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儿看到小石子额头上冒出了细汗,继而又道:“你不用再狡辩,这也是医学问题,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从中毒到死亡的时间来推断,只有你一人符合,因为你是最后一个见过魏公公的人,且魏公公又对你不设防,才被你轻易得手。”
“就算你不承认,就凭我的推断也能定你的罪,魏公公身死,引得皇上旧疾复发,皇上若是醒来,知道是你杀害了魏公公,你知道后果的,如果皇上醒不来,那你便是间接谋害皇上的凶手,李公公,似这等大罪按我朝律法会定什么罪?”
李公公咬牙切齿道:“九族凌迟。”
正文 620.第620章 招认
小石头额上的汗更多了,脸色苍白。
陈敏儿道:“我听说你是有家人的,你家人送你入宫,无非是想日子过的好一些,你非但没能让家人得你之福,反而要害得他们被凌迟处死,小石子,你于心何安?”
“不,小的是冤枉的,陈御医,李公公,小的真的没做过……”小石子还想做垂死挣扎。
陈敏儿面色冷然,威严道:“你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再喊冤也没有用,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招认,一样可以定你的罪,我劝你还是莫再做无谓的挣扎,招出指使你的人,戴罪立功,我可以承诺,代表太子承诺,只要你从实招来,祸不及你家人。”
“小石子,你还要继续糊涂下去?还不快从实招来?”李公公催促道。
小石子犹豫不决。
陈敏儿道:“你在担心我是不是在诓骗你是吗?”
陈敏儿摸出御赐金牌递给小石子:“御赐金牌犹如丹书铁卷,我用这个保你一家老小性命。”
高朗和李公公俱是失声道:“陈御医,使不得。”
陈敏儿手一抬,沉声道:“魏公公的冤情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让他老人家死的不明不白。”
小石子拿着沉甸甸的御赐金牌,心中已是动摇,可是,就算他招了,那个人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的。
“你还在犹豫什么?”李公公急道。
高朗说:“他在犹豫他招了以后,指使他的人一样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心事被道破,小石子黯然低下了头。
陈敏儿冷笑道:“你若是招了,那个人自己都尚且保不住了,还想害人?”
小石头牙一咬:“我招。”
一炷香后,陈敏儿拿着画了押的供词离开了小屋,吩咐高朗:“让兄弟们严加看守,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
这个小石头可是扭转局势的关键人物。
高朗神色一凛:“是。”
陈敏儿又吩咐李公公:“把消息传进去,看太子有何指示。”
李公公领命速速去了泰和殿。
现在案情已经水落石出,有小石子的供词在手,就可以定宁妃的罪,只是华绍堂怎么办?千万不要被谋害了才好,陈敏儿很是担心。
“走,我们也去泰和殿看看。”
来到殿外,就看到韩少元带了一干人在那等候,沈如澜正在救治钟贵人。
“现在里面什么情况?”陈敏儿问韩少元。
韩少元道:“太子和永宁侯陪他们跪着,已经跪了一个时辰,先前那些人有好些晕过去了。”
陈敏儿听了不免心疼,看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只是除了这个法子,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要能过这一关,吃这点苦值得。
“华绍堂找到没?”韩少元问。
陈敏儿忧心忡忡地摇头。
韩少元道:“我想到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陈敏儿眼睛一亮,仿佛黑暗中看见了一线光明:“你是说安……”
天呐,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安家一直派人盯着宁家,说不定会有线索。
韩少元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点点头,说:”这里交给你,我去找他。”
陈敏儿忙道:“你快去,这里不用担心。”
正文 621.第621章 就让他们淋着
到了酉时,果然下起大雨来,寒冬的雨,冷彻骨髓,陈敏儿站在门口,望着远处那到伟岸坚挺的身影,心都揪了起来。这场大雨是折磨,同样也是救命的雨。
那些老家伙可真能挺。
李公公让人去找来几把雨伞,又叫来几个小太监,想要去给太子他们撑伞。
陈敏儿叫住他:“李公公。”
李公公心里牵挂着太子的安危,心不在焉道:“陈御医有何吩咐?”
陈敏儿看着他手里的伞,说:“收起来吧!”
“可是,这雨会让人生病的。”李公公不解。
陈敏儿苦笑:“生病是小事,就是要病一场才好,就算要生病也是别人先生病。”
不是她心狠,这个时候,就是要让那些人好好淋一淋冬雨,病的起不来才对太子有利。太子和穆恒年轻力壮,不打紧的。
李公公似乎明白了陈敏儿的用意,让人把雨伞都给收起来。
几位老臣早就是强弩之末,靠着毅力在死撑,这会儿被冬雨一凛,不禁直打哆嗦,意志再坚韧,也要有身体来支撑,渐渐地,一个两个的都倒下了。
小太监要上去把人抬出来,陈敏儿示意他们不用着急,就让他们在雨里躺着,她要这些老家伙不躺上几个月休想起来。
李公公示意大家都听陈敏儿的。
于是,大家全都撤了出去,眼不见为净。
宁妃已是摇摇欲坠,看身边的六皇子,脸色白的吓人,依然死咬着牙关挺着,心里如同刀剜般的疼痛。
再看身后,几位阁老全部倒下,就那么躺在冰冷的雨水里,也没人上来抬他们下去,不由又心火上涌。太子这招好狠毒,不仅仅是想要他们知难而退,简直就是想借雨杀人。
“来人,人都死绝了吗?没看到有人晕倒了?”宁妃大声喊道。
太子扭头,冷冷地说:“宁妃娘娘,切勿喧哗,莫惊扰了皇上。”
宁妃气的要死:“难道就让大人们躺在雨水里,万一有个好歹,太子就不怕遭人诟病吗?”
太子瞄了一眼那些倒在雨水里的朝臣,心说:李公公倒是越来越聪明了。
不过,既然宁妃这么说了,他可不想被人说三道四,便道:“来人,将几位大人抬下去。”
在门口听令的太监马上报告给陈敏儿,陈敏儿道:“既然太子有令,就去抬吧!”
李公公这才让人去把倒下的都抬出来。
陈敏儿亲自把过脉后,让大夫给他们灌了碗稀释到味道极淡的姜汤,再让人把他们都送回去,湿衣也不给换。
这一下,没有个把月,这些老骨头休想爬起来再闹腾。宁妃没了朝臣的支持,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又过了一个时辰,场中嫔妃就只剩宁妃一人,朝臣更是只剩三四人,连六皇子都撑不住倒了下去。
陈敏儿感念六皇子曾经帮她说过话,命人速速替他更换了干净的衣裳,又用浓姜汤喂他喝下,这才送回翊坤宫。
估计,不出半个时辰,这场逼宫就该收尾了,陈敏儿松了口气。又开始惦记韩少元那边,韩少元去了这么久不回来,应该是好消息,若是安家什么都不知,韩少元早就回来了。
正文 622.第622章 撑不住
宁妃终于支撑不住,手中没有兵权,只能靠几位文臣出面,根本斗不过太子,她知道这场策划已久的觐见彻底失败,她不甘的大声哭喊:“皇上……”然后晕了过去。
太子面部肌肉抽搐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淡淡吩咐道:“把宁妃娘娘扶下去,好生伺候着。”
这场大雨中的胶着,终于落下帷幕。
没有了看客,也就不必在作秀,穆恒艰难的站起来,他娘的,膝盖还好,但这雨着实让人吃不消。
他踉踉跄跄上前两步去搀扶太子。
太子的状况比他要糟糕,毕竟他不是练武出身,几个时辰跪下来,两条腿麻木的不听使唤了。
李公公带着人,撑着雨伞,送来干净的衣服,将太子和侯爷以及坐在殿外的宋阁老和杜丞相,扶进偏殿,火盆早已生好,沈如澜端了浓姜汤进来。
“殿下,侯爷,两位大人,快把姜汤喝了祛祛寒意。”
穆恒接过姜汤,问道:“陈御医呢?”
沈如澜道:“陈御医去翊坤宫了。”
穆恒点点头,那边也只有陈敏儿去他才放心。
太子裹着棉被喝了大半碗姜汤,整个人才缓过来,心道:宁妃也太能撑了。
太子摆摆手叫不相干的人退下,又吩咐李公公:“去把柳御医请过来。”
李公公一招手,大家无声退了出去。
太子道:“两位大人,适才陈御医已经查验出魏公公并非死于心疾,而是被人下了毒,一种名叫红尘醉的毒,无色无味,死后无异状,母后便是死于这种毒,包括十三年前的安常在,以及工部的几位大人,谋害魏公公的凶手小石子也已经招认,是受了宁妃指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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