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锁惊清(清穿)

第173章


梓悠没有像胤禛预想的那样流泪痛哭,而是瞪大猩红的双眼,一步一步走向胤禛。每走一步,头发白一点,走到胤禛身旁,满头黑发白似雪。
梓悠扒开压在胤禛脖子上的奏折,喃喃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梓悠流着泪重复,可事实俱在,没法挽回。她摸了摸胤禛脸颊,将还有余温的胤禛紧抱在怀。胤禛虽然瘦削,但好歹七尺,梓悠刚刚苏醒,气力不足,抱得又急,忽然“扑通”一声,胤禛从龙椅上滑下,梓悠用自己娇弱的身子垫起胤禛开始冰冷的身子,使尽平生之力搂着胤禛,冲天大吼。
苍凉的声音呼之欲出,卷着愤慨和绝望直冲九重宫阙,久久回旋在空荡荡的殿内。
当值太监听那声音阴森凄楚,快跑进殿,看清眼前情景时,吓得魂飞魄散,“白发鬼……白发鬼……鬼呀……”连滚带爬的跑出殿门,大声喊道:“来人啊,皇上被白发鬼缠住了,快来救驾,快来救驾……”
梓悠脑里空无思绪,仿若天地万物都离开了去。她不知自己的头发变白,只知失去最爱,再也找不回。但她不甘心,她实在不甘心。她为胤禛擦嘴边的血,柔声道:“胤禛,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梓悠,我是你宝贝呀。胤禛,求你睁开眼,求你睁开眼。你还没履行承诺,不能抛下我,不能抛下我。”
梓悠喊了数声,再次使尽平生之力搂着胤禛,喝道:“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同样的场景,为什么一次次重复在你我身上?老天爷,我不求别的,只求能和胤禛说几句话,求你答应我,求你答应我……”
梓悠连连咳嗽,血吧嗒吧嗒流在胤禛袍子上。梓悠撩起衣袖擦,发现血流不止,猛地抬头,对上墙角的镜子,失声大叫。只见镜中人白发斑斑,连眉毛也是白的,皱纹爬满额头,就似八十岁的老妪。眼里、鼻里、嘴里、耳里汩汩流血,一滴滴落向地毯,火辣灼热,惊骨裂髓。
梓悠放开胤禛,慢慢爬到镜前,摸着镜中人,哭笑数声,瘫倒在地。缓了缓,想回到胤禛身边,无奈怎么使劲,半步也移不动。血通过眼耳口鼻往外涌,力气消失,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疲惫的身体。梓悠一点一点爬,一寸一寸挪,可是不管如何努力,终归差了一截。梓悠不愿放弃,双手撑地,咬着下唇,奇迹般的站起。走了两步,摔在胤禛跟前,抓住胤禛的手,含泪道:“胤禛,下辈子,下下辈子,你在哪里等我?你不要忘了我的花瓣印记,不要……”靠在胤禛胸口,笑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死”字还未出口,梓悠头一歪,没了气息,双眼未闭,只顾圆瞪,泪花挂在眼角,同血凝结,依依不肯离去。
钟表滴答响,门窗哐当敲,高几上的无色琉璃瓶“砰”的跌落,两条金鱼扑腾几下,翻眼即死,哀戚的狗叫声由远及近传来,就像在唱一曲惊天地泣鬼神的诀别歌。
狂风忽刮,御案上一叠纸到处飞。只见数十张纸上写着“天孙犹有约,人世那无情”“可怜两地隔吴越,此情惟付天边月”“缘来由天注,缘灭则由两心定”“天长地久有时尽,禛心禛意无绝期”“几恨秋愁无处语,千思爱意乞风述”“字里行间忆笑颜,夜阑盼月圆”“心碎成缺泪逝空,何时永久拥”“两地西风人梦隔,一天凉雨雁声寒”“垂帘兀坐心如水,此际凭谁举话端”等字。
狂风蓦停,纸似雪花,尽数落在胤禛和梓悠身上。那张“江枯竭,山泣血,天湮灭,地碎裂,方可与伊绝”的纸恰好覆盖住胤禛和梓悠紧握的十指,仿佛诉说三生三世无怨无悔的坚贞誓言。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某悠反复修改过,就这样结束吧
1.目前来看,四哥猝死,丹药说可能最能解释。某悠采用这一说,真正是不是,有待进一步考证
2.那首有关中秋的诗(诗名:中秋夜)是《四宜堂集》最后一首,写于雍正十三年八月十五。虽然不现实,但还是真心希望四哥此时坐在月桂树下,和十三哥品酒作诗,而不是孤零零的躺在泰陵里
3.四哥喜欢用鲜花做香袋,喜欢荔枝盆景,喜欢玩弄眼镜,喜欢饲养狗鸟(设计狗衣)闲暇时会玩乐(骨牌、棋等)喜欢舶来物件(千里眼、钟表、琴、鼻烟壶等)亲自设计玩具(自行虎、自鸣鼓等)亲自改造珍玩。四哥注重细节,对文房四宝很有要求,当然,也是一个相当挑剔的人
———以上这些,本章中有小小的浓缩,整篇文都涉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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