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媚婉得了很多赏赐,便让思画送了一些给张玉圆。
思画回来后便对叶媚婉道:“娘娘之前让奴婢注意张采女的动静,奴婢觉得张采女和狄副将之间怕是关系匪浅,只是奴婢不敢妄加猜测。”
叶媚婉之前就发现张玉圆不对劲,如今听思画这么一说,更加笃定张玉圆的确是有了喜欢的人,但那个人不是皇帝。
“你为何这么说?”
“奴婢无意发现狄副将里面穿的衣服正是张采女缝制的。”
叶媚婉记得她上次在张玉圆那里提起过这件事,张玉圆当时神色大惊,她当时还以为张玉圆只是惊讶于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如今看来却是张玉圆怕自己的私情被她知道了偿。
她就是不相信,曾经那个天真单纯的少女怎么变成如今这样的了。
“这事千万不要让他人知道,她不像是会做错事的人,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定,我会找个机会和她谈谈。”叶媚婉还想找些借口为张玉圆开脱,可即便有什么理由,她也不该为其他男子做贴身的衣物。
“是,奴婢明白。”
他们都知道,后宫嫔妃和人有了私情,一旦被发现,那是死路一条啊。
叶媚婉做了些新奇的糕点给张玉圆送去,恰好遇到了狄珂。
“狄副将最近挺忙的,可是这宫里最近不太平?”
“多谢娘娘关心,这宫里安全得很,请娘娘放心。”
“本宫为张采女带了些糕点,狄副将要不要尝一尝?”
狄珂的眼睛里有一丝温情掠过:“臣不喜欢吃甜食,娘娘还是留给张采女吧。”
叶媚婉这次看到张玉圆的时候,张玉圆的精神还不错。
“圆圆,我做了些糕点,你看喜不喜欢?”
张玉圆揭开盖子,看到做得非常精致的糕点,笑了:“谢谢充容姐姐,这宫里就只有你对我是最好的了。”
“是吗,我来的时候遇到了狄副将,想请他尝尝糕点,他却让我都留给你,他定然也知道你是最爱吃这些的。”
张玉圆差点捏住了,咳了几声道:“充容姐姐什么意思?”
“圆圆是当事人,想必比我要清楚得多,何必再反问我。我今日会来,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你应该知道,你那样的行为是不被允许的。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很好的理由,而不是真的如我所想的那样。”
张玉圆脸上的天真完全不见了,严肃中带了疏离:“充容姐姐想要听什么理由呢?”
叶媚婉对张玉圆的改变有些震惊,即便曾经失去了笑颜,也不曾失去那份单纯,而如今她却发现这份单纯离张玉圆越来越远。
“圆圆,这宫里只有你把我是当姐姐的,我也希望能当好你的姐姐,你不必对我有什么防备,我今日来也不是要揭发你达到什么目的,而是希望你能悬崖勒马,选择一条不那么冒险的路,我们都能安稳的走到最后。”
张玉圆湿了眼眶:“可是另外一条路根本就不是我想走的,那还有什么意思?充容姐姐,你有过喜欢的人吗,你想放弃你喜欢的人吗?可是我不想放弃,这在宫里没什么人对我好,就只有他是真心对我的,为了他的温暖,哪怕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想放弃。”
“原来你一开始喜欢的就是他,那皇上呢?”叶媚婉终于知道张采女为何会惹怒皇帝被贬,原来她根本就不想侍寝,她跳舞只是想给另外一个人看。
“皇上根本就不喜欢我,当我是个小女孩,一个解闷的工具,可我不想当个工具,我想当个有感情的人。不过我也感谢皇上的嫌弃,我才能用干净的自己去面对我喜欢的人。”
叶媚婉震惊,张玉圆也是受过皇宠的,竟一直是清白之身,看来皇帝当真不喜欢年纪小的姑娘。可张玉圆的选择真的是一条危险的路,她必须要劝阻她。
“你明知道你自己做的是错的,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也义无反顾吗?你这样做又真的值得吗?”
“我没想过值得不值得,就是想走那样一条路,即便是错的,我也想随了自己的心。”
“你的意思是我说再多劝阻的话都没有用了吗?”叶媚婉是来帮助张玉圆的,却发现自己根本是无能为力。
“等充容姐姐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了,便能明白我的选择。”
叶媚婉和张玉圆的关系没到牢不可破的地步,可她还是不希望张玉圆继续错下去:“你能义无反顾,那么他呢?你们的身份是注定不能在一起的,你们的坚持有意义吗?”
“我知道他对我好心中有我便足够了,至于能不能在一起我没要求那么多,若是有一天他倦了,要娶妻生子,我也不会强留着他。真心喜欢过,这辈子也不算白过了。”
“你的家人呢,你想过吗?”
“想过,可就算是我自己死,我也不会连累他们。充容姐姐,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也不会和他乱来的,我只是和他说说话,为他做几件小事,便已足够了。”
“私相授受,这还是小事吗,这后宫多得是明争暗算,若是被人抓住把柄,那刻怎么办?”
张玉圆坚定地看着叶媚婉道:“我不怕死。”
叶媚婉摇了摇头,她知道对于一个决心坚定的人,她已无话可说。
“我以后可能不会常来了,你自己保重。”
张玉圆点了点头,她明白她的顾忌:“充容姐姐,不论如何,我还是谢谢你。”
在这个宫里不落井下石,便已经是帮了她的大忙。
皇帝邀了静王品茶,吴倩和叶媚婉也一同陪伴。
“下江南回来后便遇上了母后的丧事,也没好好关心阿元,不知阿元近日过得可好?”
“多谢皇叔关心,侄儿在这宫里无忧无虑,觉得很好。”赵焱元在赵奕琛面前极为温顺,让叶媚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赵奕琛道:“朕公务繁忙,阿元有什么事不用憋在心里,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朕,朕还差人为你置办。”
“侄儿衣食无忧,不缺什么。”
赵奕琛笑道:“前些日子听景逸说,萧伯母催他成亲,朕才想起阿元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了,阿元可有看中的姑娘,朕也好为你做主。”
叶媚婉听到萧伯母催萧祁成亲,内心的波动竟不如以前那么强烈了,她是真的喜欢过萧祁吗?
“侄儿平日里接触的人不多,没认识什么姑娘,再说侄儿年纪还小,还不想成亲。”赵焱元说罢,余光飘向了叶媚婉。
赵奕琛提到萧祁的时候也在暗中观察叶媚婉,见叶媚婉没什么情绪波动,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江南之行的确用处颇大,叶媚婉的心总算是分了些给他,才对萧祁渐渐淡了。
“这怎么成,贵妃平日里接触的贵女较多,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朕会让贵妃替你留意,若是有适合的,朕就帮你把亲事办了,你也可以出宫建府了。”
赵焱元有些讶异,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一点高兴:“侄儿没特别喜欢的类型,一切凭皇叔和贵妃娘娘做主。”
“朕刚刚才说了,别什么都闷在心里,这么快就不听话了。罢了,贵妃什么时候邀请几个贵女进宫赏花,让阿元在暗处看看,看中的谁,就把这事儿办了。”
“是,皇上!”
几人品茶后又在一起用了午膳。
吴倩打趣道:“静王爷刚才一直盯着婉充容看,莫不是喜欢婉充容这样的吧?”
赵焱元道:“贵妃娘娘看错了,本王只是想到要成亲了,不知道该如何与王妃相处,便想看看皇叔是如何和各位娘娘相处的,若有冒犯之处,还请皇叔和娘娘们见谅。”
赵奕琛道:“看来,阿元不是不想成亲,是不知道如何和王妃相处,对成亲的事上心着呢。”
吴倩笑道:“看来静王爷将来会是位好相公,能嫁给你的姑娘算是有福了,这新婚夫妇,姑娘家总是会害羞些,到时候静王爷主动点便是。”
“多谢贵妃娘娘指点。”
赵奕琛还有朝事要处理,大家也就散了。
叶媚婉带着锦书和宝琴回华青宫,路上遇到了萧祁。她想到皇帝说的话,萧祁是不是就快要成亲了呢,萧祁早已过了成亲的年纪了,也该找个人了。
叶媚婉发现自己的内心很平静,若是喜欢是如张玉圆所说的那样,她便是没喜欢过萧祁吧,她执着的,或许不过是记忆中的一个名字。
“充容娘娘,景逸有几句话想要和你单独一说。”
叶媚婉让锦书和宝琴退下才道:“萧大哥可是有什么事?”
“前年传出了瑶池公主还活着的传言,皇上一直没放弃追查,但一直苦寻无果,皇上一直想杀了瑶池公主,充仪娘娘和瑶池公主长得有几分相似,景逸怕有人利用此事陷害娘娘,还请娘娘小心。”
叶媚婉一笑道:“我是谁,萧大哥不是最清楚了吗?皇上是明君,定然不会因这点相似就怀疑我的,不然也不会对我如此之好。”
萧祁有些尴尬:“大概是我关心则乱,不过后宫险恶,娘娘还是小心些,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还请娘娘直说。”
“萧大哥,我知道,听皇上说萧伯母在催你成亲了,你也该找个好姑娘照顾你了。”小时候他们之间或许有过什么,但都已经过去了,谁都不该再执着。
萧祁道:“景逸会的。”
即便他忘不掉,他也不会让她有任何负担。
锦书看着萧祁离开,愣住了,目光中的眷念和依依不舍是如此明显。
宝琴提醒道:“萧将军都走了,还愣着做什么。”
锦书跟在叶媚婉后面,忍不住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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