主你可算是知道了’
    前天吕鉴桦果然被调查了,虚假销售哄抬市价的结果是面临一笔巨额罚款,加上崩盘后小股东股民纷纷撤资,吕氏已然摇摇欲坠。刘婕的官司也没有想象中乐观,检方收集到了很多证据,时间悠久极为繁杂,以至于刘婕自己在看到这些证据时都需要用力回想,行贿款项不大,可帮忙洗钱处理不明资产等罪名却已经坐实。
    吕源看着律师传来的文件,一页页、一条条简直触目惊心,给官员介绍情人,甚至帮助他们甩掉‘年老色衰’的旧爱,威胁逼迫、软硬兼施,是怎么样的道德缺失才能做出这些,吕源甚至怀疑眼前被自己叫做爸爸妈妈的人其实是外星人假扮的,大吵一架,吕薇终于知道了……
    听着吕薇近乎卑微的哭求,看着公主梦破碎啪唧一声摔得清脆,比谈成上亿的项目更有成就感。
    ‘邱凌我求你,要我去死还是离婚我都同意,我放开你,你也放过我们吧,求你了……’
    ‘说得好像我造谣诬陷似的,每一条每一款都是真的,吕鉴桦他们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你们都该负责!’
    电话被挂掉了,决绝得,不给吕薇准备的空间。
    向吕源摇摇头,本身他们就没抱希望。
    有那么一瞬,吕薇觉得自己打错了电话,那个文弱优柔的邱凌不可能雷厉风行,不可能爱憎分明,更不可能一心城府,像上次卧室里,那次短暂的见面,和记忆中的邱凌截然不同。像被其他灵魂占据的肉1体,他还是那个他,却面目全非。
    ‘哥,你确定林木杨死了’
    ‘当然,你怎么又提到这个’葬礼后吕薇很少提及林木杨,却不是心有愧疚。她把自己现在的遭遇如今的种种都归于那件事的后遗症,那是她人生的污点,毁了她所有美梦的罪魁祸首。吕源亲眼看着那具血淋淋的身体越来越苍白,亲耳听见监控器心跳停止的嘀声,亲自见证那棕红色的盒子被放进墓穴盖住密封,每一项他都亲身经历,却要被问确不确定!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确不确定那脚油门踩得有多重!他没死你想怎样,再撞一次?’吕源绝望了,对这个家的每个人,极度的自私,目无法纪,毫无羞耻道德,而最让他绝望的是即使明知他们是这样的一群人,人生观价值观早已崩坏,他明知道是错的,明知道他们罪有应得,却还是想要帮助他们。就像已经闹成这样他却还隐隐期待着和邱凌能近乎奇迹的冰释前嫌,他对这样的自己绝望透了……
    ‘哥!’自从林木杨死了,吕源就不再和自己好好说话,夹枪带棒或者直接无视‘你难道不觉得这背后像他在搞鬼,你真觉得就凭邱凌可以做到这一步!’
    ‘神经病!’骂了一句摔门而出,他已经彻底失去和吕薇沟通的能力。
    可一旦这话像发芽的幼苗,破土了就带着不可阻止的气势迅速成长壮大,吕源不可抑止的总想起吕薇刚刚的话。是的,曾经他认识的那个邱凌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那个被人当中羞辱都不会动气去‘讨回公道’的软柿子是什么时候练成了这样的铁石心肠。‘神经病他妈的的也传染,艹,她疯你也跟着发什么疯!’拍了拍脑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没有可能。
    闷着被子,逼迫自己早点睡。
    ‘那就别打扰我们,滚!’半梦半醒想起那日办公室里邱凌说过的话,是我们!我们!可除了邱凌那里面明明谁也没有。
    记忆被拉回变得异常清晰,那屋子里的每一个细节都仿若眼前,床上的睡衣,烦乱的杂志,地摊上的人字拖,分明透着有另一个人生活的迹象。如果林木杨没死,如果……一切就说得通了。
    "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 whatever remains, 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除去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如果邱凌不知情,又或者只是被利用,那自己的那些付出就不那么可笑了吧?
    可如果林木杨还活着,那他和邱凌……果然从一开始就已经不可能了。
    胡乱套上衣服,抓起车钥匙,吕源再也不能躺在家里了,他急需知道真相,急需给邱凌找个理由,急需给自己一个水落石出,一个能让他彻底死心结果。
    又是这条路,最近的几个月已经往返了不知道多少次。
    直奔公司,他有预感答案就在那。
    咚咚咚~已经不是工作时间,空荡的办公区里除了敲门的回声安静得针落可闻,如果不是门从里面反锁着,吕源自己都会觉得现在是在莫名其妙的发神经。‘邱凌,邱凌,我知道你在,开门啊,你开门’
    每一次敲门吕源都会问‘你怎么会笨到被一个疯子蛊惑,怎么可能呢’可他还是坚持拍打着那扇门,那扇阻隔了他和邱凌,他和真相的大门……直到手掌拍得红肿生疼,那种明明触手可得却转瞬即逝的无力感让他近乎崩溃,抬起一脚,那门终是开了。
    邱凌的办公室,他来过多少回,就在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一切时,那个密室却如当头棒喝……又是一扇门,布置成装饰墙,却可通往秘密房间的门,像俄罗斯套娃,一扇扇没玩没了,他从未真正走进。
    ‘邱凌,邱凌……’反复叫着这个名字,期待回应,期待真相,更期待是自己猜错了。
    ‘吕源?’门里终于传来声音,却被阻隔得听不真切。
    ‘是我是我,邱凌你开门吧,我们谈谈好嘛,你开门’
    ‘源哥,你快走吧……’邱凌出事了,从那痛苦虚弱的声音可知‘好像前段时间我才说过让你别来打扰我们!’还是刚才的声线口气却截然不同。
    吱一声,墙缝渐渐变大,缝隙里,里面人的样子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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