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何以为继

23 第二十二章张氏毙


第二天一早,疏影黄昏楼的下人虽然人人疲惫不堪,却也全回来了。只是不出柳阿继所料,接下来两日陈禄都没有出现。
    巧蓉自打回来,就有些神经兮兮地,说话做事总是走神。柳阿继并未在意,这样的事情即便是她,前生今生她也是头一次遇见,受到些惊吓也再所难免,只是分下了东西赏赐让下人们安神。
    直到第三日时,常玉喜突然登门,给柳阿继传话,说:“娘娘,王爷王妃叫您去正堂,两位正等着您呢。”
    柳阿继本想梳洗更衣,常玉喜却道不必,诚惶诚恐地说王爷和王妃等得急。柳阿继便知,今日这陈王府里是出了大事,于是不再多说,带着巧蓉跟着常玉喜去了正堂。
    一路上常玉喜脚步匆忙走得急,柳阿继挨着规矩也不能跑便有些吃力,巧蓉本想开口,却被柳阿继制止。
    到了地方,常玉喜也不放巧蓉进门,拉着巧蓉站到了一旁看着柳阿继进去。
    柳阿继进门以后就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心里忍不住惊讶,陈禄和安氏坐在上位,而跪在地上的看着却像张氏。
    “爱妃,你来了。”陈禄本冷着脸,见了柳阿继才有了几分笑意。
    “王爷安,王妃安。”柳阿继屈身行礼。
    “爱妃,你坐这边。”陈禄指了指身旁的位子,对柳阿继说道。
    柳阿继依言,坐到陈禄身旁。这才看清地上跪得那人,正是张氏无疑。
    “今日本不该叫你过来,只是此事毕竟和你有关,王爷又打定了主意,这才叫了你。”安氏开口,口气中听不出喜怒。
    “是。”柳阿继并不多言,其实心里已经大惊,安氏这说得应是前几日护国寺之事。只是她从未想过,前几日的事情竟然有张氏的手笔,毕竟事情如果真的闹大,张氏母女也难逃干系!
    陈禄这才又看向地上跪着的张氏,说道:“本王知道你嚣张跋扈,为人善嫉,却没想到你这般没有脑子!”
    张氏刚刚被陈禄亲手打了巴掌,脸颊手印状的红痕甚是醒目,难看出平日的高贵和美貌。
    “王爷,妾真的不是有意的!妾只是想揭穿柳氏这个狐狸精!”张氏说着,怒瞪柳阿继恨不得食其骨肉。
    陈禄忍不住看了一眼安氏,才怒问:“哪里来得柳氏?!”
    “大学士之女,说得倒是好听!王爷心里清楚她不过一个乡野贱妇,若不是狐狸精,就凭她又怎么迷得王爷团团转!”张氏还是不服,即便跪在地上也不忘手指柳阿继怒骂道。
    这便是柳阿继前世今生,都看不上张氏的原因,虽然她出身高贵样貌不凡,却愚不可及。张氏不承认她尚氏的身份,明晃晃地打陈禄脸面,这无异于说陈禄和尚大学士欺君,张氏却丝毫不知道收敛。今生,不止如此,她竟是做了更蠢的事情,陈王府内不论,府外她们同一个夫君,早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听了张氏的话,陈禄起身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向张氏,口中骂道:“你才是贱妇!”对待张氏,陈禄此时已然丝毫不留情面。
    “王爷不必动怒。”安氏适时开口,说道:“让她说清楚,她是怎么拿到尚妹妹的生辰,又是怎么威胁护国寺主持的。”
    陈禄拉起张氏的头发,看向她的神色里已经没有一点温度,开口说:“难道你以为害了本王,你张家能保住你?!”
    “王爷,王爷你要相信妾,妾真的没想过要害王爷!您是妾的夫君,惠安的爹爹,妾怎么会害您!”张氏捉着陈禄的手努力辩解。她这话到是情真意切,柳阿继也不信以张氏对陈禄之心,会陷害于他。
    “没想过加害本王!你倒说说,你说本王爱妃命格贵重至极,你叫本王怎么相信你,你没想过加害本王!”
    “王爷,王爷,妾没说过。妾只让人散播,柳、尚氏是狐狸精转世。”迎向陈禄的目光,张氏被打得怕了,还是改了口:“妾托了大哥帮忙让他找护国寺的和尚,在尚氏上香时咬准她是狐狸精。妾真的不知道此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王爷你要相信臣妾啊。妾自幼爱慕王爷,怎么会有害您之心!”
    陈禄却是失了耐性,他知张氏蠢笨,当初娶张氏进门,也只是为了给张家留个余地,希望张氏祖父可以反水太子,效命于他。却没想到,张氏愚笨至此,明知娘家是太子的人,还能做下此事。竟差点栽在这蠢妇手中,闹了笑话丢了颜面。自打查到此事和张氏有牵连,他便彻底寒了心。
    “你且回去吧,我一会儿叫人送酒过去。也算成全了你最后的体面。”陈禄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王爷,您为了尚氏那个狐狸精,就要杀了妾?”张氏闻言脸色不由大变,泪流满面苦苦哀求:“王爷,王爷我们还有惠安呀!您杀了我,祖父那边……”
    虽然没了情分,陈禄却也不想张氏这般难看,他松开张氏,转身背对着她说:“你父亲兄长今日早朝,已经被父皇仗毙,你祖父也被夺去太傅之衔告老还乡。至于你,父皇让我自行处置,并非本王不念旧情,你做了糊涂事,本王保不住你。”
    听到父亲兄长已经去了,张氏再也受不住,大喊一声:“王爷,你好狠的心呀!”便晕厥过去。
    人之将死,其鸣也哀。陈禄不再同张氏计较,叫人把她抬回去,却也没忘了赐下毒酒。
    “王妃,惠安年幼不能没了母亲,如今这王府里张氏去了,霓裳尚未生孕,也只有你是个正经主子。”陈禄说着,看了一眼柳阿继,见她并未反对,才又说:“你本就是惠安嫡母,本王想把她送到玉树斋和铭儿作伴。”霓裳之名虽然动听,只是柳阿继一向不喜,陈禄叫着也别扭,除了不得已时便很少这样叫她。
    陈禄让她做事却看柳阿继,安氏见陈禄神态早动了气,只是她素来沉静惯了面上不显。一开口就拒绝:“王爷,妾身子不行,一个铭儿已经照顾不过来,还请王爷恕罪。”除了赌气以外,安氏也不信张氏那个蠢货,能生养出什么好女儿。怕以后出事再牵连了陈铭,她根本不肯答应。
    陈禄听了安氏的话,脸色又沉了下来:“你说得这是什么话,你是本王正妃教养本王子女,本就是你的责任。”
    “并非妾推辞,只是妾身体的确不好。”说着安氏又咳了起来。
    安氏这次咳得太巧,陈禄见了脸色又黑了几分。
    柳阿继不想看他们夫妻吵架,更不想受牵连,借着替安氏找太医的由头,就退了出去。
    暂不说惠安最后归属,惠安此时本在张氏卧房等母亲归来,却见母亲被人抬了回来,吓得大哭了起来。
    张氏被女儿的哭声吵醒,一时没反应过来,起身安慰起女儿:“惠安,不哭,娘在这。”
    惠安刚扑到张氏怀里,跟着下人送张氏回来的常玉喜就上前一步,手中端着陈禄赐下的毒酒,说道:“娘娘,和姑娘最后说几句贴心话吧,时辰不早了,莫要勿了上路的时辰。”
    张氏看到常玉喜手中端着的酒壶,只愣了一下,泪就顺着眼旁流了下来。
    “王爷当真就这么狠心?”张氏忍不住问。
    常玉喜恭敬的看着地板,并不回答。
    张氏也不需要回答,她摸着惠安的头发,又去亲吻她的脸,说:“惠安,等娘走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娘,你要去哪里?”惠安虽然年幼,却也知道事情反常,吓得又哭了出来。她抽抽嗒嗒地问张氏:“娘亲,你能不能不去?”
    “惠安,你记得是疏影黄昏楼的那个贱人,害了娘亲。你长大以后要为娘亲,还有你舅舅外祖报仇。”张氏和女儿相依,生命最后一刻,剩下的除了血脉亲情就只剩下仇恨。
    “疏影黄昏楼?娘亲说的是尚侧妃?”惠安抹着眼泪问道:“娘亲,舅舅和外祖呢,也走了么?”
    常玉喜听到张氏这样教惠安,不由皱起眉毛,说道:“娘娘,您该上路了。”
    “你这个贱人,你走,我娘才不走呢!”没等张氏开口,惠安就骂道。
    “来人,把姑娘带下去!”常玉喜话音刚落,守在本外的家丁冲门而入,从张氏怀里抢走了惠安。
    “你们这帮狗奴才放开我,我不要我娘走!放开我,不然我要让我父王把你们统统都杀了!”惠安尖叫。她在家丁的怀里挣扎踢喊,虽然家丁不敢伤到惠安,只是她一个稚童怎么能从使粗力的大人手中逃掉。
    “惠安啊,我的儿呀!”
    惠安走后,张氏便没有再吵,她独自静了一会儿,接过毒酒,一饮而下。
    张氏躺在床上,闭着眼,却遥遥看到远处,一名锦衣华服的贵公子。
    有人说:“姑娘,那是当今皇九子。”
    几年后,她为了他不顾家人反对,放弃了成为太子妃的尊容,嫁他为妾。
    又见他西广归来,手里挽着一名素衣女子,眼里是她从没见过的温柔。
    ……
    过了一刻钟,常玉喜上前探了张氏鼻息,口念:“张侧妃病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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