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凝香华扰君心

34 群臣宴


宁太师等人回去后果真还是集结众臣,竭力阻拦。他们一直扶持萧何至今,深得圣心,手握大权。虽然本朝立国以来国母之事向来没有烦扰到前朝,但前几任皇帝虽然自己不让人省心但选的人倒也省心,封的皇后都是家世才貌样样俱全之人。如今这个皇帝恰恰与以往相反。
    凝若便被先封了昭仪作为踏板。下一步萧何把它安在了群臣宴上。群臣宴是□□皇帝传下来的,当时刚刚登基,为示普天同乐大臣可带着发妻家中嫡子嫡女一同参与,如今后宫只有一人,长相嘛,虽说还可以但也说不上倾城绝艳,无疑,那些对萧何有心的姑娘,是个好时机。
    发展到了后期,有人把这看成是一种结交权贵的良方,有人把这看成是相亲大会,自然也有人会想着将自家的女儿越入龙门。
    此时的凝若也正在梳妆准备入席,萧何把玩着手中的扳指细瞧着眼前的美人。平时看惯了她穿宫女服和男装,竟不曾想过当她仔细打扮起来是何模样,这样的脸果真是和自己很相配。
    此时,那美人似乎有些不耐烦,“照道理而言,你不该在我这边。”
    萧何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怕你紧张,便来看看。”
    “不知此法通不通,”又皱了皱眉道,“太师他们也是扶持了你多年,若是。。。”
    萧何从后面拥住凝若,全然不顾正在为凝若整理衣袖的宫女,“他们扶持了我多年,我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性子,你不必担忧。”
    凝若偏过头瞧了他一眼,“都说宁太师为人刻板正直。恐怕,”
    “宁太师甚好女色。”萧何插嘴道。
    凝若不可置信地转身瞧他,萧何又补上一刀,“这么大年纪的确是老当益壮了些。”
    小宫女也面露惊异之色,随后便很知趣的退下。
    “那么,路学士呢?”
    萧何叹了口气道,“虽是英才出世,但沾了些龙阳之气。”
    凝若表情更加惊异,“这你竟也知道。”
    萧何一时迟疑,“早年他曾对孤说过一些肺腑之言。”
    凝若的嘴角抽搐了一番,“那么郑钧郑大人莫非也有一些不可告人之事?”
    此时,萧何的表情轻快了许多,“郑均倒是里面最让人摸不清的,只不过有些惧内,幸而惧的恰是我的小姨。”当然他们两个也没有提到国栋,只怪国栋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
    萧何用下巴压住了凝若的脑袋,“到时候此计不成,孤自然会对他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凝若用胃思索也知道萧何会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虽然对方的行为不太厚道,但也难掩心中的高兴。却发现对方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随即将他推开,奶奶的,差点忘了这位可是那群祸害的主子。
    群臣宴上,各方官僚贵族早已入席。最后在一声万岁声中,萧何也坐上了自己的位置。觥筹交错间也少不了溜须拍马,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抬高倒是谁也不吃亏。
    终于宁太师举起手中的酒杯,先是高呼一声万岁,又是朝着太后道了声千岁,到了凝若这边便停了声响,随后便是对太后一顿恭维,赞叹太后已故父亲,前兵部尚书曲。。是如何如何德才兼备,如何身份贵重,顺带还要讨伐一下前朝皇帝只顾美色不顾家世的立妃习惯。
    宁太师的意思很明显,先帝淑妃的父亲都是官居一品的朝廷要员,你苏凝若是何德何能可以登上后位。
    这时,郑钧郑大人拱了拱手准备发声,凝若一时不安,这位大人又准备怎么诋毁自己了,却见着萧何抛给她一个“你且放心”眼神,郑钧大人对着凝若悠悠开了口,“早闻苏昭仪的父亲乃是。。。。,臣早年曾与苏大人有过一面之缘,现在每每回想起来都觉得感慨,若是苏大人健在,定是匡扶社稷的朝廷栋梁。”
    郑钧这话,凝若仔细品了品,并未察觉他安了其他的心思,但此言完全没了前几日反对立后的锐气,听了不仅只让人觉得苏廊本是前途无量,更让人觉得凝若身世可怜,若是再言语攻击,着实不太厚道。
    果不其然,郑钧说完,群臣齐齐看向宁太师,眼中藏着轻蔑,宁太恨恨瞪着郑钧,郑钧无奈,眼神瞥了瞥一旁笑得正欢的一品夫人。
    原是在家里被思想教育了。
    而这个一品夫人正晏晏瞧着凝若,还挑了挑眉示意离席说话,凝若眼睛转向萧何,只见萧何带着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凝若并不了解郑夫人,当今太后的妹妹,当今圣上的小姨,这些不过是个名号。她本人到底是何性情,凝若知之甚少,但一次见着她和太后聊家常,言语间少了君臣的疏离,只有姐妹的情深,这样的女子,既无畏又潇洒。
    但她今夜找自己出来,所谓何事,以婆家人的身份指点指点准媳妇?
    想到这里凝若缩了缩脖子,郑夫人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又不是老虎,你不用这么怕我。”见凝若神情依旧,又补充道,“你尽管放心,什么三从四德,敦厚温良这些个条条框框都是些骗小姑娘的玩意,我不与你讲这些。”
    “可我也是小姑娘呀!”凝若情急反驳,只想自打嘴巴。
    郑夫人笑意更加盎然,“我们这边入过洞房的就不叫小姑娘了。”
    凝若更想反驳了,自己和萧何还是清白了,虽然为什么现在还是清白的很难解释,但真的是清白的。问题是这话告诉了郑夫人她会怎么想,萧何每每说起这个小姨时都显得嫌弃,如今把真相告诉她,岂不是让她有了嘲笑萧何的把柄。
    这么想来,还真得告诉她才行。
    凝若打了打腹稿,整理了仪容,刚准备开口,却被郑夫人抢了话,“听闻你是逍遥仙人的弟子?”
    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些,凝若讷讷答了声是,自己出了韶云山,便遇见了对师父属意多年的唐门长老,如今这郑夫人不会也对师父余情未了,孽债啊!凝若顿时觉得很对不起郑大人。
    郑夫人的神情明显凝重了很多,“那他夫人可好?”
    还真被自己猜对了,暗恋师父的女子问话都是一个套路,先问师父,次之师娘,接下来就该说些酸话了。
    凝若估摸着要让郑夫人早点死心才好,但又不可伤了她的颜面,答话道,“师娘她老人家过世多年,如今墓园就在韶云山草庐内,师父每天都会去探探。”
    此话无非是想让郑夫人明白,哪怕师娘已故,师父也不会移情,结果却听郑夫人含着泪说道:“有他照料,我理应放心,但这么多年,我终究还是想她。”
    凝若仔细理了理这话,若说是照料,那绝不会是个死人在照料活人,那便是说着师父在照料师娘,如此说来,她牵挂的人竟是师娘!这朝堂上的一品夫人怎么会认识埋在山野里的江湖人,其中到底存了什么烂账。
    郑夫人细细抹了眼下的泪,“真是失态了,”随即又牵起凝若的手,“不早了,我们早些回席吧。”
    凝若满腹疑惑,想要问起却怕揭开旧日伤疤,更令人好奇的是,郑夫人撇开群臣宴把自己拉出来,聊得尽是这个,这个做小姨的是多不关心自己外甥,“夫人,把萧何交与我,你当真放心?”
    凝若这话说得奇怪,不像是自己要嫁,反倒像要娶了人家儿子。
    郑夫人一听愣了愣,展着笑颜道:“放心,你与子则情深,我看得出来。”
    天地良心,凝若为了避人口舌,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尤为克制,尽量遮掩往日的刁钻,保持着端庄形容,生怕被谁瞧了去给自己冠上一个惑主名号,今日听郑夫人一说,难道自己对萧何的感情已经浓重到难以用演技来掩饰了?
    凝若直截了当问道,“夫人为何这样说?”
    郑夫人只管继续牵着凝若走,良久,悠悠开口,“子则对谁都自称孤,唯独对你称的是我,也是,和你在一起,他又哪里显得孤了?”
    凝若一听,停住了脚步,呆呆站在原地,只见那脸啊,渐渐地渐渐地绯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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