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解锁的倾心

第16章


  心中淡淡的苦涩压抑着泪腺,轻易就能落下泪来,叶清不让眼泪流下来,看着堆满的纸壳箱不停叹气。她最终收起画稿,将画具封箱做好更进一步的打包准备。
  也好,期待再见也是一种美好;也许几个月后父母就烦她把她赶回来了呢?
☆、遗失
  张礼知道叶清今天搬家,他说:“一路顺风。”用的是语音,语气轻快听不出黯然的情绪。
  叶清回给他一个表情,看起来也很愉快。
  只有万子成去车站送她,他说:“我去找你玩啊?”
  叶清说:“好啊。”她和火车下面的人挥手告别,想到与张礼对门的那个单间要被姐夫卖掉了,即使再回到这里,也不会和张礼做邻居了。
  林漩看着满脸惆怅的女儿,和叶林安使眼色。叶林安明白她什么意思,“你挑时间问问女儿呗。”
  林漩说:“舍不得了?”
  叶清假装疑惑地看看母亲,说:“我的旅行和独立计划怎么办?”
  林漩知道叶清不想承认,也不逼问她,“你都赖在家里二十多年了,回去还想赖多久?”
  叶清撅嘴控诉道:“我还没回去呢,就嫌弃我了?”
  叶林安哈哈笑,“我的宝贝女儿要回家陪我们,怎么会嫌弃。”
  叶清变成撒娇的表情,“我回去天天帮你们干活,保证不让你们操心,你们收留我吧,好不好?”
  林漩也笑,“反正不会收留太久,因为你早晚也要嫁出去。”
  “还是在嫌弃我!”
  一家人将叶清姐姐的骨灰安葬在家乡城市的墓园里。
  叶清没有过上以往在家蹭吃蹭喝的日子,她帮父母干活、陪他们看他们喜欢的节目、和他们拉拉家常,这才真正感受到为了省几毛钱去区分每个超市米、面、油的价格有多难。她也过早体会到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普通的居家生活并没有任何浪漫,就是习惯这样而已。她惊叹自己这些年在家都没有注意过这些,甚至会感慨婚姻打碎了自己对爱情的幻想。可是父母每次坐在一起说话,或者互相使眼色就能读懂对方的意思,都让她觉得人生就该如此。她也觉得找个人生观、价值观相同的人相伴一生,其实是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也许还可以和那个喜欢画画的人一起去山上赏枫叶,她在火红的枫叶前笑靥如花的样子映在纸上变成一副美丽的画,他还会把他自己画在她身边,温柔如水地看着她。叶清在叶林安的提醒下红了脸,把手里的水壶装上水继续浇花。
  她从不知道,原来有另一个人的陪伴是这么幸福的事。而那另一个人,似乎在她眼里也逐渐由一个轮廓幻化成面目清晰的一个人。她就想到那个人那些奇怪的地方,发消息问他为什么一时一个态度。张礼没回消息,很久。
  叶清自言自语:“不理我拉倒。”她想她也继续想兔头和大黄的故事好了,已经有一阵没更新了,催更的孩子们可能要来人肉她了吧。
  【兔头和大黄留在花海半个月,终于将葵花籽收完了。葵花籽堆将鹦鹉住的大树团团围住,鹦鹉看着这些瓜子叹起气来,“你们带走一些吧,路上吃。”
  兔头和大黄就带着一大包葵花籽上路了,鹦鹉还是孤零零一个,飞在他们身边送他们离开。
  他们走了几天就到了一个村子,这是兔头见过的除了家乡的第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住的都是松鼠,他们有毛茸茸的大尾巴,和兔头的尾巴完全不同。】
  父母又招呼叶清去干活了,他们要做好吃的让叶清打下手。叶清答应一声后停笔去帮他们洗菜。
  林漩说:“小清啊,我和你爸准备去旅游了。”
  叶清停下手上的动作,问:“什么时候?”
  “后天的火车。”
  叶清哭笑不得,“为什么我回来了,你们要走?”
  叶林安说:“不是,我欠你妈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其实他们是觉得人生变数太多,就像年轻女儿的忽然离世。他们看开了,一定要把想办的事情赶快办完,否则要么办不上要么一拖再拖。
  叶清有点后悔把“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句话告诉他们,虽然心有不满,但是他们高兴就好,而她自己也有打算——她想见大黄了。
  于是在父母坐上火车的当天,她一面不高兴他们“抛弃”她,一面高兴她可以回某个城市了。
  她也以最快的速度打包行李,买了时间最近的火车票,坐上火车去F城。路上还不忘找张礼倒苦水说父母去浪漫不要她这个特意回家照顾他们的女儿了。但是在聊天软件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张礼的名字,她又给张礼打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
  她没有先去旅馆,拎着行李来到原先住的地方敲张礼的家门,开门的是个陌生的老太太,说新买的房子。叶清就慌了,张礼搬走了,也从她知道的地方消失了,为什么?她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像遗失掉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一样,只剩心慌。本来欢呼雀跃的心情被当头泼下的冷水浇得消失殆尽。
  她让自己别慌,给杨易打电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小易哥,张礼辞职了吗?”
  “对啊,你不知道?”
  “那他去哪了?”
  “他没说,那小子神神秘秘的,我以为你们关系好,他能告诉你... ...”
  叶清没听完他的话就挂断电话了,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想不通张礼突然消失是什么意思,惩罚她要回家?可是她即使没说会回来,也没说永远不回来啊。她抱着行李呆坐在楼下,连眼泪都忘记擦。
☆、父母
  张礼已经辞职,除了处理卖房事物就是在墙边盯着锁。叶清送的钥匙扣还干干净净地挂在那里,而周围的锁已经积了一层薄灰。
  他允许自己在搬离这里之前放纵几天,他在心里和小烟请假,让她允许他暂时忘却对她的愧疚和怀念,只想念叶清。小烟是他要用一生铭记的人,而叶清只是人生的过客。他告诫自己:“只有几天而已,最后的几天。”
  他发觉有关叶清的一切都那样清晰,从他发现她身上的一些优点开始注意她时起,就能追寻时间的轨迹想起她的点点滴滴,而最让他不舍的,也是她对他的关心。即使他正和她冷战,她也愿意投来关切的眼神,不会在这种时候计较前嫌不理他。张礼想:叶清果然善良啊。他觉得他没有那样的资格享受她的善良,他一向安于自生自灭。
  他最终将墙壁收拾干净,上面的钉子记录锁的痕迹,屋里的所有锁头都被他打包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他最后看一眼叶清送他的钥匙扣,然后扬起手让它在空中划下一道优美的弧线,再加入到垃圾的行列。
  他毫不犹豫地删除叶清及他们共同认识的的所有人的联系方式,等回到家乡就换掉手机号,他就会永远消失在叶清的世界里。
  他已经想象很久没有叶清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再也没人住在对门,稍微巧合一点就能与她碰上;再也没人用气鼓鼓的表情看着她,顺便送他个白眼;再也没有人满脸尴尬得需要他接她回家,然后再请他吃饭... ...如果云烟的死是永远无法触碰的悲哀,那么放弃叶清就是生命中更大的悲哀,因为在感情面前,放弃是件天大的难事。
  张礼以为他早就接受那样的心痛,在处理掉一切之后还是觉得心空了。他在白天放弃对身体的控制权,让第二人格代替他活着,待到该坐车回家时才重新出现。
  张礼在火车上打开那篇萌萌的漫画,更新了一点内容,有丝丝温暖流进心里。
  张礼给父亲打电话,说:“我回来了,马上就到家了。”
  八年,城市到底有怎样的变化他说不清,反正家的位置没变,那个埋葬他童年和青年时代的房子里,父母居然正襟危坐地在等他。
  张礼敲门,他很久之前就把家里的钥匙扔掉了。
  母亲笑逐颜开地来开门,“儿子... ...”还朝他抱过来,张礼习惯性后退一小步,母亲的眼圈红了。
  张礼以为:这又是演得哪一出?
  他木然地进屋,将行李抬进卧室里,又拿来抹布将轮子擦净。按照他们以往的标准与他们打招呼,所有的话都像演员在说设计好的台词。
  “爸、妈,我回来了。”一面深深地向两人鞠躬。
  父亲扶住他,“别说了,快来坐。”
  张礼疑惑地看着他们,难道是因为他太久没回来他们不了解他的情况,所以以为他可以光宗耀祖就改变态度了?
  张礼还是一贯坐姿,无论在哪里都像一个略微生疏的客人。“妈,您身体怎么样了?”他习惯用“您”。
  母亲连忙答应,“不要紧了。你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她起身去洗苹果,张礼跟着她来到厨房帮忙,被她制止了,“你刚回来,肯定累了,去歇着吧。”
  张礼站在那有些为难,“不用了,还是我来吧。”他将手伸进凉爽的水里,提醒自己不是在做梦。
  他将洗好的苹果端上桌,摆在父母眼前,母亲却拿了一个大的递给他,他愣了一下。
  “拿着。”母亲直接塞进他手里。
  这又是什么意思?张礼真想说:“我是你们的耻辱,在行内也不算什么厉害人物,你们演这出干什么?”可是他没出声,莫名其妙地握着苹果也没吃。
  张礼真觉得这样压抑的气氛比以前他们训斥他时更难熬,在他们做晚饭前他就起身说:“我该走了。就不在家住了。”
  母亲张张嘴,好像很不舍的样子,父亲挽留他:“这是你家,你还要去哪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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